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拆了官配》猫很懒

6、猫猫

　　教室顶灯在习题集上投下惨白光晕，沈砚的钢笔尖重重戳在电路图旁
　　“你当电流是逛夜市呢，一会穿串，一会并联，连最基础的电路都能画成迷宫”
　　暮色早已褪尽，教室内只剩几盏白炽灯，散发出昏黄的灯，偶尔能听见远处操场传来的零星响
　　林野懒洋洋的往后一仰，校服领口歪斜着，露出半截锁骨，嗤笑一声“怎么着，你要准备开班授课，拯救我这迷途羔羊吗”
　　“你这不是迷途，是压根没看路”沈砚扯过草稿纸，手腕悬在他面前飞速演算，袖口的皂角香混着纸张的墨味涌进林野鼻尖
　　“把电流想象成放学冲出校门的人群，串联就是排着队走，并联式分岔路，这么简单的东西，你怎么记不住”
　　林野刚想开口反驳，但还未发出声音，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阵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入，紧接着，电流般的嗡鸣声在脑海中炸开，视网膜上骤然铺开淡蓝色的全息光屏
　　［检测到宿主触发问题，学生改造计划支线任务，在沈砚的辅导下，物理成绩提升至班级平均分以上，方可获得关键道具记忆碎片］
　　……
　　这系统怕不是拿错了剧本，物理成绩和男女主的感情线能跨次元联动？难不成要用欧姆定律撬动CP线，用串联并联给暧昧升温？合着我在题海里游的越努力，男女主的粉红泡泡就冒得越欢？这任务逻辑比量子纠缠还离谱
　　沈砚骨节分明的手重重叩在桌面
　　“回神”他将电路图猛地推到林野面前“再走神，今天的错题就翻倍”
　　林野迫于无奈，只能咬着笔杆盯着电路图，忽然瞥见窗外掠过一团藏青色影子，他下意识转头正对上教导主任那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
　　头顶稀疏的发被发胶梳成一丝不苟，却在晚风里倔强的翘起几捋
　　“遛弯呢，主任”林野撑着脸，故意用夸张的口型说“今天没去抓翻墙逃课的？”
　　话音未落，就见教导主任扶着老花镜的手猛地一抖，镜片后的眼镜瞪的比灯泡还圆
　　“林……林野你小子该不会被人附体了？！”说着，又狐疑的扫了一眼，埋头批改作业的沈砚
　　“还有你沈同学，可别被这混小子带坏了，这事我得跟你们老板好好说道说道！”
　　他絮絮叨叨后退两步，皮鞋跟磕在台阶上，差点绊个踉跄
　　林野看着教导主任跌跌撞撞的背影，隔着玻璃扯着嗓子喊“你慢点，摔着了医务室还得加班抢救你这地中海发型，注意台阶，别踩空，留点力气明天抓真正的逃课分子”
　　林野转过头时，余光里沈砚原本冷硬的下颌线突然柔和成一道漂亮的弧，他垂眸，用指节抵住唇角，试图将笑意藏起
　　这是他也第一次见男生露出这样的神情
　　“原来你会笑啊”林野手肘撑着桌面，身体微倾盯着沈砚，眼里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新奇“我还以为你是块千年不化的寒冰，原来也有解冻的时候，早知道拉教导主任来当破冰神器了”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荡出回音，沈砚和上最后一本练习册
　　林野单手把课本胡乱塞进抽屉，抓起手机晃悠悠起身，刚要迈出门来，手机在指尖转了个花，突然转头
　　对后面的男生说“留个微信吗，要是下次我有事不能来听课，总得有个报信的渠道吧”
　　沈砚瞥了倚在门口的男生，空气凝滞两秒，沈砚摸出手机，冷白光映出他万年不变的灰蓝色系统默认头像，昵称里沈砚二字方方正正，像极了他课本上工整的笔记
　　林野看着加上的联系人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说沈学霸，别人用风景照，你用系统初始图，别人昵称带符号，你直接甩本名，你这风格是打算把生人勿近悍在社交账号上？”
　　沈砚垂眸将手机塞回口袋“嫌丑就删”
　　——
　　沈砚用钥匙打开门，玄关感应灯应声亮起，一室冷调的灰白在暖光里晕染开来，悬空的极简风吊灯垂落在浅灰色布艺沙发上方
　　他将书包随意放在米白色布艺沙发上，皮革搭扣撞击出闷响厨房的感应灯亮起时，他利落的拉开橱柜，给自己下了碗面
　　这间独居的屋子只有他一个，没有家政的喧嚣，没有他人的温度，他偏爱这种独属于自己的秩序
　　煤气灶的蓝火舔式着锅底，沈砚弯腰查看砂锅里翻滚的面汤，他余光瞥见手机屏幕在琉理台震动，林野的头像疯狂跳动，未读消息数已经累积到9+
　　点开对话框，首先弹出的是三张连拍
　　照片里，林野蹲在墨绿色垃圾桶旁，黑色卫衣沾着不明污渍，刘海被风吹的凌乱，镜头焦点是同理那团奶白色小猫
　　［救命！倒垃圾遇到“坠楼猫”］
　　［爪子卡在桶缝里了］
　　［沈学霸，你懂猫语不］
　　［快翻译翻译，他是不是在骂我］
　　沈砚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
　　［用筷子，捅捅他，猫受惊会自己跳出来］
　　男生蹲在垃圾桶旁，他逗的奶猫竖起耳朵，夜风卷起他卫衣下摆，他把小猫拉过另一边，另一只手飞快打字
　　［猫说你没爱心］发送完还不忘附上自己做鬼脸的自拍
　　其实路过这片垃圾堆放区时，他只是鬼使神差想起通讯录里那个备注“沈砚”的微信
　　现在看着屏幕上弹出的简短回复，林野把手机端进口袋，弯腰将获救的小猫抱进临时用纸皮做的小窝里
　　他拍了拍身上的污渍，独自往家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倒像是身后跟着看不见的尾巴
　　林野抱着浑身脏兮兮的小猫站在玄关，厨房飘来的番茄炒蛋香混杂着自来水声，陈梅围着碎花围裙探出头，发稍还沾着腥点面粉，在看见猫的瞬间瞪大了眼
　　“呀，哪捡的”
　　小猫在他臂弯里不安的扭了扭，粉爪勾住他卫衣手袖，林野喉咙动了动，盯着母亲围裙上蹭到的油脂，那形状像极了另一个世界里，母亲被烟头烫出的疤，想起那个在厨房躲着偷偷哭泣的女人
　　那时油烟机永远轰鸣，而眼前的女人正笑着用围裙脚擦手，朝他走来时，带着番茄炖牛腩的暖香
　　“……这猫，明天我再送他去流浪猫救助站”他不擅长和长辈交流，他下意识退半步，后颈突然被轻轻拍了下
　　陈梅已经蹲下身子间搓了搓小猫湿润的鼻尖“这猫多半是没人要的，如果你想要，正好给你做个伴”
　　陶瓷碗碰上桌面的脆响时，林野盯着这个女人往猫碗里倒的温牛奶
　　“发什么呆？”陈梅敲了敲他手背“最近感觉跟变了个人一样”
　　“哪有”
　　窗外的暮色正漫进客厅，陈梅的影子投在墙上晃啊晃，像极了他在旧漫画里见过的那种，会把孩子抱在腿上讲故事的妈妈
　　他突然很想告诉她，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学会的第一件事是躲菜刀，而在这里，连空气里的烟油都甜的让他喘不上气
　　“妈……”这个字不到舌尖舌烫的惊人“他叫煤球行不行”
　　这个名字像献给另一个世界，蜷缩在阴影里的自己，他甚至觉得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能容下他这样的冒牌货，他可以永远停留在这里
　　陈梅弯腰给猫添牛奶“随你，但你得抽空带他去打个疫苗”
　　刺目的蓝光毫无征兆地在视网膜炸开［警告！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异常，本世界为数据模拟构建，所有人物与场景均为虚拟存在，请立即停止情感投射，专注主线任务，避免陷入认知紊乱风险］
　　蓝光在眼底明灭，林野垂眸掩去情绪，面对系统警告，他只是淡淡的对着虚空说了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