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前尘今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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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咆哮过后殷云卿瞬间怒发冲冠大叫一声：“狗东西你说什么！！”
杨浮姬只能拉住他并开盾劝其别轻举妄动，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煞气涌动，突然闯入会死人的。
她盯着那叫陆初鸣的男人，发现他愤怒的微波竟丝丝透过盾划到了她的皮肤之上。对方笔直站立着，杀戮的眼神冰冷瘆人：“金承义，你如何说我不要紧——”
接着他忽然抬手对着悬浮的巨锤隔空施力，紧插在流星巨锤上的剑全部松动抽出乱光闪烁，巨锤随之剧烈震动起来。
杨浮姬瞬间闻到空气中刺鼻的铁锈飞尘味飘洒，余光向上看去那百来斤的巨物竟逐渐被削成了泥！
“你在干什么！”叫嚣的胖子一见武器被毁震惊不已。
陆初鸣刚怒的神色蓄力，杨浮姬还在惊讶他削铁如泥的本事，下一刻空中的尘泥就忽然被震散成粒……
杨浮姬敏锐捕捉到时间静止这一刻，再眨眼那圆形巨锤就被削成了尖利的锤锥，并开始随十一把剑羽逆行，以最大的张力向外荡开。
再在敌方不知所措间重重收回，数秒之后锁链回旋紧紧勒住了自己的主人。
胖子被转得再次倒地不起，惊恐看着十一把剑从空中飞来全部插在了他的四肢之上，锤锥砸中他的腹部，血溅了一地，惨叫声撕破仙域天空。
“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一把剑直插金承义瞳孔，仅差微小距离间他听到陆初明低沉威胁。
“我答应过她不再杀生。但再从你嘴里听到君信乃的名字，我一定杀了你。”
男人回头，一群不知何时出现的仙域黑袍人纷纷围到了金承义身边将其抬走。
杨浮姬看着他，手中神力忽然暗自肆动似乎很想与对方较劲一番。
但他朝着他们二人走来，只看着殷云卿，那脸比刚刚还黑，殷云卿那股冲劲也没了，现下恨不得躲杨浮姬的影子里化成一缕烟……
杨浮姬可不想目睹老子打小子惨烈场面，到时候殷云卿可能没法在她面前做人了，于是转了转眼珠直接对着走过来的男人亮出右手掌心。
“大师兄，是我要殷云卿带我来仙域的。”
陆初明见到神力立即知道了她是谁，表情带着一丝讶异快速问道：“你来仙域做什么？”
杨浮姬见他直来直去也快速交代：“我在千山门打了仙乾人，宴会结束后恐是要被抓。
我想不如趁着神族在仙域，问问他们仙乾人是否有神的血脉。以神族的立场应该不会承认，那么仙乾人就失去了血统的庇护，我说不定就不会被定罪了。”
陆初明看着她快速思考一番理解了她的来意，但很快又说明：“恐怕不能如你所愿，宴会已经结束，神族的人马上就要离开了。”
“什么？？”杨浮姬一听急了，“在哪走的，我能去见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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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初明带她来到仙域最上方的云顶之处，这里有两界的交界门，他们赶来之时神族的护卫正在搬运仙界的贺礼，而神族派来的三位代表已站在交界门之前。
杨浮姬在路上时内心就开始变得极度复杂，心跳异常快速情绪上涌像有什么话要痛快喊出。
她见到那三个背影毫不犹豫快速闪过护卫，奔着门直冲过去。
“嘿！”
她直接穿过了那道她现在不能过去的门扉，她轻浮在三人眼中，认真地快速地看了他们一眼。
就这一眼，她便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认得她了。
她被护卫驱赶，与殷云卿他们分开。
门前三人神色不一，其中一个蓝眼男怔怔开口：“刚刚那个少女，眼神好熟悉……”
她身旁的金发女子慵懒：“别傻了，怎么可能呢。”
蓝眼男反问：“如果不像，你怎会说不可能呢？”
金发女自然也是觉得像的，于是调侃：“哥哥如果喜欢，可以叫小师叔找来给你当陪侍呀。”
“罢了，死了那么久，我早就忘了。”
“忘了？世间可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女子，让你那么爱也那么恨了。”
“再爱再恨，万年过去也都消失了。她现在复活我眼都不会眨一下。”
“哎呀真有骨气呀，她地下有知肯定会夸你做得好的～”
金发女见哥哥不再言语，转头对旁边的绿衣男说：“小师叔终于同意回神界了么。”
绿衣男也刚从他们的对话中回过神：“……是，最后一枚神力出现，他的心愿算了了。”
“是心愿了了还是心愿死了？”
“死了吧。十二枚神力是不可能再「合体」的，做了一辈子痴梦也该醒了。”
蓝眼男打断他们：“回吧，帝尊还等我们回去吃团圆饭呢，尊后好能生啊，这都第九胎了吧。”
“是呢，谁叫人家恩爱。”
殷云卿在一处结冰的角落喘着气找到了杨浮姬，她安静站在阴影里垂着头看不到表情。
“杨浮姬？”他眼神疑惑却犹豫着不敢直接走过去，缓缓靠近后才发现，她在流泪。
她怎么会流泪。
殷云卿下意识慌乱了，他脑子狂转着使劲找理由安抚宽慰。
“你别哭呀，是没说上话吗？没关系的，我们去仙主殿直接跟他们理论，宗主和我爹娘都在，他们不敢抓你的。和千山门交好的宗门也有许多，也都会替你说话。
我爹刚跟我说了，是他们先动手挑事，就算皇室身份在先，也架不住你身份多呀，最后博弈下来，顶多罚你在仙域干个把月的劳动教育，再陪点钱就是了。
到时候我跟你来，我替你干……行吗？”
杨浮姬封闭的脑海被一声声呼喊叫醒，她听闻殷云卿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
如果说之前那前一眼是万年之前，那这一眼便是万年之后了。她不甘心皱着眉头隐忍泪水向眼前的人发问。
“殷云卿，你的挚爱是谁来着？”
青年愣住了，她的眼神如此复杂深重，问的问题再次与当下相距甚远。
他尝试回答，虽然知道在她面前不该说别人的名字，可他现在还说不出口，他是个没有任何经验不聪明的胆小鬼，所以他顿顿言语：“无绝…元尊…”
可命运啊，这就是杨浮姬最想听到的名字。
因为还有人记得她……
“谢谢。”
少女收起泪水，甩开没用的心碎走出阴影。
你们这些人啊，遗忘？遗忘就算了？问过她的仇恨了吗？她怎么能任你们，这般毫无忏悔地过上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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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殷云卿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沉浸在这两个字中完全猜不透用意。
等缓过来他们已经到达仙主大殿之上，宴会接近尾声全体起身要打道回府之时。
“各位请留步，千山门弟子杨浮姬有要事禀报仙主。”陆初明声音不大，但话说完后轰乱的仙主大殿即刻宁静下来。
“是那个最后的神力拥有者，杀了我合贤门八名精英修士，还随意殴打仙乾门皇室的杨浮姬吗？”
开口说话的是坐于主位殿宇右方的高大男子，他话语平静轻松道出她的罪名，应该是合贤门宗主其人了。
“正是在下。”杨浮姬也不怯仰着脑袋应声，还用漫不经心眼神反驳那人，“不过需要说明的是——
是勇敢反杀合贤门暗杀刺客八名，将那个扬言烧死千山门百姓的乾什么来着，反正一个主动挑事的仙乾人赶出覆雪城，的最后一枚神力拥有者，杨浮姬。”
她好傲慢。
在场可是有许多仙界高位人士乃至顶尖神力者，可她却断定没一个人会想治她的罪，其中有个人甚至不舍得。
“口气不小，有当年小信乃获得神力的架势，看上去就是个对仙界大有作为的人才呀，仙主就不必计较了吧。”说话的是一位年岁稍高的老人，在一众年轻面孔中十分显眼。
杨浮姬猜测这位应是玉琼门宗主，段东尘的爷爷。
“其他的也就罢了，但仙乾门可是拥有神之血统受律法保护的存在，要想无罪怎么也得问过乾正门宗主吧！”有人立马反驳。
“哎，我说了可不算，毕竟仙乾人都是「朝神门」宗主我祖师爷乾川大人的后代，只要祖师爷肯放过她，我自然无话可说。”乾正门宗主站立在人群之前，冠冕堂皇地将责任转移。
众人目光都向朝神门宗主望去。
只见他正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用手杵头不耐烦，他的领口打开着露出带着伤疤的胸肌。
众人见其不肯表态都以为他不肯，但他只是在烦恼神力全部降世他所期待的美梦破碎罢了。
他明日就要回去神殿，这万年的执着，再也没有意义。
“乾川大人，您可知时光尽头的那棵凤凰树，多少年结一次果吗？”
乾川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他身体不可控制地僵直了一下后直挺挺站起，接着推开阻挡的人群。
大步流星向杨浮姬飞奔而来。
就像他们之前每次在那棵凤凰树下重逢那般。
乾川记得金色的凤凰花开在师尊头顶，美得像画卷。
后来凤凰树还开着，但再也没有结过果了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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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浮姬见乾川情绪崩溃着逼近，在他乱了阵脚之前轻声交代：“好徒儿，先判我无罪。”
乾川怔住了。
旁边的殷云卿也怔住了，他好像听见她说了一声，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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