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但限制文主受》野原呆

18、第 18 章

　　那就是同意了！

　　沈淮来了劲，在家埋头苦练了好几天。反正买来的有机瓜果蔬菜吃都吃不完，索性也不用出门觅食了。

　　许云衍深夜出门寻觅异化者时，看见沈淮家里的灯还亮着，顿了顿，还是敲了敲门。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迎着光影缠绕在空气中的铁屑……和浑身是灰、脏兮兮的沈淮。
　　他手里还拿着一片刚削了一半的金属条，切面能看得出杂质很多。

　　“搞什么？不是说要学画画么？”
　　许云衍目光落在狼狈不堪的沈淮身上：生活质量已经上了一个台阶，不明白他为什么依然过得惨兮兮的。

　　“那些毛笔太粗了，我练不好嘛……”沈淮刚开口，就被空气中的粉尘呛到，重重打了好几个喷嚏，“就想着用金属丝做一些弧度，再拿些彩色油墨填色肯定可行”

　　许云衍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弧度，“这么多天连控笔都练不好，说明你是真的没艺术天赋。”

　　沈淮吸了吸鼻子，“你就别嘲笑我了……”

　　许云衍瞧着他，偏头叹了口气，“等我一会儿，在我回来之前，到我客厅的沙发上等我，不许动那些金属条。”

　　沈淮凝视着许云衍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啧，怎么许云衍也变得这么霸道了？”

　　系统：【刚刚许云衍的剧情进度到20%了。】

　　沈淮：“这么快？”

　　系统：【是我之前小看你了，你说不定真有点实力……】

　　还没等系统说完，沈淮就吊儿郎当地打开许云衍家大门，往那张唯一能容得下他的二手沙发上一坐，“等他知道了我和贺璟渊的事儿，直接给进度来个大跳水，现在多高都没差。”

　　系统：【……】
　　它果然高兴得太早了。

　　四十五分钟后，许云衍带着满满当当的背包回来了。
　　沈淮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口水从嘴角流下来，晶莹透亮的。

　　许云衍非常不喜欢口水的味道，眉头蹙成川字，逼迫自己不去看沈淮的睡相……视线却像装了雷达，落在沈淮的衣服上，一片空白的大脑自动冒出一个个他不知道却又似乎十分清楚的名词——
　　这套白灰色的休闲服，打眼一看和垃圾城小店橱窗里的款式大差不差，可凑近了，内里材质是高支棉，缝边更是顶级定制工匠的手工艺。

　　这小小的一件套装，沈淮就算把牙咬碎也不舍得买。

　　九成的概率，这件衣服是别人送的，还有一成，是沈淮捡的。

　　许云衍眯了眯眼，之前出现在沈淮脖子上的草莓……

　　周围的空气骤冷，沈淮蜷缩着身体迷迷糊糊醒来，见不远处沉思的许云衍和半敞的房门，努着嘴巴，“怎么不关门？你是真不怕异化者来啊！”

　　许云衍轻描淡写，“它们要真自投罗网就好了。”

　　“你嘴硬！”沈淮叉起腰，轻哼两声，“它们那么臭，死在这儿整个小区都得臭上三天三夜，你得嫌弃死。”

　　许云衍被他的话逗笑了，拿起脚边的背包丢到沈淮怀里，“给你的。”

　　打开一看，全是亮闪闪的铁片。
　　满满一袋，都够垃圾城一家三口一个月的伙食了。

　　沈淮眨巴眨巴眼睛，“所以你让我等你，是去砍异化者，拿这些铁片去了？”

　　“嗯。”许云衍抬手将刘海往后一撩，抬腿朝浴室走去，“吸入杂质金属的粉末很容易造成肺部感染，你确定你有钱进医院0？”

　　沈淮：“……呵呵，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

　　虽然贺氏银行的账户上已经有了高达7位数的存款，但沈淮摸着这些纯金属片的时候，还是从心底蔓延开一股浓郁的幸福感。

　　垃圾场里每天有无数的垃圾运送，他们只要睁眼就要在那儿蹲守，从黏腻的垃圾和腐臭的尸体中找到一点可怜的食粮，而如果能找到一个纯金属片，那简直是天大的好运。

　　沈淮12岁时有幸找到一次，但很快就被其他人发现，夺走了。

　　此时，许云衍推开浴室门，看见坐在自家沙发上满脸感慨的青年，蹙紧眉头。
　　“你怎么还不走？”

　　沈淮下意识转头，许云衍浑身上下只裹了一片浴巾，腰间的结松松垮垮的，一滴水珠顺着发丝滚落在线条有致的腹肌上，再消失不见……

　　见识过贺璟渊后，沈淮看见男人的身体，喉咙就莫名发涩。
　　他滚了滚喉咙。

　　许云衍敏锐捕捉到了这个动作，刚刚压下去的猜想瞬间冒上头顶，压低声音，嗓音冷凝，“出去！”

　　沈淮见势不妙，赶紧小跑到门边，一边跑一边解释，“我以为你要和我一起研究呢，真不是故意看你身材……”

　　许云衍脸更黑了，“我不想听，出去！”

　　“砰！”
　　铁门在沈淮鼻尖擦过，无情紧闭。

　　沈淮灰心丧气地往家走，没走两步想起落在沙发上的背包，又敲了敲许云衍的房门。
　　“小许，我的东西——”

　　“咣！”
　　连同背包从门缝砸到了沈淮脚边。
　　但凡他往左挪一厘米，脚指头铁定被砸个大包。

　　许云衍的阴晴不定让沈淮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只能将一切归结于——大少爷的恐同症又严重了！

　　窗外树叶沙沙作响，房间里安静得吓人，只剩沈淮用小刀磨铁屑的声音。
　　一个小时时间，组成两组铁丝：一种是草莓图案，一种是橘子图案。

　　沈淮用吃不完的蔬菜放在砚台上磨出彩色汁水，蘸好沿着铁丝描边……还是不出意料的失败了。
　　汁水浓稠度不够，不好把握上色和晕开的程度不说，放了一会儿还会泛黄，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氧化发臭。

　　沈淮轻叹一声搞艺术果然没那么容易，将报废的纸张揉成团扔到垃圾堆里，结束了今天的脑力风暴。

　　打开光脑，一条信息就弹了出来。

　　【江鞘：哥，上次帮你申请的暂住证下来啦！一周有效期内你都可以来~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接你来我家玩儿~】

　　刚躺下的沈淮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

　　暂住证？理想城的暂住证？！
　　也就是说，有了它，沈淮去理想城就不用像只铜丝雀，在辉煌富足又无聊的酒店里待着，能一览理想城风光了？

　　沈淮忙不迭地翻开手写日历，将用黑色画圈加重的日期发给了江鞘。
　　下周一是补货日，休假，跑到理想城度个完美假期，岂不美哉？

　　沈淮喜滋滋地打开光脑，上网搜索理想城地图攻略。
　　【搜索结果为0，请重新输入。】

　　奇了个怪了，这么多年，攒够100万星币去往理想城生活的居民也不少，他们就这么吝啬，连篇攻略都不愿意出？

　　沈淮不死心，换了个搜索词：【到理想城必去的几大热门景点】。
　　结果依然为空。

　　沈淮关闭光脑，为这充满炫富意味的贫瘠网络哀悼一秒。

　　*

　　到了约定那天，沈淮穿着干净的白灰色运动服，左手手腕系上许云衍之前送他的手表，和卡通光脑并行，还在附近最大的商场买了双小白鞋，将之前的掉底黏胶鞋彻底淘汰了。

　　他提着用这几天在光脑上现学现卖知识做出来的银色吊坠，一路小跑到楼下。

　　江鞘今天穿着冰蓝色大衣，剪裁扩挺衬得多了几分气势，奶白色内搭领口隐约露出锁骨的弧度，将冷白的皮肤更添柔软和温和。

　　连沈淮这种审美低能儿都忍不住感叹，“江鞘，你真的很适合穿浅色诶！”

　　江鞘腼腆一笑，“哥穿的这双鞋也很好看。”

　　“嗯？”沈淮不好意思地顺了把发梢，“我挑了好久的，没想到你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许云衍背着满满当当的背包出门，恰好从楼梯的栏杆处看见两人说说笑笑离开小区。

　　是巧合吧，他们都穿着相同色系的衣服，远处看着像是一个整体，很搭。

　　——江鞘会是在沈淮身上留下草莓印的那个人吗？

　　二十分钟后，沈淮坐上加长悬浮车，从纸盒里拿出了那块吊坠。

　　“我用市面上能买到的一点儿不掉色金属压了一块饼，在上面刻印了你的名字缩写，想要送给你留作纪念。”沈淮将它放到江鞘手心，“时间太短，可能个别边缘处理的还有点粗糙……你千万别嫌弃啊！”

　　江鞘定定地盯着那块银饼，指腹轻轻在光滑的背部摩挲了几下。

　　从48小时前，他就注意到沈淮深夜几乎不合眼的在赶制这块东西……本以为是给许云衍的礼物，没想到是送给他的。

　　江鞘一向对这些身外之物没什么感觉，却在握着这块沉甸甸的东西时，心脏为之一颤。

　　沈淮见江鞘一脸严肃，以为他真的很不喜欢，“没关系啦，你觉得粗糙的话，我再拿回去打磨打磨——”

　　他伸手就要拿回来，却见江鞘像护着宝贝似的一把护在怀里。

　　两人都愣住了。

　　江鞘率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
　　像是为了证明，他将放在衣服里层的蓝宝石项链摘下，名贵的十克拉吊坠随手扔在一边，虔诚地将吊坠串上链子戴上。

　　一个金属大铁饼明晃晃挂在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名贵衣物中，有种误入次元的丑感。

　　沈淮为自己惊天劈地的审美羞耻一秒钟，忍不住开口：“小江啊，要不你还是摘下来吧……”

　　“不要，”江鞘难得一口回绝了他的提议，美滋滋地欣赏着怀里的吊坠。

　　系统路过默默吐槽：【瞧你都把审美传染给原主受了。】

　　沈淮抽了抽嘴角：“嗯……我反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