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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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瘾……
朱武之前从文字资料当中知道高等精灵现在全族都受此困扰，但第一次亲眼看到发作时的状况。
下一刻，同桌的紫发精灵当机立断捏碎了一颗核桃大的魔晶，充沛的奥术能量在近处爆发时感觉像一阵扑面而来的强烈热风。餐厅里所有的灯光骤然闪了闪。
然后肉眼可见地，银发精灵的痛苦神情变得轻松许多，他重重地咳嗽起来，发出有些尖锐的呼哧声，蔓延到手臂头脸的枯败纹路颜色开始变浅，甚至有些地方开始变得透明。
另一位银发精灵趁机从背后拉开他掐住自己喉咙的手臂，一道法术灵光闪过，对方应声而倒。
这时候餐厅里才有了其他声音：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包括苍。
虽然他神情几乎没变，但朱武能感觉到靠着自己的身体绷得很紧，不动声色地在长袍下握住他的手。
紫发精灵环顾众人低头致歉，神色平静中带了点疲惫，“抱歉，突发状况，打扰大家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我们立刻带他去休息。”
高个的银发精灵已经把人抱了起来，他很沉默，只是同样向众人微微颔首，深蓝色眼睛里有明显的忧虑。
角落里绿色头发的德鲁伊上前几步，说的是精灵通行语，“我可以补一个回春术，这样有助生命的自然恢复……”
两位精灵对望一眼，紫发精灵对他鞠身行礼，“那就有劳了。多谢您。”
中年德鲁伊一抬手，淡绿色的荧光化作一道小小的光弧，空气里随之多了些清新的气息。“不必客气。”
『回春术是德鲁伊的基础法术之一，效应温和，是持续性的恢复法术。很适合魔瘾发作后的恢复期。』
『为什么感觉整个餐厅的能量都平和了不少？灯光也正常了？那是自然法术吧？』
『……刚才紫发精灵捏碎的魔晶等级不低，一次性有太多奥术能量注入环境了。回春术是安抚，也是调和。不在于是哪种属性，重点在于恢复平衡。』
朱武把餐刀在指尖转了个圈叮地一声立起来，心想，这职业思路……听起来确实适合你。
这一段插曲来得猝不及防，直到三位精灵退场离开，餐厅里依然残留着些许紧绷的气氛，不但音乐听起来没那么和缓，其他人谈话的声音也变得很低。
朱武看了一眼对面盯着花瓶出神的人。
『现在退掉其中两份套餐还来得及吗？』
『？嗯，应该可以……也可以改到明天中午。朱武……』
『嗯，那就改到明天吧。』
朱武对苍举了举杯子，“放心。不影响我胃口的。”
苍笑了笑，拿过桌上的魔法石板，“好。”
晚餐两人依然可以说吃得十分愉快，只是结束得比预期早。
两道主菜，厚切极地鲑鱼口感滑润，加了北地香料的烤塔拉小羊排又酥又嫩。各种沙拉很新鲜，主食量大可口，奶油蘑菇汤有点淡，蜜制松糕比朱武想象中更甜——他非常满意。
上楼的时候朱武还特地要了两大杯现煮的热可可带走，法师刚进房间坐下来就被塞了一杯，“喝点热的。”
苍晚餐吃得明显偏少了。
精灵垂下视线，长睫轻闪，“……好。我以为我控制得不错。”他握着热乎乎的杯子喝了一口，甜热丝滑的液体入口，一股暖流缓缓流入，是种无声的慰藉。
朱武失笑，“你忘了我们的精神海相连吗？”
『表情维持得很完美，可我当然能感觉到啊，我亲爱的主人。』
他把另一杯奶茶放在小圆桌上，走到苍身边坐下来。这次苍要的是个套间，除了卧室之外，带书房和小会客厅。他们现在在小客厅里。
一张双人沙发……有点挤。朱武干脆在地毯上坐下，把头靠在沙发上，头发挨着苍的膝盖。
这样，他反而坐得更舒服更放松些。
沉默了好一会，精灵才开口。
“……之前关于太阳之井的被毁，我没有解说得太详细，其实太阳之井是被凯尔萨斯王子毁掉的。
是的，是高等精灵自己毁掉的，因为当时太阳之井已变成了污染源。
由阿尔萨斯王子带领的天灾军团利用太阳之井复活了大巫妖克尔苏加德，这个做法使得太阳之井的能源被完全污染了，污染在短时间内不可逆，而太阳之井是无法关闭的……”
精灵闭上眼睛，或许这样也让他更放松一些……
“我之前提过，现在是黑暗之门第29年。事实上，在过去29年中发生的重大事件超过了高等精灵之前7000年历史的总和。
黑暗之门元年，第一次战争爆发，来自德拉诺的兽人部落突然出现，直接摧毁了暴风城。那时我刚离开银月城不久，正在诺森德建立法师塔。那次战争对精灵并没有什么影响，那时候……我们尚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而几年后爆发的第二次战争时，联盟正式成立，与北上的部落展开全面会战并获胜。联盟最高统帅安度因·洛萨在强攻黑石塔的战役中，被兽人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击杀。他的副官图拉杨接过战旗，继承其遗志，最终在愤怒之门之战中击败了部落主力，奥格瑞姆被俘，入侵的兽人被关入联盟各地的收容所。
如果你是十年前来到艾泽拉斯，一切都大不一样……那时候高等精灵还是联盟的一员，而最强大的人类王国还是米奈希尔。
没有人能想到第三次战争会这么快就爆发……至少精灵们没有。银月城对此毫无防备。”
朱武了然地点点头。虽然在他看来，这场战争爆发了一点都不意外。
他读到过这部分记载，在二十多年前的第二次战争中，兽人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领导的部落攻占了人类南部王国首都暴风城，并联合了阿曼尼森林巨魔，通过奴役龙后阿莱克丝塔萨控制了红龙军团，实力大增，随后全面北上，意图征服整个东部大陆。
在东部大陆，如果把当时的国家和势力排列成一竖列的话，最南边是地精的大本营藏宝海湾，然后是以暴风城为中心的南部人类王国，往北掠过灼热之地荒芜之地，则是以铁炉堡为中心的矮人王国。
位于湿地的米奈希尔港口属于北方人类王国，阿拉希高地的激流堡和隔壁的吉尔尼斯，以及奥特兰克都可以看作是独立的公国，而从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到银松森林以及现在的东西瘟疫之地，同样属于米奈希尔王国。它的北面就是高等精灵的王国奎尔萨拉斯。
暴风城沦陷后，幸存的暴风城军民在安度因·洛萨和年轻的王子瓦里安·乌瑞恩带领下北上洛丹伦求援。洛萨最终说服了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二世国王，建立了人类七国、矮人、高等精灵组成的洛丹伦联盟。
北上时，部落大军曾围攻矮人都城铁炉堡，但久攻不下。之后，部落也试图入侵高等精灵王国，最终被精灵和人类联军击退，但精灵也付出了相当代价。
然而……
他看了一眼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的精灵，魔法灯柔和的白光中，苍安静美丽得像是一幅画。只是，精神海里不断传来的波动让他意识到，苍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平静，虽然耳边的声音听来毫无波澜。
“第二次战争中的银月城保卫战，我的几位朋友被卷入，莲华是牧师，无双是游侠……那次伤亡很少。对银月城威胁最大的并不是兽人部队，而是其中被裹挟的红龙军团，以及我们几千年的宿敌阿曼尼森林巨魔。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现在被遗忘者的黑暗女王是当时的指挥者之一。
之后洛丹伦联盟组织了一次远征，在图拉杨和卡德加的领导下穿越黑暗之门，银月城的游侠将军奥蕾莉亚·风行者也在远征队中。哦，她是希尔瓦娜斯的姊妹。远征队在德拉诺最终击败了当地残存的兽人势力。据说，为了阻止两个世界的崩溃，大法师卡德加被迫关闭了黑暗之门。图拉杨和奥蕾莉亚等人留在外域，成为了传说中的联盟远征军。这就是第二次战争的结束。”
不知从何时起，朱武又握住了他的手。朱武的温度永远比他高，像团火。
“嗯，你图书馆里有这部分资料，黑暗之门20年爆发了第三次战争，直接导致了洛丹伦的沦陷，米奈希尔王国的覆灭以及太阳之井的毁灭。哦，达拉然的被毁也发生在同一年吗？”
“是，在同一年。阿尔萨斯“清理”了斯坦索姆感染瘟疫的市民之后，想要揪出操作这一切悲剧的幕后黑手，于是追着制造斯坦索姆瘟疫的元凶——恐惧魔王玛尔甘尼斯来到了诺森德的冰川王座。”
“恐惧魔王……这是名号？真是狂妄。那么，这样的阿尔萨斯后来为什么会成为天灾军团的首领？被他复活的克尔苏加德是谁？”朱武仰头看着苍，深红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你图书馆里的书籍似乎只记载了结果……说阿尔萨斯拔出霜之哀伤这把长剑之后就堕落了，成为了巫妖王的仆从。整件事看起来比三流小说还没逻辑。阿尔萨斯本来就是米奈希尔王国的第一继承人，弑父纯属多此一举，还毁灭自己的国家就更奇怪了……”
克尔苏加德……
苍微微叹息，“阿尔萨斯应该是沦为了巫妖王的傀儡，完全失去自我意志。矮人说霜之哀伤吞噬了他的灵魂。说‘仆从’不过徒劳的粉饰。至于巫妖王，他来历成谜，但多年来一直停留在诺森德的冰封王座，很可能是他受限无法离开，因此必须寻找代理人。
克尔苏加德……他原本是达拉然的人类大法师，肯瑞托六人议会的成员之一。一位在奥术魔法上拥有极高造诣的天才法师。然而，他因为痴迷于研究黑暗魔法尤其是通灵术（Necromancy）而被驱逐。这其中有许多曲折我并不完全了解，总之，克尔苏加德不知何时堕落并投靠了天灾军团，秘密创立了诅咒教派，通过许诺力量、永生或逃避恐惧来吸引信徒，他的这些信徒在社会各阶层秘密活动，污染粮食散布亡灵瘟疫……
许多悲剧就是因此发生的，斯坦索姆如此，安多哈尔也是。那种诡异的魔法瘟疫通过被污染的谷物传播，职业者几乎不受影响，但普通人一旦食用就会被感染，死后会复活成为巫妖王服务的亡灵生物。”
“……无法治愈，哦，净化？”
“不能。这种恶意转化是单向的，不可逆。一旦成为亡灵生物，也就丧失了自我意志。莲华曾和其他牧师一起前往安多哈尔研究这种亡灵瘟疫，但……”
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瘟疫之事被发现后，克尔苏加德被白银之手骑士团一路追缉，最终并在斯坦索姆被处决。但事后看来，他的死亡正是巫妖王计划的开始。
巫妖王指示刚刚堕落的死亡骑士阿尔萨斯夺取克尔苏加德的遗体，并前往奎尔萨拉斯的太阳之井复活他。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成功了……自太阳之井建立七千三百年来第一次，银月城沦陷。”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