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开始之前》浅滩的鱼

70、七十

　　任渺要没劲了。

　　她不甘心啊，在巨大的体型，力气的差距下，这几乎是她唯一的机会。

　　这一个机会，是从她瞟见门口被月光送进来的影子，怒而开口挑衅那大黄牙的时候，就费心在创造的优势。

　　叫她怎么甘心就这样落败！

　　任渺喘着粗气，冲如同会出气的石头一般躺着的那些人压着声吼道：“来个人，拿起刀，杀了他！”

　　“艹，囚禁你们，虐待你们的这个人，现在她/妈的就躺在老娘手底下，你们还有没有骨气，站起来，拿刀宰了他！”

　　“不行的，会被生剥了皮片了肉烫锅子。”

　　幽幽的，沙哑的女声木木发声。

　　有一就有二：“不行的，会被打折了脊梁，吊在山门上做人皮对联。”

　　“不行的，会被捅穿了做串子。”

　　....

　　唱衰的声音一个个响起，叫任渺愈发没了力气，她手底下的跳脚大汉挤出瘆人地笑：“桀桀桀，放弃吧，听到没有，现在松手，老子还能让你舒服点！”

　　“操/你大爷，闭嘴吧！”任渺低下头，一口咬上他的耳朵，在他变了味地尖叫下，生生撕下一半耳朵下来。

　　“呸！”

　　她吐出那骨子里都是臭味的耳朵肉，冲那些人骂道：“妈的，人死奶朝天，被抓了折磨又怎样，熬过那一段，她/妈/的眼睛一闭腿一蹬，二十年后又是一个好女子！”

　　“到底有没有有胆气的，拿起刀，先剁碎了他！老娘带你们出去，见着一个就拉一个踹下地狱去帮忙开路！”

　　.....

　　擦，算的再好也算不准人心走向，这些人看来是真被炼破了胆子，老实激不出血性来，她也算是玩脱了！

　　任渺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在挣扎，听着跳脚大汉一点点猖狂起来的笑声。她咽了口和着血的唾沫，在心里和娘亲爹爹，两个哥哥，各位姐姐哥哥们一一道别。

　　没办法，十成事总有两成有要靠运气的时候，她的破烂运气在这摆着，是真的只能做好滚去下辈子的准备了。

　　惨白的月光下，一个矮矮的身影站了起来，在数十双黏在稻草床上石头人的眼睛注视下，沉默地走向卷缠在一起的任渺两人。

　　“嗒” “嗒” “咝-” “咝-”

　　轻轻的，规律的步子，拖得长长的链条摩擦地面的声音，踏在人们心中，点燃了任渺的希望，也提起了跳脚汉子心底的恐慌。

　　在女孩捡起那把沉沉的刀时，在跳脚汉子还挣不脱任渺的封锁时，这点恐慌被放大，他哑着嗓子发出变了形的引诱：“你杀了她，我带你去住阁楼，去住金窝！

　　你杀了她，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一辈子宠着你，捧着你，顺着你，我把你当亲女儿养在膝下！快，杀了她！”

　　任渺咬着牙，用力想要拽紧铁链，办不到，就呸了他一脸血水：“去你祖宗的吧，你们那金窝窝里面住着的还不是被掳来的？谁在家不比这儿过的好？

　　我们想要吃香的喝辣的不会自己搞钱来爽，要你施舍？看你眼色？呸！妹妹，仔细别被他踢到了。”

　　女孩举起了刀，木讷的眼中亮起一点点光，呢喃着：“要你死，要你死，要你死。”

　　跳脚大汉慌了，破了音的大骂道：“贱/人！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刀锋袭来，在死亡的恐惧下，大汉使劲拧正了身子，脚下一个腾转，把任渺搓在地上，直直往后撞到墙上。

　　“碰！”任渺闷哼一声，唇角溢出血来，觉得腰要被整个撞断了，手下力气在迅速消失。

　　跳脚汉子这强行的一脚是摆脱了女孩的刀，但他的脚腕也咔嚓一声，错了位。不过，当感觉到脖子上松动的力道，他又觉得值了。

　　右手用力，整个人也弯下腰去，凑近了努力抬起来的左手。

　　两只手握上链条，能使上力气的大汉的危险直线上升。任渺眼一缩，眉头紧紧皱起，她要抓不住链子了！

　　只好咬牙对那犹豫的不知往哪下刀的女孩道：“妹妹你随便乱砍就是，我没力气了，要压不住他了。快砍啊！”

　　女孩在摇头，在后退，任渺头昏眼花，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链条一点点被汉子拽开。

　　忽然，一只凉凉的，骨瘦如柴的手握在她的左手上，右手上，一只只手拽在链子上。

　　跳脚汉子的狂喜，的狰狞，都凝固住，顷刻间转化为害怕，转为青紫。

　　“嘎吱！”

　　令人牙酸的骨肉被挤压的声音，暴突的眼球，无声大张的嘴，扭曲的痛苦，所有的所有，都凝固在一声清脆的骨头被绞断的声音上。

　　“呼！”任渺失了力躺下，只觉浑身被击打到的地方，有酸痛在顷刻间袭来，一浪胜过一浪，要她失去了一瞬间的意识。

　　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神，屈膝靠在墙上，看着那些沉默着处理尸体的人，由衷的笑道：“谢了。”

　　“你要怎么办？”沙哑得像是很久都没转动过发条的声音打破寂静：“你说的，带我们杀出去。”

　　这是个高大的，又格外瘦弱的女子，她指了指胃：“我们，没有力气。”

　　又指了指脚：“被拴着。”

　　任渺摇了摇手中链条：“等我解了这个累赘。”

　　“我们，没有钥匙。”

　　“有这个就行了。”任渺举起一节铁丝。

　　她会点手艺活，是路上无聊时和大华，从舟那两家伙学的。虽然技术不大好，但这救命的关头，应该是能超常发挥一下的。

　　在隔壁屋，关起门也能够闻到酒肉香味。

　　屋里正中有张大圆桌，一桌子的酒肉，丰盛极了，这是只有两个人享受的盛宴。

　　一个扎着两个啾啾的大汉灌了一口酒，拍着桌笑道：“哈哈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三当家有这么急色呢？咱们今儿可赚了。”

　　“哼哼，看他那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肯定是受了气来找发泄的！”正坐的黄毛大汉咂了口酒，摇头道：“啧，这难得有好酒好菜，却没小意儿温存，总是少了点滋味。”

　　啾啾汉把碗一放，嘴一抹，起身道：“这还不简单，这活计又不拘男女，我这就去里头挑两个，只要手脚软嫩，姿色端正，弄起来都有滋有味儿。”

　　没一会，里边传来惊喜大叫，啾啾汉拽着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冲出来：“我靠，咱赚大发了，这里头藏了一个极品！”

　　黄毛大汉本来提了刀起身准备冲过去，这会子没好气道：“我还道什么事呢，能有多极品？还能美过那何小妞？”

　　他边说边走不见了人，随着关门声和落锁声响动后，没一会又带着一大串钥匙回来了，正就见啾啾汉把手上那人按在榻上，勾着下巴硬抬起来，拿布在那张脸上使劲擦：

　　“哈哈哈，你看看，是不是一个品的！”

　　硬朗又兼具优美的下颌线绕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双眉浓黑又比剑眉柔和，挺拔的鼻梁连着圆润精致的鼻头，厚薄适中，略有肉感的唇略带桃红色泽，一点苍白使其更加我见犹怜。

　　是极美的一张脸，雌雄莫辨，即使是脏污，即使是愤怒，只一转眼一蹙眉间，骨子里的风情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胜过所有。

　　黄毛大汉失语半响，咽了口唾沫，眼神不自主迷离起来：“这，是男是女？”

　　“管他那么多呢，咱爽了就行！”

　　“不不不，这样的，咱俩献去给老大，也能换个队将做做。”黄毛大汉拍拍脸，醒醒神，坚定的选择权力：“到时候能去良人屋里，什么娇美娘没有？

　　晚些时候说不准那何小妞也在了，不比这个差！”

　　啾啾汉一挥手，一脸的你怎么就想不通的表情，撇开那人，走过来揽着黄毛大汉，推心置腹道：“咱俩这玩爽了，到时候弄弄干净，再给送去也是一样的。

　　有这张脸在，干不干净有什么要紧？再说...”

　　他舔舔唇，发出一声奸笑：“这啊，是个有根儿的，就是玩烂了，回头养好了，有谁能看出来？”

　　“艹！你还想跑！”啾啾汉眼可尖，一伸手把人薅回来，顺手一个大耳刮子给扇飞倒在榻上去。

　　黄毛大汉瞅着他抬起头那愤怒瞪过来的眼，身子似过电一样，酥了半边，舔着唇道：“那咱就，先尝尝咸淡？”

　　“嘿嘿嘿！”啾啾汉直接扑了上去，以行动给出了答案。

　　少年惊怒又慌张，左右挣扎：“啊啊啊！”

　　奈何他虽然高挑，但身子过于单薄，哪里是两个满身横肉的汉子的对手呢，没一会便被剥了衣服，被两人按着上下啃弄。

　　激情总是叫人忘魂。

　　门悄悄开了，向来警惕的两个汉子却争先恐后的想要攀去西天云上，正是神魂迷倒之际，哪里能发现得了？

　　“哧！”

　　“我靠，什么人！”啾啾汉满头溅上鲜血，才猛然惊醒。

　　一抬头，见到的是一张咧着唇的血笑脸，和一线银亮：“要你命的人。”

　　快狠准，一刀封喉。

　　任渺蹭干净刀上血，无奈地摇摇头，她的暴力值在这一天之内飞速增长，真叫人...啧，觉得还挺爽的。

　　看着那推开两人缩到角落里的光美男，任渺扛着刀左右翻了翻，在柜子里翻出套麻布衣丢给那人：“喏，自己穿上吧。”

　　她拿起那黄毛大汉腰上的钥匙，转身出去了。没一会，摇来另一间屋子里的人，关上门，一大堆狼狈的人就围在桌子边，看得出来很馋，但还是等着没动手。

　　任渺挑挑眉，笑道：“别噎着了，吃饱了，咱再算算要怎么办。”

　　说完了，上手掰了根鸡大腿，拉把凳子，拖着刀坐到门口歇一歇，正好能从窗户眼里往外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