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万岁乾川」 ...
-
/
仙主殿众人都不知乾川突然怎么了，顶着一头略凌乱的白发，袒胸露肚地突然冲着个少女神力者激动奔了过去。
非常像宴会喝多了神智不清。
但很多人也听到了杨浮姬那句「凤凰树」，那像是一句暗号或邀请，提醒沉醉的人清醒。可惜无人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却让神智不清活了万年的颓唐半神被触动了神经。
更离谱的是乾川在与少女对视之后，突然一个转身对所有人大声宣布：“把律法对仙乾人的特殊保护废除了！
老子根本没有儿女，当初只不过是从神界带了一对神职人员助我建设神界，所有仙乾人都是他们的子孙。
当年为了纪念二人的贡献，仙界特地将仙乾人当神的血脉高抬我不反对，但如今他们实在是猖狂为所欲为，败坏神界名声还不知悔改。
从此以后便和普通仙界百姓一般不再有任何区别！”
乾川在仙界的身份是十分特殊的，仙主对其都要敬畏三分，他很少参与仙界的纷争与决策，甚至几百年都不来一次仙域开会，但只要来了开口的要求那就无人可以违背。
杨浮姬是深知这点的。
“既如此。”正殿上高坐的仙主终于发话，他穿着黑色缭绕的仙袍，长发遮着眼睛，“就废除仙乾人的特殊优待，仙乾人有罪与百姓同罪。但仙界还是需要敬重神族的伟业，所以仍对仙乾人保有尊敬，保留皇室称号。
乾川大人，您看如何。”
“随便，只要不抓她便可。”乾川是觉得无所谓，他找了这么多理由只为一个目的而已。
“自然不会再抓，但，”仙主忽然停顿一瞬吸引所有人目光，“杨浮姬的最终去向，本座还需与各位商讨一番。”
“有什么好讨的，她想去哪去哪。”
仙主似乎还想趁着人多对杨浮姬的神力加以争夺，不料乾川完全不讲理直接制止。
众人都十分惊奇，他今日是怎么了？在坐的人中最高寿的也有千岁，但这千年里这乾川很少露面，出现也是神族使者下来传递消息他不得不出席。连二十五年前终魔之战这种差点灭亡仙界的战争，他都没管过。
今天就为了一个小姑娘忽然做出这许多动作？
“乾川大人，您明日就回神界了，其实不用再参与仙界的这些琐事。”仙主虽是试探，但意思非常明确让他不要干预。
“谁说我要回去了。”
“您不回去了？”
“是啊，还想多呆几年。”
“您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我对这新神力者很感兴趣可以吗？”
乾川知道这些人想要神力争夺杨浮姬的心思，于是直白挑衅他也需要。
“她是合贤门的人，我宗门没有我的同意是不可随意叛逃的，所以她按理应该归我宗门安置。”合贤门宗主见势不对立即开始争取。
“我不同意，她既已离开，那就是不满意你合贤门。”
“大人，这宗门岂是可随意进出的？谁人都可以进谁人都可以出，那仙界不就乱套了？
我想浮姬小姐定是对我有些误会才想离开，我只是命那些人将她劝回宗门而已，怎料他们太冲动动了手真是不该。这样吧，只要浮姬小姐回门，我命他们向你道歉好不好？
乾川大人您不如助我消除她的误解，毕竟那里是她的故乡啊，她的爹爹和弟弟都在，应该一家团圆。
我还可以答应浮姬小姐，回去之后定给予你荣华与权贵。”
杨浮姬不屑，这合贤门宗主真是条狡猾的老狐狸，暗杀没成功就甩锅，话里话外拿亲人做要挟，再用金钱做诱惑，把她当三岁小孩骗呢。
乾川并不知其中原委只能回身仔细望着杨浮姬询问：“你想去哪？”
杨浮姬半点犹豫没有：“千山门。我与此门情投意合，已过了正规入门试炼，有千山门大师姐的首肯。”
这是万年之后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乾川身材魁梧比小师尊足足高一个头，却看着她说话的模样再次发愣。
她的眼神太像从前了……太像了……像到他热泪盈眶，于是他郑重发话。
“君暮颜，上届仙主之死一事我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无论凶手是谁，我代表神界不会放过他。
作为交换，请好好照顾小浮姬，让她在千山门快快乐乐的。我乾川，感激不尽。”
被乾川点名的，正是千山门门主，君暮颜。
/
事情发展的太快，殷云卿本来作为带杨浮姬勇闯仙域的主角，现在怎么沦为各位大人激情辩论中渺小的配件啊……
在他的预期中，神族会驳回仙乾人的身份以此免除杨浮姬被捕。然后在抢人大战中，仙主势必会帮着交好的合贤门对抗千山门众人。
此时师尊和爹娘互相打配合以及杨浮姬自己的意愿还有悠悠众口在，强抢是不现实的，仙主迫于压力势必会同意。
这样她就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回家了。
可这位神界大前辈却突然出现直接替杨浮姬强出头，否决仙乾人，替仙主做决定，并且还将仙界最不可提及的旧事重拿。此事涉及现任仙主是整个仙界的大忌，也是千山门一直未挥去的阴霾。
为的就是一句，杨浮姬想去千山门。
这样的权力碾压让殷云卿再次感到渺小，又让他产生难以言喻的嫉妒。
殿内众人也纷纷面面相觑，乾川只和那新神力者见了一面啊！
千年未现身，如今不惜一切代价插手只是为了让小姑娘高兴？
这似乎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了吧。
于是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超级玩味地大胆喊来出来：“乾大人，你老树开花啊！”
言罢人群末尾的一位快速记录此事的男子将标着《仙闻日录》的纸向外递了出去。
乾川面不改色，想了一番也没有其它理由解释自己的行为，于是并未否认：“总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什么事的话，散会吧。”
谁是这个殿堂的主人？
仙主站了起来，面对突然跳出来当家作主又扰乱他计划的男人相当不满：“乾川，这是我的仙域。”
“那也得我承认。”
“你这般口气，和仙乾人有何区别？仙域尊敬您是仙界初创者我才叫你一声大人，但并不是让你为所欲为的！
谁人不知你被神尊废了神力，贬黜到仙界，你还以为有多了不起的神族威慑力呢？”
“那你什么意思，要与我作对？”
乾川不否认事实，但态度依旧蛮横，只因明确纪录整个仙界战力的仙灵榜根本就没有他的名字，谁也不知他有几成能力。
而神尊也从未派过任何人长久留在仙界，自是肯定乾川的管辖，不给他留能压制叛乱的本事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一点，也是他们望尘莫及。
“散会。”仙主咬着牙看了他一眼，愤恨拂袖而去。
/
乾川回身，在众人离去却一直投来的八卦目光中，拉起了杨浮姬的手。
忍耐再三才没有喊出那两个字。
“回去吧，回去吧……”他囔囔着。
杨浮姬紧紧回握他的大手，也忍耐再三才转身离去。
殷云卿走在她身边锁着眉沉了半天突然道：“他都一万多岁了，我不同意！”
杨浮姬还在重逢的喜悦中，听闻他离谱的话才反应过来好像大家都误会了什么……
但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原因解释了，目前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以免有人再次揣测他们之间别的关系，假戏真做下去。
“一万岁怎么了，他第一次见我就那般帮我，多帅呀。”
“帅？你喜欢肌肉大的？？”
“……怎么，你想练？”
“我练那个干什么不想比，我再练也没有一万岁，也没有说一不二的本事。”
殷云卿说着快把他屁股底下的翎鸟毛薅秃了。
“你激动什么，不想比句句都在比。”
“那种老男人专骗小女孩的，你跟他在一块肯定会被他骗！”
“是吗，谢谢啊。”
“……”
几个时辰后他们回到千山门，殷云卿发现整个东院的学子都出动了，他们手里《仙闻日录》上竟然堂皇的结婚俩字直接甩在了他脸上。
“看什么，都没事干吗！”他愤怒驱散。
而杨浮姬只是笑笑回了自己斋舍。
“诶，这就回去了？”殷云卿叫住她。
“要不呢？再吃个饭？”
“别了，你这段时间少出去，人多口杂指不定给你传什么。”
“哦，那我回去了。”
“诶。”
“又怎么。”
“你拿着这个。”殷云卿从怀里掏出一块红琥珀。
“这是什么？”杨浮姬接过仔细看。
“你想找我了就用它随便在哪划个门，我就能从门里出来见你。”
“这么厉害？”
“嗯，师尊做的东西，整个仙界也没几个，你可收好了。”
“知道了，你回去吧。”
殷云卿恋恋不舍回头，等再回望时姑娘早已消失不见。
/
是夜，杨浮姬屋内的灯一直没熄，她在等一阵扣门声。
急切的小心的多年未到的。
“进来吧。”
乾川推门而进，红着眼眶站在门前像个无助的孩子。
接着他疾步走到她面前重重跪下，狠狠朝地磕了三下头。
“我一直在等你……”
“我一直在等你……”
“我一直在等你啊师尊……”
再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我知道你还活着……可六界没有人再相信了，没有人再陪我等了，只有我了师尊！一万年了只有我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万岁乾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