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倦怠的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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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X年，全国高中生足球锦标赛决赛，来自神奈川县的立海大附属高校成功摘得桂冠，支持者的欢呼呐喊声响彻，庆祝着胜利。
电台的记者早已准备好采访角，本场比赛上演帽子戏法的MVP就位后迅速发问：“北忠佑选手，恭喜获得全国大赛优胜。请问获胜后有什么感想？”
“感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人吧。”球场上如获神明指引般进球取得胜利的少年眯起眼睛温谦地笑道。“幸运的拥有不错的才能，很幸运的遇到了适合自己的教练与优秀的队友，非常幸运的在赛前遇到了想要为之献上胜利的重要的女孩。”
取得重要胜利或是成果后向喜欢的人告白？虽然略显老套但也体现其用心和浪漫。愿意成就这段因缘的记者顺着话茬：“那她也在现场看到了北选手的精彩表现吧。”
全国大赛冠军年年有，敢在采访时大方示爱的高中生可不多。摄影机，跟上！
“不知道呢。”摄影机记录画面上，为掩饰羞涩的北忠佑单手握拳抵住下颚。“在晨跑时偶然相遇，傍晚时分凑巧重逢，以为这就是巧合的极限，饭后散步又一次见到对方。”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一日三次的偶遇。从短暂的相处中感受到命运而单方面对她抱有好感，于是告诉她今天我会上场比赛。”思绪回到昨夜的纯情少年青涩的坦露恋心。“我并没有询问她的名字，也没有询问她是否愿意看我的比赛，只决定在获胜后诉说这份心意。”
剧烈运动后产生的粘乎汗水此刻似乎都变得闪耀起来。“如果她看到比赛，看到采访，又再一次偶遇后愿意告诉我名字的话，我会克服一切困难，正式追求她！”
***
“再次见面后才只是追求吗？换做是绘本的话王子和公主直接在一起了。”依偎在母亲怀抱的三岁小女孩既惊讶又不解。“球场上爸爸跑得超级快，这方面却很慢呢。”
“因为千世子的爸爸充分考虑到妈妈的心情，不想让周围的环境影响妈妈的选择。无论是迫于形势的答应还是有轻微好感后的轻率回复，他都不要。”轻轻揉揉女儿夜蓝色的头发，年轻女性脸上满是回甘的欢喜。
“而且，你爸爸当时也不确定妈妈我会喜欢他，擅自决定双方重逢后就是能够交往或是一直在一起的关系，也太过自我主义了。”
“就是天降也要讲基本法，不然难得的恋情会很快降温然后走向破灭的。”
“妈妈的语法好复杂。”部分词汇远超三岁幼儿的理解范畴，北千世子拉住自家妈妈的衣袖。“听不太懂的部分略过，我想听后续！爸爸什么时候再次见到的妈妈？”
“妈妈当时到底有没有到比赛现场看爸爸踢球？那份采访有看到吗？”
“都有哦。所以在现场看到他帅气的样子，听到他坦率的心声，妈妈不由自主的走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已婚数年的北夫人感慨万千。
“没想到你爸爸也在那里，当他笑着说‘真好，又遇见你了’的时候，妈妈一下子就坠入爱河，‘忍足堇乃’名字脱口而出。”
“比赛结束后是下午，爸爸没有去傍晚遇见妈妈的地方，也没有去约妈妈看比赛的地方，精准的三选一，有种命中注定的浪漫。”北千世子不再嫌弃父母恋情进度拖拉。
“真好，交往前，交往中，交往后，都能有独特而美好的回忆。比起绘本里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就结束的故事，我更喜欢妈妈和爸爸的恋爱。”
“是啊，妈妈和爸爸的恋爱充满奇妙的不可复制的巧合，非常特殊又珍贵。”北堇乃抱起北千世子，认真凝视女儿灿金色的眼睛。“千世子是我们爱情的延续，是爱的具现化，是同等级的珍贵而特别。”
“因为我是特别的人，所以才能看出来其他老师和小朋友在想什么，知道他们喜欢谁，讨厌谁吗？”初次与外人沟通就碰壁的幼童天真而懵懂的寻求答案。
相信自己看到和感受到事物，觉得已经找到正确答案后，对他人的不理解和排斥而不满起来。“那我说的就是对的嘛！其他人不肯承认也就算了，还说我奇怪，是讨厌鬼是谎话精。分明是他们不好！”
“嗯，他们说千世子坏话，是他们不好，妈妈会帮千世子换一家幼稚园。”这样处理还不够，本人没有自觉的话，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
“只是他们会说千世子的坏话其实也是正常的哦。”北堇乃斟酌着语气尽可能轻柔道。
“诶？为什么？妈妈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若不是被紧紧抱住，北千世子就要跳起来了。
“妈妈和爸爸是千世子重要的人，会站在千世子这边，但其他人不是。”北堇乃安抚似得轻拍北千世子后背。
“千世子和妈妈一起洗澡的时候会脱下衣服，但出门的时候会好好穿衣服，对吧？”为了不重蹈覆辙，为了让女儿能够理解隐私的含义，北堇乃选择用日常能接触到的事物比喻。
“嗯，爸爸妈妈教过，不能随便给人看身体，不分场合全脱的是变态，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起来的。”北千世子点头。“天气冷的话，不好好穿衣服出门还会生病。”
“没错，其他人也是这样。大家都有需要遮住的，不能让外人看见，只有特别的人才能知道的事情。”
“千世子说出了其他人不想被外人知道的情，就像是强行把他们的衣服脱了下来，所以会有人不喜欢千世子。”
“如果其他人脱我衣服，我肯定会讨厌对方。”北千世子逐渐理解之前在幼稚园发生争执的原因。“我做了他们讨厌的事情，所以他们也做我讨厌的事情。”
不再生气的千世子抿嘴换上为难的表情。“随便脱人衣服不好，可是能够看到，觉察到就是能够啊。妈妈，我该怎么办才好？我不要因为脱人衣服被抓起来！”
“并不是真的脱他们衣服，只是给人的感受类似而已，不会被警察先生抓起来的。”北堇乃被女儿稚嫩可爱的发言逗笑。
至于怎么办。“千世子会因为和其他人发生不愉快而害怕，讨厌自己观察别人的能力吗？”
“我的能力是我的一部分，为什么要讨厌？”北千世子歪头不解。“虽然目前和其他人相处不顺利，但是我能够在妈妈开心的时候和妈妈一起开心，在妈妈寂寞的时候抱住妈妈，在爸爸疲惫回家的时候给他爱的亲亲，是超级棒的能力！”
“是呢，千世子这样做的时候，妈妈和爸爸都很开心。”北堇乃亲一下北千世子的脸颊鼓励道。
如果害怕的话，不要讨厌自己，当特殊的才能不存在，直到能够接受的时候再使用，固然是一种消极但有用的处理方法。但本人喜欢的话，想积极地去使用是拦不住的。即便父母限制得了一时，可也限制不了一生。
更何况北堇乃也不想以为她好的名义限制女儿。“千世子想观察就观察，知道人们不想被外人知道的事情也帮他们保密，不要说出来。”
“千世子知道大家的小秘密，但大家不知道千世子知道，就不会讨厌千世子了。”
“如果有人像妈妈和爸爸一样喜欢千世子，千世子才可以告诉对方，说自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我懂了！其他人像妈妈和爸爸那样喜欢我的话，我知道他们的心情，他们也只会开心。”北千世子跳出北堇乃的怀抱。“我会在新幼稚园再挑战一次，努力和其他人友好相处的！”
“真可爱。”以守望孩子成长的心情，北堇乃注视着北千世子的身影，这一次应该没问题吧。
***
一周以后，北堇乃再次接到幼稚园老师的电话。
会客室内，年轻的保育员小心翼翼地开口:“千世子小朋友转到我们幼稚园后，一直表现得非常好。完全没有怕生，迅速和其他小朋友成为朋友，是班级里的人气王。老师们对她的评价也很高，即听话又聪明，还会主动关心别的小朋友，主动给老师帮忙，有她在班级的氛围都变得更好了。”
悄悄撇一眼身旁乖巧坐在沙发上千世子，保育员继续说:“只是千世子太受欢迎，其他的小朋友都喜欢她。一个孩子和千世子表白，说想永远和她在一起，其他的小朋友也跟着表白。”
“……”北堇乃看着满脸坦然毫不心虚的北千世子。
“我平等的喜欢大家，全部都拒绝了哦。”面对北堇乃的注视，北千世子老实回答道。
“但其他小朋友不愿意接受，非要争出千世子最喜欢的人，于是互相吵架打闹起来，争不过的就坐在原地大声哭嚎。”回想起当时吵闹的场面，保育员就觉得疲惫，更别说把小朋友分开后挨个哄劝的劳累，不由得生出股想回家躺平的死意。
北堇乃略微头疼的按住额角。自己小时候也是被周围人赞誉的天才，甚少为自己费心的父母还半真半假的抱怨过，说孩子太聪明太自立，当家长很没成就感。和父母打电话询问育儿经验，也只会笑着让自己体会为人母的乐趣吧。
其实千世子的解决方法也不能算错，把接触到的人都变成喜欢她的人，愿意包容她优秀到异于常人的才能，可这样一来又会造成其他问题。
“抱歉，给老师添麻烦了，我会好好教导千世子的。”北堇乃抱住距离成为海后只有一步之遥的女儿。光教导也还不够，现在异常的人际关系千世子根本处理不了。“我会为她换一家幼稚园。”
目送母女二人离开，保育员暗自舒一口长气，烫手的山芋终于脱手。
“又要换幼稚园？明明我才和大家熟悉起来，好可惜啊。”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的北千世子单纯地感到疑惑和不舍。
将女儿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细心系好安全带，北堇乃耐心解释：“就是因为千世子和大家都熟悉起来，大家都喜欢上千世子，之后很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所以千世子才需要再换一家幼稚园。”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我，不是好事吗？”努力再次尝试后，又得到一个错误答案的北千世子向最信赖最喜欢的妈妈寻求原因。
“那喜欢千世子的人为千世子吵架是好事吗？他们打起来受伤是好事吗？因为知道他们最喜欢的千世子不能把他们视作特别的人而哭泣是好事吗？”单从千世子的视角来看，被喜欢，被拥簇，她没有任何损失。但其他人因为千世子难过受伤，这份感伤最终或许会回旋回来伤害到千世子。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因为求而不得而伤害自己或是他人的例子很多，不懂事的儿童冲动下做出过分的事情也不少。
“唔，确实不太好。我明明让大家不要吵架，不要打，不要哭。但大家都不听。”北千世子真心实意的觉得困扰。“被所有人讨厌，我会伤心，不想要。可被所有人喜欢也会有麻烦，和人相处好难哦。”
“人际交往没有正确答案，的确很难。”北堇乃踩下油门，私家车在道路上疾驰，仿佛把棘手的问题全都甩在身后。“但通过学习成长，获取更多的知识和经历，就能一步步靠近正确答案，将未来引导到自己希望的方向。”
“妈妈的话超级帅气！我长大后会成为妈妈这样厉害的人吗？”北千世子琥珀色的眼睛放射出亮晶晶的崇拜光线。
“我们说过的吧？千世子是独一无二的珍贵的存在。比起成为妈妈这样的人，妈妈更希望千世子更加了解自己后成为理想中的自己。”成为不被任何模版限制的自由的孩子。
“了解……自己？”北千世子眨眨眼拉长了声音重复，思考一会儿苦恼道：“说起来，我能感受到别人情绪和想法，但就算照镜子也只能看到自己的脸和身体，看不到自己的内心呢。”
“想要了解自己通常是最困难的。”北堇乃细心的为女儿拆借难题，将问题化为一个个更容易解答的小题干。“千世子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积极的尝试各项事物，体会过程，然后把感受记录下来，就会逐渐了解自己。”
“想做的事情…我想在现场看爸爸踢球，而不是在电视上看。想学外语，想知道外国人是怎么看待爸爸的。”爸爸在国外踢球，只有休息的时候才能回家，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妈妈短太多，想更了解爸爸，这就是目前北千世子想要做的事情。
至于和其他人沟通交流，被讨厌被喜欢的事，暂时放一边，等长大后更聪明更厉害的自己去思考吧。
***
两年后，神奈川南湘南小学，教学楼后被学生们誉为告白之树的榕树下，男孩向喜欢的女孩表达心意。
紧张得满脸通红的少年大声诉说自己的心情。“我觉得千世子同学非常可爱，能看懂超级难的德文书非常聪明，不会和其他女生那样经常凑在一起非常成熟，之前小测验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没有考好，千世子同学鼓励大家的样子非常温柔。”
“视线完全无法从千世子同学身上移开。这份在意一定是喜欢！我想和你交往！”少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呐喊。
“2分。”面对热烈的表白，北千世子淡然地，果断地，给出评分。为了抚平这份冷淡给人的冲击，随即又露出温和的微笑。“抱歉，我对你并没有类似的感觉，无法回应这份喜欢。”
“喜欢的感觉可以培养，从朋友做起，我会让千世子同学看到我的优点，慢慢喜欢上我的！”不甘心告白被拒绝的男孩努力争取道。
北千世子维持着温和的笑容，微眯起来的眼睛不带丝毫笑意。已经看得太多都看腻了，却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帮大家保密，真的好辛苦。
“对不起，比起注视你，我觉得看书更有意义。”看书还能学到新知识，知晓不曾接触到过世界。观察一个既不喜欢也不感兴趣还一眼就被看透的人，纯粹是浪费时间而已。
完全没想过心上人还有如此傲慢自我又冷酷的一面，少年过速的心跳仿佛被按上暂停键，脸上的红晕褪下，指尖发白。
这才是真实的北千世子？我所喜欢的是一个表象幻觉吗？憧憬的幻想被当事人毫不留情的打碎，残酷得让情窦初开的男孩不禁怀疑过往所见到的一切。
“可爱，聪明，成熟，温柔，都是我，但也只是我的一部分而已。”洞悉到对方彻底放弃告白心思的北千世子脸上的笑容回温。“只有优点完美无缺的人在现实中很少见，我也不过是非少数派的普通人类，会回避自己的缺点。”
“鼓起勇气传达自己的想法很厉害，得到一份纯粹的喜欢也值得高兴。”终究是同学一场，不想让少年爱慕之心碎得拼不起来，北千世子微微欠身。“可诚实面对自己内心也是很重要的。这份珍贵的喜欢，请容我拒绝。”
不等对方反应，北千世子转身离开。
被人喜欢感觉到开心是真的，开学后一个月内被表白了三次觉得困扰也是真的。
不想要被讨厌，所以保持温柔友善的态度对待大家，但友好的分界线在哪里？
旁人直接表露出来的想法或是只存在于脑海与内心之中的秘密，在她眼里都如同清澈透明的水滴，混杂在一起，难以区分表里。
谨慎地减少与个人的接触，不去碰触他人内心也还是会被喜欢。
翻看书籍，千世子知道大多数人都是想要喜欢得到回应的，无法回应就应该拒绝。不果断拒绝对方就会自发采取行动，满足自身想要回应的想法。
幼稚园的时候，其他小朋友虽说喜欢她，可想到得到回应的心情更加强烈，所以就算她不希望彼此哭闹打架，他们也不听。
如果反过来，他们喜欢的心情比想要得到回应的心情更强烈，比起得到回应更希望我开心的话，会是自己想要的理想交际状态吗？
也并不尽然。
真正的喜欢不该是单方面掌控的关系，面对喜欢的人，自己的内心也应该有所波动才对。
就像她知道妈妈曾经为了准备专心培养她，而打算辞掉心理医生工作时的心情。
那是北千世子第一次从喜欢的妈妈身上感受到不舍，留恋，惋惜等情绪。
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捏住般难受发闷，嗓子也好像被堵住一样哽得难受，拽住北堇乃的裙摆，北千世子艰难的问：“妈妈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吧？不一定非得辞职吧？”
“是啊，非常喜欢。”北堇乃顺着微弱的力道蹲下，神色略带怅然地回忆。“我喜欢这份工作，可我更爱千世子。”
“千世子聪明又敏锐，是比妈妈还要有天赋的天才，需要更多的陪伴、关心和引导。有限的时间只能优先供给更重要的宝物。”
轻柔而温暖的感情充盈着内心，陌生的酸涩感迅速染红眼眶的感觉，北千世子永远不会忘记。
喜欢妈妈有空陪自己玩，给自己讲故事，哪怕什么都不做，仅仅抱在一起都觉得开心。如果妈妈辞职回家，对自己来说是没有害处的天大的好事情，值得欢呼雀跃上好几天。
然而，超越常人的五感都在诉说观察得出的结论。妈妈在遗憾，在难过，其实不想放弃工作，只是觉得千世子更重要，所以不得不做出取舍。
妈妈喜欢她，愿意为了她的成长而放弃事业，她喜欢妈妈的陪伴，会因为妈妈的难过而跟着难过，会更希望妈妈可以不带任何遗憾的去做喜欢的工作。
真正的喜欢应该是双向的，会互相为对方考虑，内心也会为彼此敞开，让彼此留下痕迹。
仰望天空，北千世子长叹一口气。有确切的含义，被归纳被总结被传承被印证为正确的知识容易掌握，但感情问题还是好难理解，继续往后推吧。
通过撒娇耍赖等一切可用的手段，才打消妈妈辞职的念头，再次依赖妈妈，向她寻求建议，她肯定不会放心，无论再说什么都不会放弃辞职的念头。
如果出现一个有着出众才能，能和自己互相理解，交流的同伴就好了。
又或者出现一个像父母那样，即使在自己眼里一目了然，一直观察也不会觉得无趣的人就好了。
如果能像父母那般浪漫色彩的邂逅就更美妙了。
围墙传来有力的“咚”声，像是被谁用力踩踏。
小女孩式的畅想被打断的北千世子下意识抬头，见到白色短发的少年双手撑在围墙顶端，腰腹用力，倒立着侧翻进来。
运动神经出众的男孩注意到墙边有人，侧身下落时单脚蹬墙，借力变位，漂亮的空翻落地。
出……出现了！
北千世子瞳孔不由得放大，超出预料的从天而降的邂逅！
一目了然到恐怖的，反而会期待对方接下来情绪变化的人。
轻轻松松越过同龄人不可能翻越的高大围墙，运动天赋卓越的人。
无法抑制想要认识对方的心情，北千世子走到他面前。“你好，我是北千世子，叫我千世子就可以了。”
白发少年理了理书包肩带，面无表情的扫一眼北千世子，略微停顿后点头表示听到，抬脚准备去往教学楼。
“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带了游戏机，模型玩具之类禁止带到学校的东西？”北千世子快步追上，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发亮。
神色淡漠的同龄人立刻止住脚步，圆润可爱的灰瞳闪过一丝疑惑。“我们认识吗？你怎么知道我带游戏机了？就算我带游戏机也和你没关系吧？”
直白得不含半点客气的三连反问，北千世子反倒笑了起来。“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认识。”
“今天有物品检查，特意翻墙进学校，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避开检查。”
“除了校门前的物品检查，还会有一次班级抽查。你直接回教室游戏机会被没收哦。”关于第三个问题，北千世子表示这是友善的提醒。
“唔……好麻烦。”男孩抬手捂住脖子一侧，不知是在说游戏机被没收很麻烦，还是安排两次物品检查的学校很麻烦，又或是觉得面前不知其中缘由就对他释放善意的女孩麻烦。
“我知道一个不用冒着迟到的处罚来回跑又能保住你游戏机的方法，想知道吗？”北千世子笑眯眯地抛下诱饵。
想象不能在课余时间玩游戏的无聊，被老师训斥和写检讨的麻烦，权衡利弊后，白发少年再一次点头。“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来交换答案吧。”对方发色很显眼，打听起来应该很容易，但北千世子更想要他亲自将自己介绍给她。
超级简单的要求，真是奇怪的人。但保住游戏机就好。
“我是凪诚士郎。”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倦怠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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