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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七十六 ...
屋中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任渺拿着玉,每多看上一个呼吸,知知心中便乱上一分。直到见着任渺把玉搁在案上,往她这边推来,说一声:“这是鄯州直沽河的青白和田玉。
那边近年来一直是乱地,各种物料产出本就不丰,品质这样难得的青白玉料,寻常时候都是稀有物,何况如今,一般人不可能有。说说吧,哪儿来的。”
知知泪眼一睁,看着那玉难挪开眼,她只道是好货,但不知竟是这般好。心中犹疑,便吞吞吐吐道:“我,这...”
她忽地往下一跪,低着头道:“小娘子,这是阿晓送我的,他说,他说他心悦我。”
再想不到自己都这般问了,她还是选择一错再错。任渺眼神复杂地看着知知发顶的粉嫩头绳,轻飘飘的问“他人呢?回了也不来家看看?”
知知抬头,看见任渺的眼神,忽觉得嫉妒起来,刚刚,说她的事时,那样平淡的眼神,为何一听到那家伙就起了波澜?她心一横,便道:
“他说,当初他在我们家门外敲了两个时辰的门,没有一人应他。既然那时候不要他了,那如今相见陌路,黄泉不识,各自安好。”
任渺点点头,再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着她含着期望的眼,知知摇了摇头。
但看着她又重新平淡下去的眼,心一慌,悔意上头,泪便又涌出来,膝行近前来拉她:“小娘子,我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
任渺眼中也有泪光,她拿帕子给知知轻轻擦着泪:“这玉既是他送你的,你收好就是。我心中一直把你当姐姐来看。
如今...我们的姐妹情分,就到今日罢。以后你要好好的,即便不和我们在一起了,也要好好的。”
“小娘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不敢了!”
“你知道我的。”
知知哭声一顿,心中忽起无限愤怒,推开任渺的手,起身来恨道:“我知道什么?说什么姐妹情深,你也就是哄哄我,我不过就是你的一个丫头罢了。
说得怎么好听,防我却跟防贼一样,什么也不让我碰,不让我管。还都欺我好性,家里人人月例都涨,却只有我一个停留在原地。
是,我还奢望什么?我不过是个你硬要往外推的丫头,是我自己贱,好前程不要,哭着求着硬要进门来。
你勉强收下我,却是日日都想要把我往外推!我哪里来你这样的姐妹,谁是你姐妹!”
任渺捏紧了帕子,轻轻叹了一声,只道:“你能把心中想的诚实说出来也好。美芝姐,你把东西都拿来。”
美芝看着这情形,早也泣不成声,听了这话,免不了求道:“小娘子,我们姐妹的东西拿着没什么要紧的,知知知道错了,这只是气...”
“去吧。”
“...是。”
知知眼中一丝希望黯淡下去,咬着唇低下头去,眼泪直直砸地上,再不擦一下,不停的抠着手指头,焦躁得不行。
任渺把美芝搬出来的箱子打开,拿出个账本递给知知,轻声道:“这几年你的月钱其实都是按着往日里算的。
大家涨了你也都涨了,四时节礼,各样料子也是照原样来的,只不过我都叫王姨给你折成了银钱。
攒下的钱,我给你投在我名下铺中算股份,便是这些年巧云主理的那个首饰铺。总得算来还是有些赚头的,这是账本,你回头对对。”
知知震惊的看着那本子,似乎是看着怪兽一样,连连后退,根本不敢接。抚着心,流着泪,呢喃着问:“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清楚?现在说这些,你是要煎我的心嘛!”
看知知这样,任渺也很愧疚:“抱歉,我擅自瞒着你帮你做这样的主。但我实在怕你最好的青春浪费在工作上,最后却是全帮他人做了嫁衣。”
她摸着那箱子,笑道:“我们总是姐妹一场,你要还肯听我一句,便对自己好些,给自己留点心。
这里头的银钱够盘个小店面做生意还有余的,你要是还想留在青州里,心就要硬些。要是想离开,来年可以跟着家里....”
“你别说了,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知知捂着双耳,蹲下身,嚎啕大哭。
任渺停下来,偏头看着里帐,努力平复眼中泪意,待美芝和巧云安慰着人停歇下,她想着拖长了白叫人多伤心,一次说完,了断了,各生欢喜。
于是又从箱子里取出一枚刻着松兰的玉,摩挲良久,才说:“这块墨玉,虽不比阿晓给你那青玉好,却是我给你准备的及笄礼。
本打算明年你的笄礼上送的...诗仙有云:为草当作兰,为木当作松。兰秋香风远,松寒不改容。知知,我愿你如兰似松,祝你一世顺遂,安平喜乐。”
知知走了,没有按照任渺说的,多留两天。
听到这个,任渺沉默一会,只笑道:“各人有各人的路,随她吧。”
美芝还有些没缓过来,闷闷的问:“小娘子,她都那样认错了,也不是什么大过,何不?”
“她自小心气不平,从来不甘人下,强留无益。”任渺招手要来吃的,心中也在叹息,若只是些小偷小摸,罚一罚也能扭过来。
可她一再问,知知却一再欺瞒,半点实话也没有。已经失了平衡的心,强留下来,时间一长,不过是徒增怨愤罢了,不如现在分手,也算成全。
任渺抛去这些杂思,轻声道:“我早想过有分离,只是没算到会弄得这般难看....这些天,叫人多注意注意她家,要有什么不大好的,再帮帮她。”
“嗯。”美芝答应了,又问:“你有哪里不舒服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烧?”
任渺啃着骨头,含糊笑道:“我吃好喝好,药也一餐没落下,有什么不舒服?别多想了。”
“小娘子,这块青玉,知知留在房间了。”巧云从楼下上来。
这边才拿了玉来,那边先前见势不对跑掉的灵儿又咚咚咚的跑上来,一双小手摊得平平的,上边有张湿哒哒,破破烂烂的信:
“小娘子,门口有个人说,有位粉衣娘子要他把这个送来给你。”
任渺叫她们收了桌上东西,把那封不算薄的信,小心拆开来看。
一张张都摊开后,却可惜的很,全都泡化了。
只隐约能分辨出,哪张是写给哪个人的。任家一家四口,八张信纸满满的,却全都糊成一团。
“玉和那枚一起收着。把这几张纸就这样铺着晾干吧。”任渺要美芝把桌案端去一边,见她不解,笑道:“存起来,以后真见着了拿给他看看,也好笑话他一回。
能用这样好的玉来瞎祸祸,写个家信,竟不舍得用防水的墨,倒叫我看着一团糊糊没头没脑的瞎猜。”
这话逗得美芝三人笑起来,一屋子里,总算有些活泛气了。
至晚,任渺又有些烧,本就晚回来的任宏泉和杨东霞守她到半夜里,眼见退了烧,才敢回屋歇一歇。
闺房里本是最叫人放松的地方,她俩个进屋来,脸是一个比一个拉得长,偏偏一个习惯性坐梳妆台前,一个就跟上去帮着拆头脸身上各种装饰,氛围可不像吵架的模样。
杨东霞呆呆看着镜中的眼神一点也不聚焦,半响,忽地捂脸呜呜哭起来,伤心到不能自持。
屋子里悄悄忙碌的丫头们都吓了一跳,想要上来安慰,又不知她怎的这般伤心,于是都不知所措的看着任宏泉。
他哽咽几回,强忍了下去,摆摆手,勉强笑道:“夫人不过是连日疲惫想要发泄一下,你们去吧,这儿不用人了。”
待屋里只有两人,杨东霞哭声一放,扑在妆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任宏泉拉来凳子坐她身边,揽着她安慰:“别伤心了,养上一个冬天,阿蝶便又能活蹦乱跳的,什么事儿也没有。”
“我悔啊,宏泉,我好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放她出去。明明在家待着,什么事都会没有!呜呜呜~”
任宏泉深深叹了口气:“你还不知她的性子么?一但打定主意,哪儿能关得住她?是我太没用了,护不住她。”
“好了好了,仔细哭坏了身子。”他把杨东霞揽怀里,给她抹泪,故意笑她:“你不是常恨与我多亲近就容易揣了崽么?
要我说啊,女儿家少少得些欢愉,便要承受怀孩子的辛苦,生孩子更是凶险,就是不想要,也不是轻易事。
咱闺女以后便没这等担忧。大夫也都说,她身子没其它过分损伤,我们该高兴才是。”
杨东霞摇头,握着拳头在他身上胡乱打着,哭道:“哪里是这么个说法,能生不想生和根本不能生,那是一回事吗!
她还这么小便没了选择,以后,以后要是她寂寞了怎么办?要是和哪个看对眼了怎么办,她性子又要强得不行,为着这么个事,一辈子得有多少苦去?”
“唉~”任宏泉早已泪流满面,再说不出话来,夫妻二人泪眼相视,不由得苦上加苦,抱头痛哭。
良久,烛泪落半,两人才渐渐平复了情绪。
待默默洗漱过,上了床,灭了灯,黑暗里,杨东霞幽幽的问:“这么多年,阿晓那孩子的下落,你到底找到点眉头了么?”
“东京那么大,人那么多,哪有那么好找?”任宏泉很是无奈道:“这么多年我让人在各个各个学院,各家宗学里打听,连一般宗学都有差人悄悄打听,就是问不着这么个人。”
“你那个云崖兄弟呢?他消息那么灵通,这打听个人总比咱厉害吧?”杨东霞热情的盘算起来:“算算阿晓的年纪,今年他也该在府试里试一试身手了。
那孩子我看着有天分,咱们差人在各个州打听打听这届的秀才,怎么样?”
“云崖兄前些年就不在东京里。咱也就知道个小名,有张儿时的画像,打听秀才有什么用?”
任宏泉说着,沉默了一下,轻声道:“这么些年,人也不是不会变。要是他家再是个什么历害人家,就是...咱们也不能招进来。强凑到一起去,何苦来哉?”
“哼,那孩子咱从小看到大的,根子好。再说,那样大才被带走,哪有那么容易坏?”杨东霞不肯休了这想法,又问了:“嗳,咱寻摸了这么多年,东京房子寻得怎么样了?
我说你也别那么挑,寻个差不多的就好,太好的咱也保不住。咱早些搬东京里头,日日在那住着,常出去逛逛,我就不信了,还能遇不着。到时候我肯定一眼认出来!”
“远郊边上的老破小住么?新城里的单间草茅房塞得完你的衣箱?”任宏泉已经是迷迷糊糊的在嘀咕了:
“好的就是寻摸到了,没点什么神神道道不能住人的传闻,哪轮得到我们下手?这就是慢慢碰运气的事。乖,再寻思天都要亮了,一路上往家赶你不累么?快睡一会儿吧。”
半个多月后,东京萧家,萧老听完台鸿说的事,深深叹了口气:“真有这么回事?这些年...唉,文礼,你查查这任家,看看他们有什么难处没有。”
许文礼嘿嘿一笑,那黑白胡须就翘了翘脚:“面前正有个事儿呢。这些年呢,他家一直在东京各个宅务所里留意房子。
估摸着是他家大郎今年过了乡试,最近他们找得更是着急了,一日能跟人看上十几处屋子,就是可惜,争不过别人。我看着,已经有在打听靠谱能长租的院子的苗头了。”
萧老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沉吟许久,道:“我记得前儿里谁说了一嘴,沈通议家准备出卖宜秋门那边一套三进带园池的院落,边儿上就是汴河,位置甚好。”
“啧,内城里头的?”许文礼捋着须摇头道:“要是不明着跟咱家来往,他们一接手,就能给人生吞活剥喽。”
萧老不在意的挥挥手:“半明半暗不就行了,他们不知咱们家,别人知道,自然不敢找他们麻烦,老夫总不能这么没用,连这样小小人家也护不住。”
书房外忽有女使求见,入内来递上个盒子,笑道:“郎君,夫人说内城里是非多,她在保康门外高桥边上有个二进院。
是早年里的陪嫁院子,专赏玩用的。好久不曾去了,旧是旧了些,但胜在位置好,空间大。叫他们重新改修,一家四口住着,够宽敞了。”
“唔,这个再好不过了,还是夫人厉害。哈哈,这个好。”
前传到此已结束,正式剧情另开一本《这个宰相夫人她当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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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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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2025年6月13始发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