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位体一起冒险》和硕比格廉王

8、前勇者的队友

　　赫罗列看着因斯菲尔的笑容，知道自己又进坑了。可惜，这个坑还是他心甘情愿跳的。

　　因斯菲尔看着赫罗列，彬彬有礼：“为了我们马上建立的友谊，你可以主动向我提问。”

　　呵呵，还是有诈。赫罗列知道，提问归提问，因斯回不回答又是另一回事儿。问题……赫罗列托住下巴，然后看见了自己手上那根禁锢魔力用的手链。

　　“你知道，怎么解除家族限制吗？”如果按照游戏里的做法，条件十分苛刻。而家族限制之所以广泛运用在各个贵族家庭中，显然也有它的牢固性。

　　因斯菲尔摊开手：“我一个个体户，怎么去理解那些老爷的想法呢？不过……”

　　因斯菲尔对着赫罗列抬抬下巴。赫罗列顺着因斯菲尔抬头的方向，看见了伸长脖子试图听清他们在说什么的贝利亚德。

　　看见赫罗列和因斯菲尔同时投来目光，贝利亚德以为自己被抓了个正着，立刻缩了缩脖子，悻悻退了回去。

　　赫罗列明白了因斯菲尔的意思。没有直接解开家族限制的办法，但赫罗列可以去做三姓家奴。两家的家族限制相冲，反而能让两家的限制都失效。

　　“呵，你不是说他没有权限吗？”赫罗列再清楚不过，现在的贝利亚德和休斯顿家族的权限无关，只是一个被宠坏的二少爷罢了。

　　因斯菲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你就去找他爸爸吧。”本来也是提供一个路子而已，是否执行还看赫罗列本人。

　　于是，可怜的贝利亚德又迎上了两人的目光，吓得寒毛倒竖。

　　……

　　“呜呜呜，我警告你，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告诉我爸爸。”回到帝都，贝利亚德还抽抽噎噎捏着赫罗列的衣袖。

　　毫无疑问，这一路上，因斯菲尔和赫罗列两个人都没特意照顾少爷，因斯菲尔还经常恶趣味吓贝利亚德。贝利亚德没法，只能在“差”和“更差”之间，选择无视他的赫罗列。

　　“少爷，现在知道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好过了吧？没有魔力也没有剑术，你在外面就是送菜的命。”

　　赫罗列由衷希望，这次吃蔫可以让贝利亚德真正长记性。别下半年，又在圣米尔看见这少爷为了“激发潜力”，跑去训练室激活全部炼金傀儡了。

　　贝利亚德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大声说：“你现在必须顺着我，你有求于我！”贝利亚德任性但不傻，现在正是他拿捏赫罗列的好时候。

　　赫罗列把贝利亚德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撕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那你走吧，也不是特别需要。”

　　听到自己不被需要了，贝利亚德又不高兴了：“什么？！你知道得到休斯顿家族的友谊是多么……多么……”贝利亚德憋了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

　　赫罗列却已经不关注贝利亚德了，他看见了远远奔来的赫罗。

　　赫罗同样无视贝利亚德，径直跑到赫罗列面前，上下打量赫罗列，锤了赫罗列胸口一拳：“不错啊，莉贝尔挂件充多少送的？”

　　赫罗列吃痛，揉着胸口：“你和苏尔亚过完招还意犹未尽呢？下手真不留情。”赫罗那看似轻轻一拳，实则小气转大力，皮上不疼内里绵长。

　　赫□□咳一声，也发现自己根本没收住力的事实。这时赫罗才发现贝利亚德，连忙转移话题。

　　“这是？”怎么看着挺眼熟啊。

　　“贝利亚德。”赫罗列眼神示意赫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赫罗终于从脑子里找出这么一号人。没办法贝利亚德在游戏里非常白给，数值要求不高。也没什么用，纯剑术家后期作用确实比魔武双修、法师低。还没什么大药，和几条高配剧情不沾边。

　　所以赫罗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这个前不知道多少号的情人。

　　贝利亚德看着赫罗，却是涨红了脸。他之前骂赫罗列是小姐脸，未必没有见色起意。可是赫罗列也没提，他本来有姐妹啊！奸商和赫罗列嘀嘀咕咕时，他又没听见！

　　现在两张一模一样的美丽面庞在贝利亚德面前，让贝利亚德脸比天上太阳还红。要是此时赫罗或者赫罗列跟他说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蒸熟。

　　可惜，赫罗和赫罗列一见面，眼睛里就只剩下彼此，根本不会管NPC。

　　“走吧，送他回家。”赫罗列用大拇指随意指向贝利亚德：“他家也在撒弗拉区。”

　　赫罗列和赫罗极有默契。赫罗列肯定，不管赫罗昨天在黑街有没有淘到好东西，都一定会去和阿西诺伟搭上线。

　　赫罗点头。边走，她边和赫罗列说：“我不喜欢他，他在我的线里，特别娇蛮。”赫罗其实很喜欢纵容人耍小性子，但贝利亚德显然不在其中。

　　“明白了。”赫罗列点头，放弃了用休斯顿家族限制来抵消梅尔维尔家族限制的办法。赫罗不想和贝利亚德扯上关系。

　　赫罗列和赫罗就这样两个人并肩而行，完全忘记某个要送回家的对象。

　　贝利亚德傻笑半天，才发现那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好远。贝利亚德跳起来：“你们两个！怎么不等等我！”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休斯顿伯爵在撒弗拉区的府邸只是一个临时落脚处，但也足够豪华。门扉和窗棂上都装饰着闪闪发亮的魔晶，在阳光照射下发出耀眼的火彩。

　　将贝利亚德送到休斯顿宅，赫罗和赫罗列自认为任务已经完成，转身离去。贝利亚德心一急，直接抓住赫罗列的手：

　　“你们不进来坐坐吗？你还有需要不是吗？”

　　贝利亚德红着脸，吞吞吐吐，眼睛来回在赫罗和赫罗列脸上转。有脑子的，都看出来这小子在想什么。

　　赫罗：……
　　赫罗列：……

　　赫罗拉住赫罗列：“我们快走吧。”对白给不是很有兴趣。

　　赫罗列拉起赫罗列：“走吧。”反正已经放弃用这个方法可以解开魔力限制了。

　　眼看着两人要走，贝利亚德一个箭步，反超了赫罗他们 ，张开双臂说：“等等，就喝个茶吃个点心的功夫都没有吗？”

　　“没有。有事。”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异口同声。

　　贝利亚德抓了抓头，绞尽脑汁挽留赫罗和赫罗列。忽然，他想起来，赫罗和赫罗列似乎都是法师。

　　“你们应该也是圣米尔的吧。想不想看一些非常规的魔法书？”贝利亚德真的很想留住赫罗和赫罗列。赫罗列很厉害，赫罗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贝利亚德以前也没在社交圈见过他们，如果是什么名不经传的地方小贵族，那不是正好联姻或是招婿。

　　赫罗抱胸，冷脸拒绝贝利亚德的纠缠：“让开，少爷，我们真的有急事！”所以说，过去那几个周目，她不喜欢贝利亚德，就是因为这样！

　　认真来说，贝利亚德哪有资格，在她和赫罗列之间挑挑拣拣！如果不是“母亲”，走在路上她都不会看这种刁蛮少爷一眼！

　　还是赫罗列爽啊，糟心差分少，爽的事情又多。这就是多花一块钱购买的福利吗？赫罗震怒，破游戏，欠她一个异性体位差分！

　　赫罗列哪能不知道赫罗想什么，扶额。赫罗列上前一步推开贝利亚德，拉着赫罗走远了。一边走，一边给赫罗说：

　　“那种事情不舒服的，腰部发力也累。你要做的话，空闲了我配合你。”

　　赫罗瞬间忘记贝利亚德带给她的烦躁，兴致勃勃讨论起来：“我不信呢？”赫罗在别的周目里也是当过萌妹T的！

　　“等我们长大点，你就知道了。”

　　赫罗和赫罗列沉浸描绘未来，完全无视了伸出手的贝利亚德。贝利亚德怒气冲冲，对着赫罗和赫罗列的背影放狠话：“你们会后悔的！”

　　赫罗和赫罗列已经走远，远的足以听不见贝利亚德在说什么。

　　撒弗拉区撒金路88号，赫罗敲了敲门。门上的门铃使魔立刻招呼来客：“您好，请您报上来意。”礼貌，但不完全礼貌，很有阿西诺伟的怪脾气感。

　　赫罗请使魔转告阿西诺伟，她是昨天递交委托和相关资料的人。使魔接收了赫罗的消息，请她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88号的住宅门在赫罗她们面前缓慢开启。

　　阿西诺伟是临时从工作室出来接待的。从他还没有取下来的护目镜、乱成鸡窝的头发以及杂乱的衣着看来，他似乎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此时他看着步入房间的赫罗和赫罗列，用沙哑的声音，试图和蔼询问他们，他们是从何处得来了这样的纂刻阵法？

　　赫罗和赫罗列同时：“未来的你。”

　　他们的回答，让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矮人，有些惊慌地站起来，甚至撞翻了在桌面上的炼金咖啡机。

　　阿西诺伟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喃喃自语：“时间？怎么可能是时间？”

　　赫罗耸肩：“大师，这似乎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吧。”那些改善生活的时间魔法随处可见，就是勇者的研究。

　　“不。”阿西诺伟否定了赫罗：“真正的时间只是相对的，也是人类不可触碰的法则。”

　　阿西诺伟来回踱步，像是遇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赫罗和赫罗列当然知道，阿西诺伟为何如此震惊。

　　前代勇者小队的解散，正是因为妄图研究时间，看破命运的真谛。他们没有被魔王击倒，却败给了内部的狂妄。也是如此，最后勇者小队从高洁、正义的代名词，沦为拍卖场上为一件死物增加传说的噱头。

　　阿西诺伟也意识到自己沉浸在不堪回首的过去里太久，冷落了赫罗和赫罗列。他快步坐在赫罗她们面前，询问：

　　“我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赫罗端庄坐着：“这也是我们的目的。我们来，是为了用这个交换，圣者之剑的下落。”

　　圣者之剑，是历代勇者所持之剑。作为传说中白圣者献祭锻造而成的破魔之剑，它拥有破除一切魔力附加效果的力量。

　　这也是赫罗列所说的，破解华西里限制的麻烦办法。游戏中取得它的难度极大，运气和机遇缺一不可。但因斯菲尔提到的龙蛋，让赫罗列决定不依靠游戏经验，从知情人那里找线索。

　　阿西诺伟反驳：“圣者之剑会自动选择下一任勇者，不会在她不存在的坟墓里。”

　　“何况，她是唯一没被圣者之剑选择的勇者。”

　　赫罗当然知道，勇者没有被圣剑选择的事。但她真的有衣冠冢。当特雷倪斯好感大于80小于90，优佳尼斯、阿西诺伟好感大于80，声望为70以上，魔力、体力均大于80，“勇者的葬礼”副本就会开启。

　　赫罗列看着笃定的阿西诺伟：“可最后，圣者之剑不是还是找上门来了吗？”这也算是游戏的黑色幽默了。

　　阿西诺伟长久地凝视着赫罗和赫罗列的黑发，追忆过去同样的黑发勇者：“她最后独自带着圣剑去了裂缝边缘，我真的不知道圣剑的下落。”

　　赫罗敲敲桌面，指着那张复刻的手稿：“可它在这里，这就是证据。”赫罗并不是逼阿西诺伟未卜先知，而是告知阿西诺伟，既然勇者的墓室真的存在，那么必然有知情人。

　　阿西诺伟当然听懂了潜台词，他皱起眉头，喃喃自语：

　　“尤加早就回归精灵母树，现在应该已经转生了。”

　　“赫默尔回到了大洋，作为大洋女皇度过了荣耀的一生，现在应该已经化为了万千洋流中的一缕。”

　　“阿兰没有见证最后，是我们害了他。”

　　“卡塔林因为禁忌魔法，消失在时间的漩涡里。”

　　前代勇者小队众人的一生就在阿西诺伟口中娓娓展开。赫罗没有打扰阿西诺伟的回忆，静静等待着他喃喃自语。

　　“我想起来了！”阿西诺伟一拍脑袋：“她确实有她给自己设立的衣冠冢。”

　　那是一切故事开始前，在勇者的旅途出发前。被通缉的修行禁忌魔法的平民魔女，因为拐走钦定下任教皇的圣子，在最绝望的时候，将自己的衣物埋葬。

　　“你们能想到吗，她居然把这个事情当笑话说的。说如果不幸落网，会死的只有她而已，所以也只有她一个人的墓。”

　　阿西诺伟沉思：“但那应该只是小小的墓而已，不可能是什么奇迹。除非……”

　　阿西诺伟越说，眉头皱紧。赫罗和赫罗列对视。按照阿西诺伟的意思，结合游戏中副本开启的条件，那只有一个意思。

　　“不，不这只是猜测而已。”阿西诺伟喃喃，先说服了自己：“她没有给任何人的说过，我们之中除了我，还有谁活下来了？”

　　阿西诺伟手指不断颤抖，像是在和什么抗争，让他像老旧的像素一样闪动着。赫罗张嘴，想告诉阿西诺伟真相，却发现声音无法传达。

　　赫罗列皱眉，落下的字迹也被无形巨力擦去了。赫罗和赫罗列心知肚明，导致这一切的人是谁。

　　前圣子卡塔林，现大魔导师特雷倪斯。

　　现在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个扰动在颤抖，赫罗甚至看见了穿模——沙发半边融入墙中，显得滑稽可笑。

　　必须打断阿西诺伟，不能再让他深想了。先不说阿西诺伟对上特雷倪斯也是送菜，就说特雷倪斯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慈悲的圣子了。赫罗她们是来寻求帮助的，不是来害人的。

　　赫罗当机立断：“大师？阿西诺伟大师？没事吧？”

　　无济于事，阿西诺伟整个人都将要分崩离析，露出所谓的贴图和建模来。赫罗列终于动作，和赫罗一起打开了游戏系统。

　　按下那个“游戏暂停”键。

　　一切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