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关系》新界乞丐

165、圣诞番外-段以桓（上）

　　重逢后的第一个圣诞节，让陈懿有些无所适从。

　　从上个星期收到段以桓的约会邀请，到今天，他每天都会偶尔想象到当时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有点担心，又有点期待。

　　出院以后，他们的日子逐渐走向寻常。双方都是已经步入社会的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像这样少年们热衷的圣诞约会，陈懿也没想到会发生在他和段以桓身上。

　　也没想到自己会答应对方。

　　约会之前，他想，为了气氛不那么尴尬，要给人买点礼物。

　　要送什么礼物给对方？这个问题困扰他许久，甚至还动用办公室的八卦力量——小敏为参谋长，好好思酌情侣间约会的礼物选择。

　　小敏马上举手，激动地低声嚷嚷：“今天晚上我愿意腾出自己宝贵的下班时间，带你去好好逛逛商城！”

　　“你最好给我出点好主意。”

　　一到下班时间，两人就默契地对视一眼，开始收拾自己桌面，一前一后打卡出门。为了不被附近的同事认出他俩并误会，他们还分别打车去了离工作地有些距离的大型高端商城。

　　这个是整个市区最好的商城，也是当时陈懿和段以桓出了学校常来约会的地方。

　　明明在寒冷的冬季，商城的棕榈树喷泉仍然流动，视觉上营造出热带夏季的氛围。许多少年少女相互依靠，看着室内摩天轮逐渐延伸到户外，一圈一圈，灯光浪漫。看样子也是趁着休息日，和同伴相约出门玩乐的。

　　看着那些青涩、亲密的情侣，脑海不由地出现久远过去的记忆。那段无忧无虑，但因为自己的情感问题经常陷入自我纠结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仍有许多怦然心动的细节。

　　陈懿有点遗憾，学生时期发生了太多事，导致他对那些过去刻意回避，撇去那些不好的，他其实在当时，真的只是个没有处理经验的学生。幸而这些事情，都随着时间过去了，对现在的他，也没有造成痛苦的后遗症。

　　这些思绪，不会被更多的人知晓。哪怕是身前兴奋张望各个品牌门店的小敏，他也认为，自己的过去不必告诉她。

　　现在的自己很好。

　　“这男士礼物，真的好难选！你说对方上班不需要穿西装打领带，也不需要过份张扬，又最好不要太幼稚，那还有什么？”

　　“都说了，当成普通朋友挑选就行，只是走个形式，这个礼物对方也未必会看得上呀。”

　　“不行不行，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肯定得选点合适的......”

　　经过各个方面的思酌，尤其是考虑到陈懿不希望这个礼物太过于亲密、贴身的想法，小敏在商城导览里看了许久，最后指着一楼几个大品牌，扭头向对方征求意见。

　　“要不，送个手提袋？”

　　想象了一下段以桓用手提袋上下班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当。

　　没有怎么犹豫，他就定下了这个想法。两人奔进一楼的奢侈品专柜，选了一款不需要配货的男士公文包。包身用料挺括有型，皮质耐用，最重要的是它的LOGO在很隐蔽的包内侧口袋，只做了个防伪标的设计。这是相对符合陈懿实用派送礼理念的礼物。

　　结账出专柜，小敏和陈懿一脸轻松，在正式决定之前，他们已经在商城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担心今天挑不到礼物，结果这不就解决了送礼大事！

　　“你对你朋友可真好啊，送这么贵的包，关键是，这包低调到，进可五位数，退可三位数，万一人家以为你随便买的咋办？”

　　这反而是段以桓的做派，在知道对方家世之前，可能因为他就是个普通人，然而最近对他身份有了新的认知，通过各种小细节发现他家其实深藏不露。车祸他接受国际飞刀治疗后的天价账单，段以桓一句话没提过。一个没有毕业的医学生，何来这么大的资源手段，要说一点家底没有，他是不信的。

　　所以自己今天挑的这个包，已经大大超过了自己购物消费正常水平的极限，却恐怕还不够入对方的眼。

　　陈懿叹了口气，自己什么时候还需要紧张这种问题？

　　爱要不要！

　　-

　　礼物挑选完毕，为了感谢小敏陪自己来挑选礼物，陈懿当然要请她吃顿大餐。

　　第一次带女生进入米其林三星餐厅，小敏冒着星星眼，直呼陈懿你这是成了暴发户了。看她这样有新鲜感，陈懿也得意地笑了。

　　“刚发了工资，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我不客气了，我要深海扇贝、顶级和牛......”

　　“嗯服务员，麻烦给她来一个炒饭，蛋炒饭。”

　　“？”

　　经过一番点菜拉扯，最终止步于深海丛林的食物探索。两人在提前布置成圣诞氛围的餐厅里切着熟成牛排，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轻松。

　　餐厅的格调高级，服务人员的态度很好，菜品也是十分拿得出手。陈懿用叉子切下蛋糕一角，想着下次约会可以带段以桓来这里再吃一次......等、他怎么就想到下次约会了？！

　　埋头研究巧克力造型的小敏，没注意到他突然有些红的脸颊。

　　“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贵的蛋糕。”小敏将蛋糕塞进口中，片刻后，她蹙眉，“就只是很普通的蛋糕，它家甜品拉了！”

　　用鸡尾酒掩盖自己的不自在的陈懿朝她推荐：“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错的蛋糕店，在负一楼的餐饮区，平时都要排队，但是真的很好吃，待会买给你。”

　　“老大你今天太好了，么么哒(づ￣ 3￣)づ！”

　　吃完晚餐两人下到负一层，负一层有个区域开满了甜品烘焙品牌店，陈懿要买的蛋糕店门前正排着队，队伍恰好在一个甜点礼物店前。这个礼物店是以手工巧克力为主，粉嫩的门头外观和主题颜色，里面站满了女生，拿着礼盒对里面造型各异的巧克力样式直呼好可爱。

　　在此之前，陈懿从没想过会在这么粉红的商店里碰到段以桓。在一群女生里面，身穿驼色大衣和黑色高领毛衣、梳着背头，鼻梁架着一副银丝无边眼镜的绅士，自然非常显眼。隔着玻璃，陈懿的目光停留在那个高大身影上，对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发现的事情。

　　像在看报告一样，段以桓微微躬身，研究着货架上的关于巧克力礼盒的介绍和造型。

　　点缀食物的温润顶光，落在他从来齐整、精巧到发丝的头顶，照亮挺拔的鼻梁、优越的侧脸。一副精英穿搭，人又高挑，站在店里面，他就是最突兀的存在。

　　露出习惯性专注内敛的眼神，停留在前方，却只为了选择一盒合适的巧克力甜品。

　　陈懿连小敏往前排了两个身位都不知道。他就这样，看着对方，拿起一盒墨绿色包装的巧克力，看着包装下的详细介绍。

　　段以桓只说今天有事不能陪他吃饭，但也没说是来买巧克力啊。

　　原本考虑过是否要顺手买一盒圣诞巧克力，看到已经对方捷足登先，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当初，段以桓还劝他不要吃太多甜食。那时候陈懿谈单遇到瓶颈，客户始终没有答复，他压力正大着想排解一下，还遭人突然一句健康法则阻挠。本来就不好的心情，登时借题发挥，瞪着他，语气很不耐烦：“关你什么事！”

　　那之后段以桓就再也没有插手他的饮食管控，他会研究陈懿喜欢的菜系，用端上桌的菜表达自己的关心。至于对方想吃垃圾食品的时候，他就在书房看书，避免影响陈懿的食欲......

　　要是让他发现自己和女性朋友出来买蛋糕，不知道会被怎样想，想起之前段以桓吃醋时候，劲大得就差没把他摁死在床上，他就一阵后怕。

　　为了不让挑完巧克力的段以桓发现自己，他还刻意把脸面向墙壁，带着“一个背影不可能发现我吧”的侥幸心理，被小敏拉着往前走。

　　幸而段以桓出门和他是相反方向，没有被发现。

　　倒是小敏狐疑地打量走后让陈懿如释重负的人背影：“做贼啊这么小心翼翼？刚刚走过去的人是谁？”

　　等半天没回应，她收回对段以桓探究的目光，看回陈懿。

　　发现人脸红脖子红，额头怼着墙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这么害怕么......”小敏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