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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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司燃：“对了，中午放学一起走吗？”
阮言：“今中午我值日，晚上吧。”
江司燃点点头，不再说什么，随即大步离开，文科班在操场另一头。
阮言默默看着，在心里估计了一下速度，她即便是快走也是赶不上他的。
除非他能停下来，等她一下。
或者，如果她有资格可以跑过去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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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内有分工，阮言擦完门窗，又去帮忙扫了地。
总能从一些卫生习惯很差的一些人桌底，扫出各种垃圾。
阮言扫出一张折叠的便利贴。
她一向谨慎，眼前这张折得七歪八扭的便利贴，从背面深深印出的字迹，像是落笔人怀着什么强烈的心理，不太正常。
她应该捡起来，打开，看一看。
阮言这么做了。
一句含着恶心暴露的字眼的霸凌语句，就这么明晃晃地从阴暗角落里，摊开在她眼前。
【关映景这臭八婆给（婊/划掉）她喂点Alpha信息素就老实了】
关映景，女，理科重点班唯三的Omega之一。
在班里十分开朗十分活跃，女生缘颇好，也是陆尚缘的室友。
她有着一幅很讨人喜欢的长相。脸圆圆的，眼睛很大，盯着人看的时候像只小狗。
唯一的让人不愉的地方大概是热衷讨论各种八卦传言且过于大大咧咧对别人边界感不强。
阮言不是很喜欢吵闹的人，但无论如何，便利贴上这种言辞不应该出现，至少是在高三的班级里。
阮言在发抖。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可预想尖锐后果的场面。
分化成Alpha暂时不能带来什么以及改变什么，她身为女生依旧能够完全带入自己。
她带着这张布满肮脏灰尘的便利贴前往办公室。
班主任这个时候还未离开。
……
下午，阮言对关映景多留了一分关注。
那人如往常一样跟同伴大声嘻嘻哈哈，对一些人的阴暗心理一无所觉，某个课间见一见外班来找她的朋友。
还记得高二刚分班时，她们很多人都围着关映景，听她掰着手指数分散在各个班的熟人。不论文理，每个班都有她的朋友。甚至包括低年级。
——至少阮言很佩服这种人缘广泛的人。
阮言与她谈不上相熟，倒也能说得来话。
有时候，陆尚缘与她交谈的时候，阮言也在一旁听着，偶尔提到她才再回应两句。
她的座位离阮言不远，有时候她会就近与人聊天。
课间，关映景与朋友说着笑着走进教室。阮言听到她的笑声才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她竟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关映景：“天哪，真是不可思议！”
嘴里说着惊讶的话，眼睛却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是平常熟悉的正在八卦的模样。
说着，正好走到阮言身边，就拉过她道：“哎，你知道吗？江司燃，他初中的时候喜欢过男生！”
阮言：！！？
果然看到阮言瞳孔地震的模样，关映景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她很是欣赏听众沉浸在她的话语里。
阮言张了张嘴，唇瓣轻颤：“……什么？”
“听说是个小学弟，江司燃还给人家写情书，闹得沸沸扬扬，几个年级都知道。”
关映景带来一件劲爆的消息，又滑溜溜轻飘飘地走了。
关映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拉过她提到这个话题，除了江司燃凭借自身在学校里的人气，还有加上寝室里陆尚缘聊天中透露出三人旧识的关系。
看样子阮言是真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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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
阮言与陆尚缘走向食堂，后者瞅了瞅失魂般的阮言。
其实，平时的阮言的面容也是这般淡淡的，眼皮垂着，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但作为多年亲密的友人，陆尚缘能明显感觉出来此刻阮言的状态不对劲。
现在的阮言，眼神依旧是死气沉沉，但更像是把自己封了起来，整个人神游天外，而站在陆尚缘旁边的只剩个躯壳。
结合关映景先前透露给她的传言，陆尚缘艰难消化之后，理解了自己的闺蜜。
此刻的她，确如陆尚缘的感觉那样，阮言真的魂在飘。
她越过这几日如梦似幻的经历，飘向过去，飘向她看向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影。
在自己的对于江司燃日常琐碎的记忆里，阮言一点点排查，驱除他喜欢男生的可能。
他身边的于秉烛……阮言皱起眉，长相白净清爽的男Omega，每每两人并排走在一起，身后都会有三两女同学贴在一起窃窃私语。
阮言眉头皱得更深，不想细想。
不对，明明，他递出的情书，是给她的……
不对，那是更久远久远的事，久到回想起来能用“童言无忌”来形容了……
他的初中，对她来说，是一片空白。
说不定，他身上确实发生了某种变化。
那最近发生的这些，只能说是意外，要不是她们曾经认识，那天江司燃可能早就挣脱了她的手腕。
毕竟，他的手已经伸向调解室的门的。
是她，是她一瞬间的冲动，拦住了江司燃，那即将被敲响的门最终只是她们那个时候的见证者。
“言言……你今天有想吃的吗？”
陆尚缘的声音将她的魂魄拉回，阮言这才发觉她们已经走到食堂门口了，下一步往常都是进行上楼还是下楼的抉择。
阮言吐出一口气，对陆尚缘勉强笑笑。
“想不到。”
为了消化这么一个把她雷得外焦里嫩的消息，她着实没什么胃口了。
陆尚缘压下心中的担忧，语气轻松地提议道：“那我们去楼下吧，好久没吃炸鸡了。”
阮言点头。
去楼上，又难免看到米酒，她今天暂时可能不会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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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放学，于秉烛与江司燃并肩而行。
于秉烛幽幽地看了眼身边的人，那人把玩了一个上午的树枝，面容似笑非笑，过了一会，又好像从美梦中惊醒，变成隐隐的不愉。
川剧变脸呢？
于秉烛戳了戳江司燃，看他的指尖：“……哪来的？”
其实他课间的时候就想问了，可高三生实在睡眠不足，下课铃一响，眼睛一闭眼镜一摘，头就挨到桌面上了。
终于在放学后，两人一起回去的时候，抓住了机会。
江司燃停下指尖的动作，瞥了他一眼。
江司燃：“你猜。”
于秉烛擦了擦鼻子：“这还要猜？不就是理科班班木的……”
江司燃一愣：“……什么？什么木？”
于秉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理科班不是有个女生，天天身上带着一根小木棍吗？你手上这个不就是她的吗？”
江司燃眉心一跳，缓缓张口：“那、班……木什么意思？”
“咳，”于秉烛挠了挠鬓角，“不是什么班花班草吗？那个女生太有个性了，他们也就取了个比较有个性的称号。”
江司燃看着于秉烛微微泛红的脸颊，眯了眯桃花眼。
“你喜欢她？”
“咳、咳咳……怎么可能！”于秉烛愤怒地瞪了过来，“你简直不尊重我对初音未来忠诚的爱！”
江司燃：“……”
算了，跟你们这些二次元说不清。
把于秉烛的一系列反应尽收眼底，江司燃确信他的确对他口中的那什么“班木”没有任何多余感情。
趁于秉烛还在一旁大肆表白自己的一腔忠心，江司燃的脑海里浮现出阮言的身影。
漆黑的马尾，总是步履间在背后轻轻摇晃，晕出光泽。
小臂细长，垂下的时候，金属手表在腕骨之下，挂在手上。上午做完操回教学楼的路途中间，总能反射出一抹金色光芒，烫进他的双眼。
她转了过来。
肤色冷白，眉眼凌厉，人也一言不发。
明明曾经那么灼人，如今却仿佛冰层下的枯木，能将他冻伤。
江司燃抿了抿嘴角，但最近好像……阮言她自己可能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自己也是一幅杏眼盈盈的模样。
整个人像是变得有温度了。
冰化了，那枯木还能逢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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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秉烛越说越热，于是他嗅了嗅，拍了江司燃一巴掌。
“你能不能收收味，你身上的Alpha信息素香到我了。”
这轻轻的一巴掌把江司燃从沉思中唤醒。
江司燃狐疑地看了过去，于秉烛面色发红，不似作假。
可是，他自己现在真的一点香樟木信息素也没闻到。
江司燃闻了闻离于秉烛最近的衣领，什么都没闻到。
江司燃离他远了两步。
他突然有点忮忌这个人了，这么好的嗅觉，能闻到他想闻却闻不到的气味。
江司燃垂眸看了看掩在袖子里的手，忍了又忍，还是抬起袖子轻轻闻了闻。
淡淡的熟悉的清香萦绕在鼻端。
江司燃的耳垂霎时间一红。
人却舒服了。
两人隔着一米远，就这么往前继续走。
到了小区内两人分别的路口，于秉烛悄悄凑了过来，朝他挤眉弄眼道：“哎，回头记得跟我说说呗，你怎么拿下理科班班木的？”
江司燃睨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在于秉烛面前表演了一个转笔，树枝在修长指尖转出一个利落的残影。
微乎其微的Alpha信息素逼退了上前八卦的Omega。
而正处于八卦中心的Omega浅浅勾唇。
江司燃：“你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