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倦怠的天才九 ...
-
甲板上两个小朋友安静的看书打游戏，同时还能分出一分心思关注钓竿的状态，钓鱼相关的技术也掌握得飞快，除了最初的渔获后续又钓上不少常见的鱼。
这些鱼仍旧拜托船上的人进行预处理，易于烹调的雪白鱼肉被放入保鲜袋存储。
余出来的鱼头鱼骨鱼尾，鱼鳞鱼皮鱼内脏鱼子，也不会被浪费。熬汤、油炸、爆炒，经过厨师的加工变成特色美食。
实在不想吃也能碾碎做成饲料，杂食的猪仔不会在意饲料是否为边角料，摄入优质蛋白后快速增膘出栏，成为餐桌上的佳肴。
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好吃的，这句话不全然正确，也是大多数人的追求。
学校食堂的常规午餐更多是追求营养以及份量，调味也需要成本，讲究料理人的技艺，味道方面通常比不过开小灶的伙食。
“千世子的鱼排三明治很好吃，黄油的味道和上次不一样。”面包派的凪诚士郎发出肯定。
既然决定要一起吃饭，接受北千世子的投喂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营养午餐照惯例让渡给饭量惊人的同班同学，胃袋有足够的空间消化食物。
三明治按对角线切成四等份，更容易分享食用，适合胃口不大的小孩子。
“我在黄油中加了切碎的莳萝与粗粒胡椒，做成香草黄油，无论搭配鱼或者面包都很香。”北千世子对自己的手艺也很满意。
“下次再试试其他的香草搭配。”得到称赞，尝试的动力也更加充足。
“这个是千世子自己做的么，好强，是可以放在便利店售卖的水平。”凪诚士郎拿起一块三明治嚼食，两三口就能吃下，又很合胃口，不知不觉就伸手想再来一份。
“很简单的，凪君试着做几次饭后也能做得很好。”北千世子不以为意道。
“听上去就很麻烦，千世子会做就可以~。”能偷懒就偷懒，凪诚士郎的梦想就是轻松愉快的懒散一辈子。
“妈妈知道我要做便当带到学校还很惊讶，毕竟之前我都没下过厨。”吃完三明治，北千世子收拾桌面，和小伙伴闲聊。
“家政课是高年级的必修课，不会才是正常的。”凪诚士郎扫一眼北千世子的手指，没发现伤痕后按开游戏机随口附和。
“但是我答应了凪君，是我想要照顾你。这不是爸爸妈妈想做的事情，是我自己要做的，不可以总麻烦父母帮忙。”
部分家庭的小朋友想饲养宠物，家长会提供一定援助，但准备饲料与水，打扫卫生，都不会插手，全都是小朋友自己负责自行处理。
而饲养照顾一个人类，北千世子需要考虑得更多更周全。
厨艺还会用到，还需要多加练习。描写家庭常见病症的书也要重新复习一遍，避免意外发生时手足无措。凪君懒得去理发店，理发的技能也有点亮的必要。
有目的地去学习各项技艺是种充实的享受。
小女孩把小男孩当胖达照料，听上去像童言无忌的玩笑戏言，但非常规的两人异常迥异的认真履行约定。
凪诚士郎抬起游戏机遮住下巴，偷瞟一眼北千世子，耳尖沾上点点绯红。“千世子好用心，真可靠。”
不仅仅是自己的要求与约定，千世子本身就很喜欢自己，想要照顾自己，该如何形容这种鼓胀得微微发痒的心情？继续问千世子吗？
不等凪诚士郎问出口，北千世子稍微有些羞涩的把双手指尖叠在一起。“就是妈妈知道我交到朋友后很感动，周末想邀请凪君来家里玩。凪君愿意吗？”
零星没由来的思绪来得快，消散得更快。
“约好周末到我家打游戏的。”凪诚士郎反射性拒绝。【约定是绝对的……吧。】
“周末有两天。”一人一天，北千世子觉得很公平。
“千世子答应说周末，又没说是具体哪一天，所以两天都到我家打游戏。”钓鱼是有意思，吃饭也开始变得有趣，虽说不讨厌，可被千世子安排得团团转，凪诚士郎还是有点不爽。
“明明是买一送三，但总觉得我亏了，有种输掉的感觉。”延长陪玩时间或许能找补回来。
“凪君想想钻空子零元购啊。”临时增加条件，空手套白狼的耍赖。
“不行？”赖皮兔用夹子音撒娇。
“那下周末再去我家？”北千世子退后一步妥协。
“好耶。”凪诚士郎比划一个剪刀手。达成共识，扳回一城。
支持双人的游戏蛮多的，一天肯定不够。千世子的游戏技术应该不差，好期待周末。
***
拜访的上门礼去钓鱼的时候已经送过，再次来到凪家北千世子还是提了盒高级羊羹敲门。
开门的凪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千世子，诚士郎现在还没有起床。”
“凪君肯定是说着‘好好好’‘已经醒了’‘马上起来’之类的话，在床上翻来覆去，头一直没离开枕头。”
北千世子没在意的笑笑，体贴的垫了层台阶。
“周末就是休息的日子，想赖床过得懒散些也很正常。”
“第一次有朋友来家做客就……真愁人。我家诚士郎一定给千世子添了不少麻烦。”自家孩子在父母眼里当然是有无数优点的好孩子。但实际如何，有社会经验的成熟大人内心是有数的。
“凪君很有趣啊。我从未认为需要人照顾，喜欢被人照顾的凪君是麻烦。”并非北千世子客套话的真心。
诚士郎真是交到好朋友了呢。凪夫人欣慰的想法止于自家儿子顶着乱翘的头发穿着小鸡纹样的睡衣踏出房间。
人家千世子穿得那么可爱，荷叶边的连衣裙加短款轻薄外套，是打扮精致的人偶娃娃。而你邀请同学还是女孩子来家里玩，好歹收拾下自己，不要那么邋遢是基本吧！凪夫人无语地闭上眼睛。
精修款玩偶笑吟吟的走过去。“凪君，早上好，头发睡乱了哦。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整理一下。”
“嗯嗯，千世子也早上好。”未经雕琢打磨的原胚歪着脑袋让其随意发挥。
温热的手指在发间抚动梳整，轻柔的捻挑点滑，蓬松细软的白色发丝变得服帖。
感觉舒服的凪诚士郎努嘴。“千世子来了，我们就直接开始玩游戏。”
“凪君还没吃早餐，不要紧吗？”
“消化很麻烦，早午餐一起吃。”
“玩到一半饿了，放下游戏手柄找东西吃更麻烦吧。”
“我有带伴手礼，水羊羹冰冰凉凉的入口即化，请伯母盛盘配柠檬茶，我们边玩边吃。”虽然不是正餐，多少也能填补下胃袋。
“说的也是。”凪诚士郎终于记起还有人存在于这个空间。“妈妈早上好。”
小朋友感情好到无视大人，果然同龄人才能玩到一起。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的凪夫人好脾气的说：“早上好，诚士郎，你们去玩吧，点心一会儿就送到你房间。”
凪诚士郎的房间很简洁，木质的地板上铺着纯色地毯，电视机与游戏机占据房间的一角，几个不同款式的坐垫依次排列，书架与书桌上摆满漫画书与游戏攻略书，除了床上卷成一团的被子，基本保持整洁的状态。
地板上数次被水渍侵湿的陈旧痕迹，地毯掩盖大半部分，从形状与轨迹来看，应该是凪君洗完澡没吹干头发就直接回房间打游戏导致的。
书架上只有常用的一排没有落灰，其他几排上的灰层也不厚，有按时打扫的迹象，是凪伯母收拾的吧……
“千世子，我的房间没什么好看的，你是来和我玩的吧。”接通游戏机电源，坐在坐垫上准备就位的凪诚士郎开口。
“抱歉，只是发现凪君果然是表里如一的人。”透过观察，北千世子再度确认这点。
如果凪诚士郎一个人独居，清楚偷懒会变得更麻烦而且麻烦还是归自己收拾处理，大概会收敛。倘若知道有人会帮忙兜底善后，就懒得去处理那些被认为是细枝末节不重要的事情。
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照顾，这种让人放心不下的特质也属于魅力的一种。想被人照顾轻松愉快地过一辈子，目标始终如初。
不知道也并不在意北千世子发现什么的凪诚士郎把游戏手柄塞到游戏搭档手上。“开始吧，我想看看千世子的水平。”
首先玩的是合作类冒险闯关游戏。
每天将大部分时间花在游戏上，再加上手指灵活，反射神经优秀，凪诚士郎无疑是游戏高手，于他而言，不存在有难度的游戏操作。
兴趣爱好是读书的北千世子游戏技术相对一般，脑子洞悉游戏设计者的意图，意识跟得上，手却慢半拍。
意识到缺陷后立刻修正，控制游戏角色在后排预测攻击轨迹，预判抢攻，小怪进场即退场，需要蓄力的大招也总是放得恰到好处。
吃过点心，两人又换了一张卡带，策略经营类是北千世子的强项，刷新最速通关记录。
再换成双人对战的格斗游戏，手速快的凪诚士郎最开始五连胜后紧接着迎来十连败。
又输了一把的凪诚士郎手柄一扔，往后躺倒在地毯上。“不科学，千世子怎么办到的？一下变强好多，大招完全打不中。”
北千世子仍是一副笑咪咪的表情。“如果是线上游戏，我还是会输给凪君吧。”
“线上线下的区别，莫非千世子是看我的反应来打的。”脑子其实转得不慢的凪诚士郎反应过来。
“想用绝技、干脆随着直觉乱打一通，类似的想法，即使细微的念头，也会有起伏波动被我看出来嘛。”北千世子承认自己开了专属的读心挂，盯着人比盯着屏幕好处理得多。
瘫成一张兔饼的凪诚士郎侧身蠕动一下。“感觉就算变成线上，千世子也能预判到我的行动，是游戏机制无法制裁的BUG。”
“就是有难度的游戏，玩起来才有意思吧。”越是陡峭难以企及的高山，挑战征服的过程才愈发有趣。
天才对喜欢的诱饵咬钩后可不会松口。
“就这么认输会很不甘心，再来一局！”面上平静内心翻涌不服输的热情，凪诚士郎轱辘着坐起再次抓起游戏手柄。
“好哦，打完这局就结束。”北千世子一直注意着时间，已经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反正吃过点心，再多玩会儿之类的话还是不说比较好。”抬眼就能猜到在兴头上的米菲兔想说什么的读心高手抢先施法。
“胃部消化食物，精力必然会分散，无法全神贯注在游戏上。对还想接着打游戏的凪君来说，吃饭又变成了麻烦，而且打游戏特别专注的时候被打扰，觉得影响到游戏体验会生气不耐烦，心情也跟着变得糟糕。”
相应的心情和想法，北千世子都知道，都理解。
“凪君也不会真的生气，但还是会产生一点不开心觉得麻烦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伯母辛苦做好午饭肯定会叫人的。”
“为了不破坏一整天的好心情，提前规划好，吃饱喝足有充足的体力玩游戏会更开心。”
并非孤立存在的个体，考虑到其他人的行动一并纳入考量，才能收获最大的效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倦怠的天才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