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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第一百九十二章——沙菲克的警告 ...

  •   午後的雲影壓得更低,校長辦公室的窗欞上映出一層冷灰的光。

      壁爐裡的火靜靜燃著,煙草的香氣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像久遠記憶的餘溫。

      潘墨負立書桌對面,披風垂至膝側,整個人沉穩如雕像。

      然而那份靜穆之下,仍隱隱透著一縷鋒芒——

      不張揚、不言說,卻如霜鋼藏於鞘內,輕輕一動,便讓室內的光都跟著收斂。

      「那個人在課堂上說,安薩里·沙菲克曾邀他決鬥。」

      他的聲音低得像掠過石面的風,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還說自己以微笑,化解了一場血戰。」

      鄧不利多靜默片刻,指尖輕觸著桌緣,像在斟酌措辭。

      最後,他緩緩開口:「吉德羅並無惡意。他的無知——」

      「——比惡意更叫人厭棄。」潘墨冷聲截斷,語氣平穩得近乎冰冷。

      「他把他人的生死,當成自己的故事;把未曾見過的血,當成自己的光輝。」

      壁爐裡的火焰忽地跳了一下,彷彿被室內的寒意驚擾。

      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悄然拉長,像一根緊繃的絲線。

      「我不會干預你的處置方式。」

      鄧不利多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平穩,像是想將那絲線按回掌中。

      「但我仍希望你記得——此處是學校。」

      潘墨沒有作聲,只以極輕的一頷回應。

      他轉過身,步履穩定而無聲,宛如影子沿著地面退去。

      當門板在他身後輕闔時,火光被寒風輕拂,照在那道方才消失的背影位置——

      金紅的一線餘燼隨之微微顫動,

      像某種未散的怒意,被他按回心底,仍在無聲地燃著。

      幾天後,霍格華茲的氣氛悄然生出微妙的變化。

      不知從哪一刻起,洛哈特的教室總比別處多了半分寒意。

      牆角的燭光時常無故顫動,墨水瓶會在課中忽然結上一層薄霜,

      就連講桌上的羽毛筆,也會在他轉過身的瞬間,發出一聲細碎的脆響——

      仿佛有看不見的指尖掠過,帶著冷意與警告。

      學生們開始竊竊私語,猜想是誰在惡作劇。

      有人說是皮皮鬼的新花樣;也有人半信半疑地低聲傳道——洛哈特大概惹了不該惹的人。

      斯萊特林的學生察覺得更早。

      他們沒有追問,也沒有議論,只在座位間交換了幾個極輕的眼神。

      那不是驚懼,而是一種經年累月養出的直覺判斷:

      這股寒意,不像惡作劇。

      更像某種力量在維持秩序、在提醒界線。

      於是他們選擇沉默。

      沉默,是斯萊特林最古老的護身符。

      比好奇、比揣測,都來得安全得多。

      洛哈特終於覺出些許不對勁。

      這幾堂課裡,他的聲音比平日更高一度,手勢張揚得像要把整間教室都攪熱,笑容更是幾乎不曾停下——笑得勤、笑得亮,笑得彷彿連寒氣都能被他嚇退。

      他開始在課堂上大談「幽默感是最好的防禦術」,甚至現場表演如何以一個完美笑容「驅散」鬼魂。

      學生們半信半疑地看著,只有眼尖的人注意到——

      在那張笑得燦爛的臉下,眉角那一瞬僵硬得像被寒氣碰了一下。

      有幾個心細的學生悄悄觀察後發現——

      他不再靠近牆角那盞時常跳動的燭台,課堂上也極少再提到「冰原」、「決鬥」這類過於涼意的字句。

      有人聲稱他換了墨水品牌,理由荒唐卻振振有詞:

      「為了防止字跡太冷。」

      這話傳出去時,連史萊哲林的學生都忍不住抬了抬眉。

      也有人說,某天清晨路過辦公室時,聽見他對著鏡子低語:

      「也許是氣候的緣故……這學期的空氣,總讓人不由自主打冷顫。」

      話音輕得像怕被什麼聽見。

      某日午後,校長室裡聚集了幾位教授。

      氣氛如常,沉穩、安靜,壁爐裡的火焰柔和地跳動著。

      洛哈特卻站在火光前,神情慷慨得有些刻意。

      「——我說的正是這個!」

      他重重拍了拍胸口,語調高昂得像在致詞。

      「這學期的氣候真是詭異極了!我的教室冷得像冰窖——簡直像有人在惡作劇!」

      麥格只是抿了抿唇,不予置評。

      弗立維輕輕咳了一聲,像在化解場內的尷尬。

      斯內普指節敲在椅背上,聲音淡得像從陰影裡掠過:

      「空氣從不會針對人。」

      洛哈特的笑容僵了三秒,像被那句話的寒氣凍住一般,隨後才努力拉回他那一套過度華麗的語調。

      「啊——是的、是的!或許只是濕氣使然!我想……再多加幾個保溫咒會有幫助。」

      鄧不利多安靜坐在那裡,沒有插話。

      當洛哈特的聲音在房內漸漸稀薄,他才微微抬眼看向窗外。

      午後的光在石牆上晃動,淡而冷白,彷彿這座古堡本身也在提醒——

      這股寒意,從來不是天氣的緣故。

      此後的日子裡,整座城堡都異樣地安靜了下來。

      連走廊裡向來喧鬧的畫像都少了閒談的興致,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輕輕按住舌尖。

      一種看不見的秩序,在空氣中悄然成形——

      無聲,卻分外清晰。

      沒有人知道那是誰的手筆。

      大多數人只當作奇怪的天氣、或古堡偶爾的脾氣。

      只有極少數人明白——

      那不過是一句輕得不能再輕的提醒,卻足以讓人閉口沉默的——無聲警告。

      而那場無形的風,仍在霍格華茲的牆縫間緩緩流動。

      它不留痕跡,也不再指向任何人,只是偶爾在夜裡幽深的走廊掠過一縷輕得幾乎聽不見的寒意——

      就像有誰一直在那裡,靜靜守著、看著,既不曾現身,也不曾離開。

      幾天後,霍格華茲恢復了表面的平靜。

      洛哈特依舊在走廊裡高談闊論,學生們也逐漸習慣那股若有若無的寒意。

      西奧多靜靜聽著眾人的議論。

      有人笑說是天氣變冷,也有人小聲猜測洛哈特是不是招惹了幽靈。

      他沒有加入,只在指尖翻過書頁時輕輕抬眼。

      那目光裡沒有驚訝,也沒有半分好奇——

      只是某種既定的確認,像是將整件事在心底無聲地排列。

      他很清楚,霍格華茲向來不容真正的混亂橫生。

      任何越界者,最終都會被那股「看不見的秩序」無聲拉回界內。

      而這件事若無人出面制止——

      那便意味著,有誰在默許。

      而能默許這種事的,只有一個人。

      他抬起頭,視線穿過昏黃的燭光,落向遠處靜默的石牆。

      光影在粗糙的石面上輕輕起伏,讓他不由得想起鄧不利多那雙始終帶著笑意的眼睛——

      溫和、慈祥,卻永遠於萬事之上保持著距離;不主張、不阻止,彷彿所有立場都在那笑意後被輕輕收起。

      西奧多沒有把那份猜測告訴任何人。

      尤其——是她。

      幾天下來,西維亞只是靜靜聽著別人的議論。

      神情平淡,連好奇都收得極其節制。

      課後她照常整理筆記,動作沉穩而專注,對那些流言不作評論,甚至連皺眉都沒有。

      彷彿那一切——寒意、傳聞、洛哈特的異樣——都與她無干。

      好似站在風的另一端,而那些波動永遠碰不到她的影子。

      西奧多偶爾會抬眼望她一瞬。

      她懂得避開風口,也懂得什麼時候該沉默——

      有些本能,是天生屬於走在刀鋒上的人。

      他心底掠過一絲微光。

      不是讚許,也不是悲憫,而是一種靜靜浮起的明白。

      霍格華茲教給他們的第一課,便是如何在秩序之內——

      收聲、低首、安靜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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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由於作者是個喜歡玩橙光遊戲的台灣人,所以會出現繁體敘述+簡體翻譯的情況。如果出現違和感,算我的鍋,謝謝各位!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