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成椿》十九筆画

4、chapter3

　　“在哪呢？”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池翊冷笑着“少装你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来东教器材室开门。”电话挂断从裤口袋摸出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

　　五分钟后他的救兵姗姗来迟，洛天阳喘着粗气敲响了器材室的玻璃将窗户打开:“池翊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刚上来就嘲笑他一番，果真是亲兄弟。

　　叼着糖棍被锁在里面的池翊眼底看不清任何情绪，淡淡开口:“开门。”
　　“我没钥匙啊。”洛天阳摆摆手表示没有。

　　脸上笑嘻嘻没个正形的洛天阳此刻看到面无表情的甚至还带着一丝厌烦感的池翊。
　　他好像生气了，生谁的气？
　　应该不是生自己气吧。
　　“池翊你往后让让，我把门撞开。”洛天阳活动活动筋骨扭扭脖子随后后退几步助跑，年久失修的门就这么从外被撞开，池翊拍了拍洛天阳的肩膊离开器材室。

　　体育馆内纪清秋正抵着球坐在看台上发呆，从器材室出来的池翊回到场馆直奔沈海棠身边走，身边人眼神示意她后面来人了，沈海棠转身看着池翊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后者双眼冰冷察觉不出任何神色让人觉得莫名的寒冷:“纪清秋在哪？”
　　见他这样，再加上自己的姐姐口中描述的让她有些发怵，抬手指着看台的一角。

　　好朋友，对不起。
　　要怪就怪你这同桌气质太吓人了。
　　沈海棠闭眼心中默念，纪清秋和他都惹不起。

　　纪清秋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她只觉得远处的那个人影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出现在她面前。
　　池翊两步变为一步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侧边:“原来班长也不务正业啊。”
　　她没说话也不抬头看他继续盯着前方的一个地方，

　　半晌，见她不说话的池翊坐在她的身边笑着语气里带着嘲讽戏谑:“下次记得找个好点的门锁。”
　　撑着下巴的纪清秋皱了皱鼻子，不满地转头:“滚。”
　　一字诗:滚，
　　说得好，不愧是我秋姐，人狠话不多。

　　明明自己是颜狗，纪清秋眼底闪过一丝后悔这么痞帅的寸头帅哥她怎么有脸说让他滚的。

　　中午饭点时，纪清秋带着沈海棠出去吃了顿砂锅麻辣烫，交谈中沈海棠得知体育课见不到池翊人影的原因是因为纪清秋将他锁器材室，
　　这是什么情况，班长锁体育委员？
　　“你俩不会还打了一架吧”沈海棠咬了一口吸满汤汁的油条问她。

　　“没，我骂他滚了。”她眯了眯眼想了会随后继续说道“就算真打起来的话，我也可以打过他。”
　　“……”

　　比如呢，你拿什么打他。
　　就凭你那几两脂肪还是那张像似加特林的嘴。

　　纪清秋抬眼对上沈海棠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你别不信，我去年的时候学过泰拳。”纪清秋比她身高高出半截，但体重比她轻了将近十斤。

　　沈海棠被她的话呛到，忍不住咳了好几声:“宝贝，我当然信但池翊他信吗？”
　　“要不你换个对我的昵称，宝贝有点太...亲密。”纪清秋埋头咬了口玉米，沈海棠点头:“你们家叫你什么，清秋？阿秋？”

　　她将筷子架在砂锅上想了一下，好像只有老家的祖母叫过自己阿纪:“阿纪。”
　　随着祖母年龄大了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被叫过阿纪。

　　她的父母也没有，纪父在外是个事干，外表衣冠堂堂在家又对她和纪母实施家暴。她妈则是依赖她爸的鼻息才得以生存。

　　那四个老人知道是个不带把的，脸垮得和什么一样，要不是因为纪母生她大出血摘除子宫的话她现在一定有个弟弟。
　　对，就是弟弟，她爸会不择手段让他后继有人。

　　纪父没当上事干前，工作不顺利时总去喝酒，酒量酒品不好的他回到家就开始家暴她们母女两，等他酒醒后又开始疯狂道歉。

　　小时候的纪清秋觉得没什么，直到后来长大认知开始慢慢变化时，纪委常那点花花肠子被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时为了不让爸妈离婚的她只能将她在外看到的一切埋在心底，说出来怕伤害纪母，不说又觉得欺瞒她。那段时间她开始讨厌着她爸也是从那之后父女关系直接降入冰点。

　　回过神来的纪清秋神色动了几分看着店外停在路边的车，她认得出来这是她那个家暴爹的车。
　　“你在这等我会。”纪清秋走出砂锅店脚步停留在奔驰车身前，看了眼车内，没人。
　　看着周围的环境，砂锅店的对面路口有一家酒店，不出意外等会她爹会从里面出来。

　　她在车旁等着得几分钟里看着酒店门口的中年男人，纪委常跟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在门口依偎在一块。

　　“纪委常你个不要脸的，你对得起我妈吗？”她过红绿灯后一个箭步跑到纪委常面前，没等他反应纪清秋一把薅到贱人的头发。
　　难怪看着和她差不多大，原来是满脸的科技感。

　　她抬眼看向自己的好父亲，另只手一下下拍在整容女的脸上，见纪委常面色有变化后她才收手:“怎么，心疼了？你女儿不过就碰了碰她。”
　　屁的碰了碰，打在整容女脸上的巴掌啪啪作响。

　　第一次当面捉奸，纪清秋难免盖不住脸上的喜悦，向他狮子大开口:“我呢还有两年成年满18，这样你给我钱以一年十万来算你该给我二十万，我妈那的我就不要了毕竟她是你老婆。”

　　“纪清秋，我是你老子。”纪委常被气得当场扇了她一巴掌。
　　力的作用下，纪清秋后退几步薅着整容女头发的手也松了开。

　　巴掌印落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烧得疼。纪清秋转头冷冷地盯着他:“你还有脸说是我爸？年纪大了真当自己是盘菜。”
　　纪委常没有因为扇她巴掌而愧疚，反而还对他出轨大言不惭道:“男人出轨天经地义。”

　　怒气大过她的理智，纪清秋一脚踹在整容女的身上随后用尽全身力气上前推了纪委常指着他语气里全是愤怒:“一个月内看不到二十万，别怪我把你家砸了。”刚走两步还觉得不解气的她回来又踹了纪委常一脚。

　　从米线店出来池翊洛天阳两人，看着刚刚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一切。
　　一挑二？
　　那人是谁，她爸？
　　她刚刚干嘛了，踹了她爸。

　　洛天阳瞬间觉得把池翊锁在器材室的就是她，凭他男生的第二直觉。“我信你怕她了，就她这战斗力是我我也怕。”洛天阳咽了咽口水向池翊的身边靠了靠“所以把你锁在器材室的是她吧。”
　　嗯，是她。
　　小姑娘挺彪，挺不怕事的。

　　回到麻辣烫店的纪清秋继续吃着砂锅碗里的菜，越吃越觉得辣眼泪顺着脸颊流入汤里。
　　砂锅里没加一点辣子，怎么可能辣呢。

　　回学校的必经之路就在这条主干道上，下过雨的淮城秋高气爽褪去夏季的燥热，洛天阳双手背在后脑做出一副本少爷来的姿势路过砂锅店，余光瞟见了店里面对面坐着的她俩：“我去，又碰到你同桌了。”

　　随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目光停留在边吃麻辣烫边哭的纪清秋。
　　这姑娘怎么连哭都不忘吃的。
　　池翊站在路边双手插兜眉心蹙了蹙，
　　她为什么哭？

　　刚刚在酒店门口踹人的不就是她吗，暑假见义勇为那次也是她、用水桶泼人一身水拿书砸人的是她、把人锁在器材室的不还是她。
　　她到底在哭什么？

　　洛天阳推开店门的防蝇帘走进去坐在她们隔壁桌很自来熟的和她们打招呼，见人进来的纪清秋抽出纸巾将眼泪擦干，她最要面子了。

　　池翊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有说不清的神色。
　　“走啊，回去上课。”纪清秋起身动了动发麻的脚随后拉着沈海棠走出砂锅店。
　　一下午她都趴在桌上提不起任何的兴趣，满脑子都是要不要和纪母说他出轨的事，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打算留校的她收到纪母的微信“回来吃饭，你爸好不容易回家一次。”

　　是，是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偷吃被发现心虚回来的吧。

　　她将作业收拾好装进书包里，走出校门打了辆车回家，刚到家就看见纪委常在厨房里殷勤得围着张萍转。
　　纪母听见开门声回声接应，她看纪委常那副虚伪样就恶心，阴阳怪气着:“呦，我家偷吃爹回来了。”

　　话刚说完，纪母的巴掌落在纪清秋的脸上语气里全是说她的不懂事。
　　纪清秋觉得可笑起身从沙发上拿起包出了门，这个家她怎么又回来了。
　　简直有病。
　　那场夜雨的洗礼后，淮城的温度呈直线式下降。

　　纪清秋站在小区门口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随后又挂断，又打开微信输入了一段号码，添加好友。
　　沈海棠很快通过好友验证，拨通语音电话，声音甜甜地传进她的耳朵:“阿纪在干嘛？是不是想我啦。”

　　纪清秋冷得直跺脚，开门见山问她方不方便在她家借宿一晚。
　　“方便方便，地址发你微信啦待会见啊甜心。”对方同意后，纪清秋将电话挂断在路边打了辆车去她家。

　　城东和城西相反方向，等纪清秋到的时候发现沈海棠一家在小区门口等她。
　　“阿纪!好久不见。”沈海棠奔跑着扑在她身上“我爸妈和我一起来接你，我房间有好多好多好吃的。”纪清秋第一次被重视对待，某种情绪在她心底轻轻地扎上一点。

　　纪清秋双手拿着书包弯腰和她爸妈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沈海棠的父母很健明，见她穿这么少沈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我听小棠说过你，走吧外面冷回家说。”

　　沈海棠家说不上豪华但很温馨，一套小三居里充满了烟火气，沈海棠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从书桌下抽出一箱零食:“我爸妈就这样，见到我朋友社牛得很，你别介意啊。”从里面拿了一瓶牛奶带给她。

　　难怪沈海棠看着大大咧咧的呢，原来和她的原生家庭有关。
　　纪清秋接过牛奶摇摇头，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我接个电话。”走向她房间的阳台关上门，将电话拨通:“喂，”

　　“刚打篮球怎么事，你打电话来不会又和你爸吵架了吧。”

　　纪清秋闭眼想着在家发生的一切，嗓音低沉沙哑纠正他的说词:“不是吵架，是打架，纪委常张萍夫妻俩单方面殴我。”
　　可能刚吹着冷风的原因，纪清秋止不住的咳了几声，

　　“吃点感冒药吧你，别冻死了还得我来给你收尸...”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几声，又给电话挂了。

　　“嘛呢，打个电话还磨磨唧唧”壮头汉回头指着商豫介绍“池翊这我哥们湘雅附中的，这也我兄弟叫池翊是...是清河的吧。”
　　商豫听到清河两字充满了精神“你，清河一中的？”他放下手机走到池翊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纪清秋认识吗？”

　　纪清秋？
　　他谁啊，

　　池翊看着面前听他身高一样的商豫，错把他当成了假想敌，开口否认:“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