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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出狱 ...
赵彦灵听了家中影卫回报的消息,便是经年处变不惊的她也难得诧异:“她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
赵彦灵靠在榻上,忍不住蹙眉细思:“我原以为,她对赵彦秋并无感情。”
影三沉吟片刻,进言道:“听着也不太像情深意重,只是碍于月小姐罢了。”
“她这样掺和进来,只怕是太子要头疼了,”赵彦灵轻笑,丝毫没有被软禁的局促,“她竟然有这般胆色,算我之前小瞧她了。”
影三道:“官家尚未苏醒,如今大内由周贵妃把持,派人传了话来,说九公主受惊,要主上您入晴粹宫陪伴。”
赵彦灵知道周贵妃的伎俩,摆了摆手:“只说我如今被软禁在拂云行宫,去不了。”
“这个说辞,恐说服不了周贵妃。”
“她把我拿过去,不过是想逼着我站队她儿子,”赵彦灵喝了口茶,气定神闲:“我父亲和大哥入狱,最急的估计就是她了。”
影三顿了顿,“待官家醒来,定要彻查此事。眼下邓锐已死,死无对证,不知主上预备如何应对?”
“……他们到底是我的父兄,我虽然巴不得他们俩直接老死狱中,但若是那样,只怕官家也不会再信任我了。”赵彦灵神情淡漠,颇有些无奈:“真是会拖我的后腿。”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眼睛放在朝堂上,却疏忽了自家父亲的院子。赵倾年轻时善于钻营,深知自己是个无能的,老来在朝堂上又被亲生女儿压得差点喘不上气来,便过分依重家中幕僚,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她搁下茶盏,问道:“宫里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影四正在查,但官家骤然吐血晕厥一事,不像是周贵妃做的。”
赵彦灵了然:“周氏没兵权,逼宫造反的事情她做不来,太子那边倒是兵强马壮,她尚且急着等官家醒来给她做主,怎么可能让官家晕到现在。”
影三正色道:“那若是太子那边有动作……”
“蠢,”赵彦灵斜她一眼:“他身为正统的东宫太子,上有中宫皇后,下有宋家世子带兵。除非他疯了,才会现在动手。官家若有意外,他继位顺理成章——他也不是个沉不住气的,否则不会忍周氏这么多年。”
她眼波流转,沉声道:“让蒋流深配合影四去查太医院。查出来什么也不必详细报我,只将结果说与我听。”
“是。”
赵彦灵约莫猜得出官家晕厥不醒一事与东宫有关,但她不想知情。
太子这招釜底抽薪用得不错,乱了周氏阵脚,如果这次博弈里周氏坐不住,他日起兵也有个正经缘由。
赵彦灵轻笑,她这个官家运筹帷幄,到底是不愿意真的看着太子被周氏逼上绝路。
帝王制衡之术,必要时以身入局,此招虽险,但用在当下却是妙极。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给周氏的时间可不算多。两日后官家苏醒,勃然大怒,命人彻查赵倾巫蛊一事。
赵倾父子被关押在诏狱,听候发落。赵彦灵拜宫求见被训斥,削去吏部官职,被贬国史院,抄写《孝经》三千遍。
京城人人自危,眼看红极一时的赵家就要垮台。
宋怀弋奉旨前去中书令府彻查。
——说是彻查,其实同抄家无异。
他一早便得了消息,只是因官家病重被困宫闱,今日领命才能出宫。
时隔数日,他终于再次见到了裴云晰。
初听下人来报时的愤怒与怨气,又在与裴云晰对视的那一秒,化为万千悲苦。
“你便是这样放不下他赵彦秋吗?”宋怀弋苦笑。
二人立在前厅,身后官兵来去匆匆,后院里鸡飞狗跳,时常有人惨叫求饶。
裴云晰轻轻摇着婴儿摇床,一身月牙白的素服,更显得她人影消瘦。
“沈明义是我手下的玉器师,”她垂着眼,轻声道:“他得我命令,与我传递消息。数日前他到茶寮,告诉了我的人。有一富商重金相邀,让他在一头白鹿角上雕刻花纹。”
“那富商姓邓。”
宋怀弋倒是不奇怪,“你都知道了。”
裴云晰终于抬眼看他,眸中尽是苦涩:“京城里那么多雕工精湛之人,为何偏偏找上他。”
“你准备杀他灭口,我便让人将他送到枫园去了。”
彼时宋怀弋在拂云行宫,复又入宫等候官家复苏,探子全都被他安排出去,枫园只留了些裴云晰的家丁,因此这些事他并未得到通传。估计太子的人也是以为宋怀弋另有安排,并未再下杀手。
宋怀弋咬牙切齿:“呵,原来枫园真的是你安置男宠的地方啊。”
见他仍在嘴硬,裴云晰皱眉:“我现下不欲与你争辩此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与太子殿下如何纵横谋划,我不管。但赵彦秋是我女生父,他不能死。”
“你终于承认了,”宋怀弋拳头攥得铁紧:“事到如今你才肯承认,你还是想选赵彦秋。”
“若我孑然一身,我早就在六年前便随你殉情而去。”裴云晰微笑道,泪水从眼角滑落:“可惜延辞,我注定不是能抛开一切的人,对不起。”
六年前,她有年幼弟妹,有如履薄冰的兄长;六年后,她有尚在襁褓的女儿。
“我不是想选赵彦秋,”裴云晰阖眼,徒留两行清泪:“我是没的选。”
宋怀弋忽然大笑,笑造化弄人、笑命运曲折。
他怅然道:“可自始至终,我都是你弃了的那一个。”
裴云晰无言以对。
宋怀弋转身离去。直到那世子的萧瑟背影消失在院中,躲在屏风后的董夫人才在女使搀扶之下缓缓走出。
裴云晰毫不在意,只看着床中女儿,神情淡漠。
“你保下大郎,那他父亲怎么办?”董夫人强撑着长辈体面,坐在了一旁主位:“他父亲若是折在里头,你以为大郎就能躲回你家,独善其身了吗?”
“您有我这个好儿媳,更是也有个好女儿。”裴云晰头都没抬,“我终究只是个内宅女子,若论朝堂脸面和手段,怎敢与二妹妹相比拟。”
董夫人不愿将自家的难言之隐说给这个破落儿媳听。这赵彦灵虽是她亲生,却不知是不是自幼在宫里被养歪了,论起公私分明,她确信赵彦灵敢大义灭亲。
奈何这事尚不需要她说破,裴云晰也心知肚明:“您放心,此事是他人陷害,二妹妹是个最讲道理的。”
她瞥了董夫人一眼,若有所指:“她定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公爹一个清白——断不会做出,忍气吞声、替人顶罪的事。”
“且官家,还是念着公爹的旧情的。”
白鹿巫蛊之事,终究在十日后有了决断。
文武百官被押在拂云行宫多日,终于在这一天得以归家。
裴云曜急着去找吴初樾,宫闱内官都被看管在另一处院落。
他才刚刚回京,甚至来不及回家一趟,刚在文华殿述职完毕就搭上了宫里的马车,一道来了行宫。现下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心急如焚,毫无头绪。
他在行宫道上等了许久,身边路过不少急着离开的官员,终于看见了一样急色匆匆赶来的吴初樾。
再次将妻子的手握在掌心,裴云曜终于松了口气。
没等他安抚,吴初樾却红了眼眶,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我听有内官说,宋怀弋去赵府清查,因有季蘅坐阵,赵家几个家眷都平安无事。”
裴云曜汗毛倒立,握紧了吴初樾的手:“她怎么还掺和进去了?”
周氏挟着赵家与太子斗法,他本还有些侥幸,赵彦秋早早就离了裴府,谁料裴云晰这个糊涂胆大的,竟然敢只身赴险。
“月儿还在赵家,”吴初樾痛惜道:“这种抄家灭门的大事,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裴云曜哑然,只能痛苦地闭眼。
“当日就不该让他把月儿抱走。”
“事已至此,好歹已经平息。赵彦秋也算是捡回一条性命,”吴初樾反过来安慰他:“我们去找五弟弟,先回家去吧。”
裴云曜只能点了点头。
巫蛊一案最后还是落到了那个自杀身亡的“邓锐”头上。赵倾不知为何,咬死是遭受幕僚陷害,官家仁爱,念在赵倾曾有从龙之功,因他识人不清、身为堂堂中书令却遭奸人蛊惑,辜负官家期盼,只判了他终生幽禁诏狱,并未处死。
至于赵彦秋,他因是嫁出去的长子,又被赵彦灵力保清白,太子也替他求情,所以免遭劫难。但他毕竟是礼部官员,落了个擅离职守的罪名,官家褫夺其官职,黜落学籍。
赵彦秋出诏狱时,是清清白白、一介平民。
此刻已是仲秋。
赵彦秋一身单衣,在阴冷诏狱里待了这些日子,再见阳光时,竟不禁瑟缩了一瞬。
赵彦灵在外头等他。她看着自家兄长,即便是曾沦为阶下囚,走出来时仍难掩周身气质风骨,不由地轻笑,眼神示意了身边女使,过去替赵彦秋披上了披风。
太子笑眯眯站在她身侧,一样看着如傲雪寒梅的赵彦秋缓缓向他们走来,忍不住挑眉:“不愧是昔年京城第一的翩翩公子,何事都不曾让他傲骨折腰。”
赵彦灵不以为然:“他能有什么傲骨,一味强撑罢了。”
太子从善如流,点点头:“也是。不知,若他得知自己的性命是宋世子救回来的,会作何感想。兴许便松了口,让我那表弟入府,给你嫂子做侧室呢?”
赵彦灵轻蔑一笑,斜了太子一眼:“我竟不知这里有宋世子什么事,别忘了,在文华殿替他求情的人,可是您啊——太子殿下。”
“哎呀,你可不知道,”太子越笑越开怀,“我那表弟来见我时的脸色,真是难看极了。他一门心思想钉死你这哥哥,却在关键时候折戟,我都怕他气吐血。”
“若溅血脏了东宫地砖,太子殿下定要狠狠责罚他。”赵彦灵道:“如今殿下心事已了,一头白鹿便把家父那条老狐狸扳倒,您是该得意地笑笑。”
太子丝毫不介意赵彦灵的挖苦,反倒眨眨眼,状似无辜地瞧着她:“送白鹿的又不是我,是你父亲那个来路不明的幕僚啊。”
“是吗,只怕那幕僚还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兄弟,此刻正安坐在东宫里头吧?”
太子摇摇头:“世间哪有真的假死药?都是骗人乖乖上路的说辞罢了。”
赵彦灵无所谓太子究竟有没有真杀了邓锐,她见赵彦秋走近了,便无意再与太子多话。
赵彦秋施施然站定在二人身前,恭敬地伏地行大礼:“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笑意不减:“快请起吧,赵公子风采依旧啊,还是这么体面。”
赵彦灵不愿让太子再看她家的笑话,冷声道:“在狱里待了这么久还没跪够?快起来回家。”
赵彦秋没说话,只起身,跟在赵彦灵身后默默离去。
二人步行出宫,在东华门侧上了车。
赵彦灵看他一直沉默,只当他是尚未从牢狱之灾中回过神,便少有的开恩,没有去挖苦嘲讽他。
倒是赵彦秋先开口:“你与太子殿下很是亲厚。”
赵彦灵挑眉:“何以得见?”
“……没什么。”赵彦秋坐得端正,丝毫看不出落魄:“我如今一介平民百姓,确实不适合议论皇宫大内之事了。”
“你都听说了,”赵彦灵了然,直言不讳:“昨日裴二郎登门,刚把你妻女接回去。”
赵彦秋双手握拳放在膝头,没有接话。
赵彦灵笑着问:“那眼下我是带你回家,还是把你送到裴府去?”
又是沉默。
赵彦灵促狭的笑意越来越浓,她提高了音量,对着前头车夫说:“改道,去裴府。”
她看向赵彦秋,却依旧未从他脸上找出除了冷漠外其他的神色。
许是经历了这一遭,赵彦灵的性子竟然修平和了些,没再故意激怒赵彦秋,倒是带了些诡异的诚恳:“如今咱们家落难,若宋世子再度登门,你可得待人客气些,若他愿入府做小,你就答应了吧——倒不用低三下四,如果他有意刁难,你也不用怕他,我自会替你撑腰。”
她想起裴云晰在赵家说得那番话,不知是调侃还是安慰:“你有女儿傍身,你那娘子,会向着你的。”
“你是在安抚我吗?”赵彦秋也笑了,只可惜面色苍白如纸,笑起来不复往昔温柔:“那我倒情愿自尽、死在狱中。”
赵彦灵挑眉:“你可不能死,那岂不是让太子和宋世子太过得意了?”
“赵彦灵,”他闭上眼,疲惫不堪:“我们就是你和太子逗乐的玩具吗?”
所有痛苦、悲伤,在赵彦灵和太子二人眼中,竟然都不过是玩笑。
赵彦灵神色丝毫未动,甚至轻轻拍了拍赵彦秋的肩膀:“大哥,情字何解啊?我此生算是无缘这个答案了,你却是比我更清楚的。”
“我保下你,自然是因为——你是我血脉至亲。”
“好一个血脉至亲,”赵彦秋轻嗤:“你与太子斗法谋略,我和父亲都是牺牲品。结果到最后,你竟又和太子走到一处。”
赵彦灵面色一沉:“看来你在诏狱待这些日子,还是没想通。”
“我确实觉得太子庸碌,但东宫就是东宫。官家一日不废,他就是皇储,是大覃的继承人。父亲执意伙同周氏,站队四皇子,妄图谋逆,竟然还想裹挟着我、拉我下水,”提及此事,赵彦灵难得脸色浮现愠怒之色:“我不是没规劝过他,可他偏执啊,又要面子,不愿意听我这个女儿的话。”
“所以有今日,都是他咎由自取。”
赵彦秋冷笑:“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只有你是圣人。所有人流血流泪都无所谓,只是你纯臣证道的垫脚石罢了。”
“是。”赵彦灵毫不避讳:“你们都是我的拖累。”
赵彦秋不再说话。
到了裴府跟前,他独自下车。赵彦灵一言不发,车驾缓缓驶离。
门房老远见了赵家马车,便赶紧回府中通报,因此赵彦秋并未孤身站在阶下太久。他还没再仔细看一遍裴府的楹联,便被一声轻唤,夺取全部思绪。
“鹤疏。”
他循声望去,裴云晰立在阶上,笑着流泪:“鹤疏,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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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谢谢宝宝们的收藏和营养液!忙毕业没办法全身心码字,欢迎养肥再看,全文存稿修文中,一定会完结的 本文相对来说比较慢热,第一部长篇~欢迎大家评论~不写完美人设,骂了角色就不能骂我了哦嘿嘿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