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但限制文主受》野原呆

14、第 14 章

　　沈淮和许云衍合作的第一笔生意意外地快。

　　许云衍花两小时改造了那两台全息投影仪，能将他画画时的的用笔方式通过压力传感器上传到储存区，再通过墨水盒同步生成与纸上完全一致的书法。
　　沈淮则找厂家定制了一批卷轴，用来装裱字画。

　　等准备的差不多了，两人就去离贫民窟较近、人流量最大的集市售卖——预制款25星币一张，定制款许云衍亲写，35星币。

　　凭借着主角攻的超绝路人缘，许云衍身后的小背包很快就被零钱撑得满满当当，带来的宣纸厚度肉眼可见迅速降低。

　　这边负责卖预制款加收钱的沈淮看到一整条街为了许云衍大排长龙的奇观，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还是忍不住愕然。
　　卡主角光环的bug赚钱，真爽啊！

　　天色在忙碌中泛起了橙，人流稀少后，两人将没卖出去的300多张预制书法放在大箱子里，再合力拖着到巷口租的面包车回家。

　　巷子里造出混合着情到浓处的味道和低低的喘息声，每日听早已听到麻木的两人面无表情加快脚步穿过——
　　旁边就伸出一只脚，将沈淮重重拌了一下。

　　好在沈淮平衡性还不错，前后晃了好半天，才终于站定。

　　一个只带着一只义眼的男人靠着电线杆，吐了一口重重的烟雾后，将指尖冒着红点的烟头往脚下一扔，用鞋尖重重捻了几下。
　　对上两人的视线，他扯了扯嘴角，“看什么？”

　　话落的瞬间，沈淮和许云衍同时瞥见了旁边羊肠小道里挪动的几个身影。

　　“走吧。”
　　许云衍淡淡挪开眼，对沈淮说。

　　在一双双灼热的视线中进入面包车扬长而去，车内的沈淮松了口气，拿起一张纸壳呼呼扇风。

　　许云衍：“刚才那群人……”

　　“盯上我们了呗。”沈淮扇风的力度更勤快，嘴角不耐地往下撇，“没办法，只要是稍微赚点钱的买卖，在这儿不出几天，要么被砸摊子要么被模仿……咱们嘛，肯定是前者咯。”

　　见许云衍盯着他，沈淮笑了笑，“咋？你觉得有人能复刻出你这张人气脸？”

　　许云衍顿了顿，转回头，“我只是在想，那些人会怎么做。”

　　“无非是造谣、砸摊子、破坏原材料，也没什么新鲜招数。”沈淮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拿过背包，“反正靠想也想不出来，还不如尽早分钱。”

　　许云衍见着沈淮在看到碎钞时眼神亮亮的样子，嘴角也跟着翘起，又在下一秒僵住，缓缓瘪了回去。

　　他压着眸子看向窗外。
　　和沈淮的“合作”也不过是暂时，攒够了去理想城100万的门票，这里的一切就与他无关。

　　垃圾城的一切，只要不挡他的路，都可以不理会。

　　两人的合作还算顺利地开展了三天，终于到了周日，眼见要在休息日大赚一笔时，摊子出事了。

　　一辆老式机车从人群中穿过，引擎轰鸣声跟拖拉机似的，精准地“侧翻”进了摊位，将纸张连同木桌砸得一地碎屑。

　　排队靠前的几人中传来一声尖叫，纷纷跑到10m开外。

　　眼见骑手扭着把手就要一走了之，好在许云衍眼疾手快，直接拿炮台把他两个轮子打爆了。

　　“砰”地几声巨响，原本鼓鼓的轮胎瞬间变成两块软趴趴的胶皮，摩托车骑手干瞪眼，身上的机车服都成了战损版。

　　他眼睛提溜转了两圈，趁着混乱脚底抹油就想跑。
　　沈淮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角落一扔，“说吧，怎么赔？”

　　男人摸了摸鼻子，缩着脑袋，“哥，我没钱……”

　　“没钱还敢撞？”沈淮怪笑了一下，表情别提有多狰狞。
　　别人欺负他，可以忍，饿着肚子，可以忍。
　　但耽误他赚钱，沈淮是真的忍不了！！

　　他看着一张张被撞得黢黑的纸，心里痛的在滴血。

　　怒意让沈淮浑身的小肌肉都绷紧了，他拽着对方的头盔来回在地上磕，“谁派你来的？让他赔我！给我钱！”

　　短短半小时，沈淮各种威逼利诱都用遍，对方的嘴就像是焊上了似的，一口咬定就是自己不小心。

　　许云衍走到沈淮身边，眉目冷淡，居高临下地在男人的胸口上踩了下。

　　“无论是谁，告诉他，再有下次，我扒了他的皮。”

　　对方先是被沈淮的连番讨债攻势震到脑浆快从耳缝流出来，又被极有气场的许云衍这么一吓，连滚带爬跑了。
　　临跑走之前，还被沈淮恶狠狠地踢了下屁股。

　　人群疏散后，沈淮欲哭无泪地整理地面。

　　许云衍见他五官都抽巴到一起，有些奇怪，“你现在很缺钱吗？”

　　沈淮叹了口气，“你不懂。”
　　谁会嫌钱多呢？！
　　尤其是从小匮乏到大的人……

　　两人一人拎着一个空箱，穿过一条长长的热闹街道。
　　沈淮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打开光脑……差点没整个人从座位上跌下去。

　　许云衍：“你怎么了？”

　　“没，没事……”

　　屏幕上3小时前，李铖发来的消息赫然跃上——
　　【1小时后我接您去见贺总，请准备好。】

　　2小时前：【沈先生，您在哪儿？】

　　简单的几个字将沈淮好不容易平复的小心脏差点停跳，他询问李铖现在什么情况，对方秒回。
　　【贺总知道情况了，并无异样，请您放心。】

　　放心，呵呵。
　　对方要不是恶魔手段又小肚鸡肠的贺璟渊，他说不定还真放心了。

　　沈淮左眼皮狂跳，隐约间连看许云衍都顺眼了。

　　毕竟这位少爷只是冷淡了点儿，偶尔露出点瞧不起人的表情……

　　正这么想着，许云衍也察觉到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视线，眉头紧蹙带着几分嫌弃，“有什么问题么？”

　　沈淮：……当他没说。
　　这俩攻，一个比一个招人烦。

　　沈淮瘫在逼仄的车后座上，白眼一翻只觉得人生无望。

　　果不其然，接下来两天，要么就是运输纸张的车侧翻，要么就是全息投影仪被病毒入侵瘫痪，直接歇菜。

　　发财计划被迫中止。
　　许云衍查询着后台代码，眉间皱成一个川字。
　　“这次对付我们的人和前几天不一样，手段高明多了。”

　　沈淮：“很难对付么？”

　　许云衍顿了顿。
　　“难，但也并非没有办法。”

　　“之前的工作可以雇佣人工外包出去，但如果对方还要对付我们，就很棘手了。”

　　沈淮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许云衍一离开，他就火速发消息给李铖，说自己要见贺璟渊。

　　李铖过了一个小时才回复：【老板今天有场很重要的商业洽谈，不能见您。】

　　沈淮厚脸皮地追问了一句：【那你能帮我转告一句吗？我真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想见他。】

　　李铖：【我会为您转达的，沈先生。】

　　消息如同彻底沉寂于大海的涟漪，消失不见，而这边对他们生意的打击还在继续。

　　购买金属零件的档口接二连三出事，最后老板直接甩了甩手，不干这单了。

　　许云衍碰了一鼻子灰，只能重新研究被列到报废清单的全息投影仪。

　　沈淮：“系统，你家攻二这么厉害，一定能很快和贺璟渊下的病毒抗衡吧。”

　　系统翻了个鄙视表情：【废话……许云衍是机械天才，又不是计算机天才，能懂个毛线。】

　　沈淮：“……统子你变了，你居然开始吐槽主角攻了！”

　　系统：【本系统是来自未来科技的高端智能设备，对工作报以百分百的热诚，绝不会吐槽任何一位攻略对象。】

　　沈淮：“那你刚才什么意思？”

　　系统：【我是在吐槽你。】

　　沈淮：“……”

　　眼见着好好的全息投影仪被许云衍拆的满屋子零件，沈淮无奈，转身……将买按摩椅附赠的肩颈光疗仪按在了许云衍身上。

　　许云衍抬起眼，由于逆光，他看不清沈淮脸上的表情，只有眼睛里反射着亮光。
　　“你的脖子不是义体吧，一直低着头会很难受诶。”

　　许云衍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收回目光。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下的机器中，压根没有注意到身体到底怎么样。
　　被人关心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又熟悉又陌生，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到完全可以忽略的动作，却让他忍不住心底泛酸。

　　我不需要。
　　许云衍在心底默念。
　　我不需要这种关心。

　　许云衍抬起手，将东西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十分嫌弃地扔到一边，冷冷偏开头，“别对我做这种无用的事。”

　　沈淮觉得那小东西按得挺舒服，压根没想到许云衍会拒绝，怔了两秒后呵呵一笑，将其安在了自己身上。

　　他瞥向许云衍，挑衅似的叫了一声，“嗯~好舒服哦~”

　　刚开口的瞬间，沈淮就瞬间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叫声怎么这么像……

　　许云衍立刻冷下了脸，倏地站起身看向他，“你要是没事干，就滚回你家去。”

　　沈淮：“……”
　　大少爷骂人了，好怕怕。

　　回到熟悉的小窝，沈淮靠在真皮沙发上，用光脑打开外卖软件，要狠狠大购物一波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脏。

　　【您的账户已被冻结，请前往银行咨询。】

　　！

　　沈淮连点了好几遍银行卡支付，跳转得只有这么一条提醒。

　　——贺璟渊居然连钱都不让他用了。

　　这里也不止有他给的包养费好不好！还有沈淮的血汗钱！

　　“爹的，该死的资本家。”

　　沈淮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快到赏味期限的面包，力道重的像是要将贺璟渊的脑袋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