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街区档案》呆蒲

4、第 4 章

　　第七钟楼的轮廓在暴雨中若隐若现，塔尖的铜钟表面布满青苔，裂缝里渗出诡异的蓝光。沈砚的手指抚过古籍封皮，篆字突然化作流动的光点，指引着他们穿过布满弹孔的街道。江野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后腰的伤口在雨中绽开，黑紫色的血顺着裤管流进下水道。
　　"等我。"沈砚在一家五金店门口停下，翻出工具箱里的烙铁。江野倚着墙壁轻笑，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沈砚，你该不会想给我做外科手术？"话音未落，烙铁已经贴上伤口，皮肉烧焦的气味混着血腥味炸开。
　　江野闷哼一声，指节捏得发白。沈砚的手却异常稳定，想起小时候看兽医处理伤口的场景。当烙铁烫穿最后一块变异组织时，江野抓住他手腕，呼吸喷在他潮湿的脖颈："沈砚，你比我想象中更狠。"
　　钟楼的地下入口藏在废弃的咖啡馆里。沈砚用钥匙打开暗门，霉味与齿轮油的气味扑面而来。螺旋楼梯向下延伸，墙壁上的煤油灯自动亮起，照亮沿途斑驳的壁画——描绘着穿着古代服饰的人围绕钟楼起舞，铜钟内涌出蓝色火焰，将整个城市吞噬。
　　"这些壁画..."沈砚驻足细看，发现某个舞者的面容与父亲有几分相似。
　　"二十年前的考古队留下的。"江野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他们说第七钟楼是连接现实与...另一个世界的门。"他的手指抚过壁画上的蓝色火焰，"程叙要找的能量源，就在这扇门后面。"
　　越往下走，空气越冷。沈砚的手机突然响起雪花声，屏幕上跳出乱码组成的倒计时：00:00:17。江野脸色骤变："是定时炸弹！程叙想毁了这里！"他拽着沈砚狂奔，猎刀劈开挡路的铁丝网。当他们冲进实验室时，眼前的景象让沈砚瞳孔收缩。
　　巨大的玻璃容器里漂浮着数十具人体，他们的胸口都镶嵌着发光的蓝色晶体。程叙戴着防毒面具站在控制台前，金丝眼镜在蓝光中泛着冷芒："来得正好，沈明远的儿子。"他按下按钮，容器里的人体同时睁开眼睛，瞳孔是纯粹的幽蓝。
　　"这些都是被能量源侵蚀的人。"江野握紧猎刀，刀刃在地面拖出火星，"程叙用他们做实验，想制造能控制蓝焰的武器。"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天花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程叙的笑声混着玻璃碎裂声传来："你们以为能阻止我？第七钟楼一旦启动，整个城市都会变成能量源的容器！"他身后的墙壁缓缓升起，露出巨大的钟型装置，内部的蓝色火焰正在疯狂跳动。
　　沈砚的古籍突然自动翻开，空白页上浮现出血色文字："以血脉为引，以光为匙。"他的手指被烫出血珠，血滴落在钟型装置的瞬间，蓝色火焰骤然暴涨。江野突然将他扑倒，火焰擦着他发梢掠过，烧焦的气味令人作呕。
　　"小心！"江野的声音带着惊恐。沈砚抬头，看见程叙将最后一个蓝色晶体植入自己胸口，整个人被蓝焰包裹。他的面容开始扭曲，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纹路："现在，该送你们去见沈明远了。"
　　实验室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坍塌。沈砚在废墟中摸索父亲的钢笔，却被变异体抓住脚踝。江野挥刀斩断变异体手臂，自己却被程叙的蓝焰击中肩膀。焦糊味中，沈砚听见江野沙哑的嘶吼："沈砚！去钟楼核心！那里有..."
　　话未说完，程叙已经将江野按进玻璃容器。沈砚举起钢笔刺向程叙后心，却在接触的瞬间被蓝焰弹开。古籍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封皮篆字化作锁链缠住程叙。沈砚趁机拽出江野，发现他胸口的烧伤处，正有蓝色纹路悄然蔓延。
　　钟楼核心的大门在蓝焰中缓缓开启，门后传来古老的钟鸣声。沈砚扶着江野走进核心室，看见中央悬浮着的巨型齿轮，每个齿牙上都刻着父亲的笔迹。倒计时再次响起，这次是00:05:00。
　　"用古籍。"江野咳出黑血，手指颤抖着指向齿轮，"光纹...能重组时空。"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泛蓝，却死死抓住沈砚的手腕，"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阻止程叙。"
　　核心室外，程叙的笑声越来越近。沈砚翻开古籍，将自己的血滴在齿轮上。蓝光暴涨的瞬间，他听见江野在耳边低语："沈砚，其实我..."话音被轰鸣淹没，整个钟楼开始扭曲变形，现实与虚幻的界限逐渐模糊。
　　而暗处，某个神秘人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冷笑。他转动手中的怀表，表盘内的钟楼模型开始逆时针旋转："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