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漠空 (all27)》雪幻流云

16、第十五章 诅咒

　　“我就是——你们这次想要攻克的，复仇者牢狱的首领，制约黑手党存在的最高领导者——上野出云。”

　　这一瞬间，无论是位于彭格列总部会议室还是身在并盛会议室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大屏幕上赤瞳的年轻人，纷纷凝重了脸色。

　　在场的人们，都是深知复仇者的手段和强悍，甚至于，对那群人也一直敬而远之，复仇者们的实力着实过于神秘于强大，这一点，没有人比曾经与复仇者牢狱有过种种接触的彭格列家族和西蒙家族更清楚。也正因如此，对于这个一直作为是黑手党制约者而存在于世的势力，成为彭格列十代首领后的沢田纲吉，从来不敢轻忽过。

　　而现如今这位传说势力的领军者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给十代首领带来的，就只剩下疑惑与茫然。

　　身为复仇者的BOSS，上野出云当然能够轻易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家世，并且瞒过彭格列的耳目，这一点，对于现在的复仇者牢狱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情，毕竟作为制约黑手党的存在，如果没有一定的能力和手段，决计不会让素来手段残忍，作风狠辣的黑手党们闻风丧胆，马首是瞻。

　　而让他感到疑惑且茫然的，也并不是这个。

　　他所顾虑的，只是眼前这个人的目的而已。

　　如果按照他们的经历，早在很久以前，这位所谓的复仇者牢狱BOSS，就已经知道“沢田纲吉”的存在了。而那个时候的“沢田纲吉”是个什么模样，那个时候的彭格列又有着什么样的能力，至少在他眼中，和现在彭格列的状况是无法比拟的。

　　所以，他能够想象，若眼前这个人在当初没有对他们手下留情，那么他们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

　　可是偏偏，当初的他放过了他们，现如今又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这里，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纲吉的疑惑，屏幕那头的年轻人那赤红的眼瞳泛起一丝淡笑，随后伸出手来，凌空指向眼前的彭格列十代首领。

　　“你在疑惑什么？彭格列十代，在疑惑……为什么上一次我放掉了你们，这一次却不肯与你们交易放掉六道骸？又或者说……你在疑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兴味，有带着些许审视，最后说出的话却不是问句，反而像是洞悉一切般，淡淡陈述出了纲吉心中的想法。

　　十代首领微微一愣，脸色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眉峰却在这一刻轻轻蹙紧了些，不得不说。这种被人洞悉一切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觉得糟糕透了。

　　这细微的变化当然逃不过对面人的双眼，上野出云注视着屏幕之中显现的人影，低缓的笑声犹如吐信的毒蛇一般，在众人耳脉之中回响。

　　“不必疑惑，我亲爱的彭格列十代首领，其实我之所愿也并不是什么难以企及的东西，我想要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够给予我答案。”

　　他端坐在镜头前，伸手闲闲的支着自己的侧脸，目光定定的注视在纲吉脸上，哪怕隔着屏幕，彼此其实并不能真正的看到对方，纲吉却依然从他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极强的势在必得。

　　上野出云的话将明未明，而他显现的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彻底点燃了在场除了纲吉和reborn、和云雀以外所有人的怒火。

　　“你是复仇者牢狱的BOSS又怎么样！！这里不是复仇者牢狱，无论是谁，胆敢在彭格列的地盘上对十代目不敬，我管你是哪里来的！”

　　“~~ME很想把你这个赤眼青蛙~~射杀当场哦~”

　　“啊哈哈……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我觉得对阿纲说这样的话，大叔你真的很让人厌恶。”

　　“沢田，管他是什么人，极限的打败他吧！！”

　　看这现场几乎快要爆成一团的战意，沢田纲吉沾染上死气之炎的金红眼瞳里，却闪出了一抹轻笑，年轻的十代首领回转目光重新注视着身边群情激愤的守护者们，轻轻对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后，才重新抬眼淡淡看向屏幕上的上野出云，眼中的温柔却已不再，取而代之的却是绝对的笃定而淡然。

　　“事到如今，我还是想听您的真话，出云先生，您要做什么，又想要我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而您现在做的，究竟是交易——还是宣战？”

　　见对方没有为自己的话轻易动怒，甚至于还将话语的主动权轻而易举的夺了回去，上野出云脸上的笑容不由得顿了顿，又注视了他良久，才忽然转移了视线，看向自从看见了那个耀眼的族徽就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reborn，轻轻叹了口气。

　　“reborn先生……被诅咒的幼化躯体，很让人厌恶吧？”

　　漆黑的眼睛微微闪了一下，reborn稚嫩的面容上涌起一丝冷嘲，然后轻轻的勾起的嘴角。

　　疑惑的看着reborn这种怪异的行为，纲吉额头上的死气火焰，慢慢消失下去，怔怔看着自己肩膀上似乎变得有些沉寂的reborn，犹豫了很久，忽然轻轻问了出来。

　　“你找我，是和彩虹之子有关？”

　　“阿纲！”

　　猛然被稚嫩的声音打断，reborn的嗓音里带着难得的阴寒之色，目光恨恨的看向大屏幕中的人，冷冷的开了口。

　　“所有的一切，与你无关！不许你参与进来，懂不懂！”

　　被reborn惊得一愣，沢田纲吉沉默少许，脸上的神情渐渐从惊讶化为平静，最后，他重新抬头，目光较之从前，少了一份顾虑，多了几份坚毅，那双眼睛清清澈澈，一往无前，偏生却带了难以言说的平静淡然，让人不自觉的被吸引。

　　“出云先生。”

　　他注射着屏幕中的人殷红的眼瞳，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面，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既然您不肯跟彭格列进行协商，那么我会遵从之前的决议，亲自前往复仇者牢狱救出我的雾守，届时，等我站在您的面前的时候，请您告诉我，您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面对眼前人如此坚定而又冷静的陈述，赤瞳男子原本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由得微微僵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却不知道为什么，让沢田纲吉看到了些许苦涩。

　　“也好，这样毫不犹豫，坚定笃然的你，才是我想见到的，彭格列十代首领……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到来。”

　　话罢，他又将目光汇聚在纲吉身边已经黑下脸的reborn身上，原本还算平和的表情再一次变得格外意味深长。

　　“还有reborn先生……我也忠诚的希望，彩虹之子们驾临的那一天早些到来。”

　　话音刚落，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云雀忽然抽出浮萍拐，淡青色的火焰涌出，一个俯身前冲，“轰”得一声，将那拐柱砸上了脆弱的屏幕投影，倏忽间，一阵阵的电流声响彻会议室众人的耳畔，那原本模糊的画面随着浮萍拐凶残的力度碎裂开来，那凝结在大屏幕表层的光芒慢慢黯淡，而那本该已经损坏的大屏幕，却依旧完好无损。

　　“嘿嘿~被发现了么？彭格列的守护者，也不全是无能的人嘛，你说对吧，姐姐？”

　　带着嬉笑的声音，渐渐远去在云守冷漠无情的冷哼中。

　　“小看我的人……必须咬杀。”

　　轻哼一声，冷冷收拐，云雀恭弥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透明幻像传输设备在自己的浮萍拐下粉碎的残渣，转身看向沉默不语的纲吉，俊脸上难得地勾起一抹兴味盎然的笑意。

　　“草食动物，议定时间吧。那个人，我要亲自咬杀他。”

　　微微一愣，纲吉再度看了一眼沉寂无语的reborn，轻轻点点头。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大家今天晚上休息一晚，明天就启程，前往复仇者牢狱。”

　　话罢，转身离开，直到远离到除了reborn没有一个人跟随后，才伸手戳了戳自己肩膀上的西装婴儿。

　　“reborn，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应该告诉我？”

　　对于对方那种敏锐的超直感，reborn也深表无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干脆冷哼着一步跳到了他的面前。

　　“蠢纲，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令我了。”

　　泽田纲吉蹲下身，沉默着与眼前的reborn对视了许久，才忽然轻声叹了一口气。

　　“reborn……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以一个首领的身份在和你说话。这不是命令，你也没有必要向我妥协，我只是想帮你，仅此而已。”

　　沉默着看了少年清澈的瞳孔一眼，头一次，最强的彩虹之子，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来告诉对方这件事其实与你无关。

　　“是关于诅咒的事情么？reborn你……对那个家伙的族徽，似乎很在意。”

　　见他似乎并不愿意告诉自己，纲吉也只能把自己所看到的，所理解的东西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reborn虽然没有做出什么不正常的神态，却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这种行为，已经完全超出了纲吉过往对他的认知。

　　纲吉轻轻叹口气，最终没有逼迫对方告诉自己什么，他看着reborn离开的方向，既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有眼底的光芒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怀。

　　他知道眼前这个有着婴儿形态却有着一个成熟心志的人在隐瞒了他很多事，也知道，自从彭格列的内乱之后，无论是守护者们还是reborn，都对他那次重伤的事情抱有极大的负疚，他们希望能够守护他，这样的心情，他比谁都明白，可就算明白，他仍然偏偏就是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不满的情绪。

　　Reborn很独立，从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把一个如此废柴的他培养到今天的地步，他不难想想这个人的意志原本坚毅到多强的程度。

　　那是他一直都无法比拟的存在感。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希望能够帮助他点什么。

　　而那种想要去帮助，却被毫不犹豫拒绝的心情，并不好受。

　　“那个族徽……和我们当初七个人在诅咒台见到的诅咒印记，相差不大。”

　　稚嫩的声音，忽然就这样冒了出来，纲吉抬头，看见前方穿着黑色西装的婴儿正冲他轻轻笑了笑，有点自嘲，又有些冷漠。

　　“上野出云，他应该是深知那个诅咒的效用的人，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他应该也曾经接受过那样的诅咒，而他为什么又能维持成年人的身躯这一点上，我不得而知。”

　　见对方说得笃定，纲吉终于回过神来，轻轻上前走了两步。

　　“既然这样，那么我……就更要和他会一会了哦……为了reborn……也为了骸……”

　　西装婴儿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冷酷，却在少年下一秒的话语中，柔和了起来。

　　“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reborn，我想，我会好好保护自己，就和那个时候与你约定的一样。”

　　无论如何……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带着笑容，纲吉踏上前两步，然后从嘴角，再度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坏笑。

　　“说起来，我的老师，我们不能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吧，怎么样，也得还击一下，你说是么？”

　　指尖上，一块精致的徽章印入眼帘，reborn看着那印这阳光闪耀出来的银白色光芒，也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

　　“蠢纲，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