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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越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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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城岭……”范衡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说完,便刺穿了其中一人的胸口。
范衡漠然的拔出刀接着转向下一个目标,被牧溪用力拽住胳膊。
“留活口,”牧溪将刀从范衡手中夺下,“越城岭也是想抢夺毒蛊残卷帮派之一,说不定会知道什么。”
南山月也被范衡突然的杀气吓得原地呆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鲜血已经染红了地毯。
“公子,为何突然……”牧溪将尸体拖到角落关切问道,范衡一直都很冷静,怎么见到素无交情的越城岭帮众会突然痛下杀手?而且范衡什么时候认识这三人的?
“对……不能让他们死的那么容易。”范衡看到牧溪担忧的面容后勉强收起了周身的戾气,转而拔出发簪狠狠扎向幸存之人的手掌,那人哀嚎着清醒过来。
“好久不见啊,越城岭掌门庞惊蛇,”范衡飞快点住庞惊蛇的穴位,抬手将簪子扎进庞惊蛇的眼球嗤笑道,“阴魂不散的东西,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说着,范衡用力晃动着发簪搅动庞惊蛇的眼窝。
“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杀了你弟弟,”范衡指着角落的尸体道,“我只好当着你哥哥的面慢慢折磨你了。”
牧溪看着庞惊蛇的惨相也走上前去用刀直指庞惊蛇的咽喉道:“越城岭此次是为毒蛊残卷而来的吗,现在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直面范衡赤裸裸的恶意下场可是很惨的。
范衡轻轻推开牧溪的刀刃道:“取滚水来,我要一层一层揭下这混账烫掉的皮。”
南山月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喊道:“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围观你实施酷刑的!”
“你去别的房间回避一下吧,”范衡抬眼朝南山月笑道,“接下来场面可能有些恶心,不过别担心,我会收场。”
南山月看出范衡眼底的寒意,只好无声的退出了房间,牧溪也不禁催促道:“庞掌门,说吧,不然你真的会生不如死。”
牧溪的善意再次激怒了范衡,直接让范衡扭断了庞惊蛇一条胳膊,“阿牧,别用这种尊称,他不配。”
“阿牧,”范衡用沾血的手指轻轻抚过牧溪的脸颊,“南山月的求救信息你也看过,这三个畜生是打算活活玩死明月楼的姑娘,以前还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别可怜他们。”
“属下明白。”牧溪将铜盆中的水泼到另一个还在昏迷的人身上,接着又以同样的手法点住了那人的穴道。
“庞惊虎,”范衡挪步到刚醒来的人旁边,指着庞惊蛇道,“你也不想变成你弟弟那副样子吧?”
“关于毒蛊残卷的信息,你们知道多少?”牧溪一把将刀插在庞惊虎颈侧再次问道。
庞惊虎浑身肌肉紧绷,挣扎了半天也冲不开穴道,只好恶狠狠望向范衡,“就算我说出来,你这个恶鬼也不会放过我吧。”
庞惊蛇在一边也怨愤道:“如今正是集整个武林之力对付沧海的时候,你们随意虐杀盟友,不怕被江湖中人群起而攻之吗?”
“这时候想起你们是盟友来了?”范衡讥笑道,“我倒是很好奇,究竟哪个帮派这么好心,将满是虐待狂的越城岭当成盟友?”他上一世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灭了越城岭,也是因为越城岭自己走到四面楚歌的境地。
“杀了我们,越城岭其余帮众不会放过你们的!”庞惊虎额上青筋暴露,指尖发出细微的颤抖。
“对哦,越城岭帮众可能会找你们……”范衡沉吟一会儿,对牧溪说道,“联系流霜,但凡来明月楼找他们的,顺藤摸瓜,斩草除根。”
庞惊蛇用剩余一直完好的眼睛用力等着范衡叫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是鬼鸮,”范衡逐字逐句回答着,“欢迎来到我的地狱。”
房间内,烛火幽幽,里边哀嚎阵阵,外边明月高悬,范衡擦拭着地上的血水,眼中已经没有刚才的杀意。
“看来他们也是想抢那份来自汴州的毒蛊残卷,”范衡将沾满血水的被褥塞进一口箱子中道,“其中少不了沧海暗中散布消息,岭南那些帮派总是对毒蛊残卷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不知道去年我们遇见的萧灵冀怎么样了。”刚才拷问了半天,仍然没有问出上一世越城岭口口声声说了解的毒蛊残卷的秘密,庞惊虎和庞惊蛇嘴都硬得很,不过也不排除他们现在暂时还没有得到那份秘密。
“现在毒蛊残卷还在上官大夫那里,”牧溪提议道,“要加派人手监视周围的动向吗?”
“加,”范衡点头道,“让白鹇安排人手,尤其是注意岭南口音的来客。”
等南山月回到房间的时候,血迹已经清理干净,只是帐幔和床单被褥都不翼而飞了,南山月不用猜都知道它们究竟去了哪里,也表达了对越城岭可能寻仇的担心。
“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的。”范衡安慰道,他上一世灭掉过一次越城岭,如今只是故技重施罢了。
等范衡处理完那些带血的布品,天已经快亮了,牧溪去通知白鹇和流霜他们了,估计很快也可以回思源山庄。范衡疲惫地伸着懒腰,这几天总是动不动就忙一整晚,感觉身体都在抗议了。
范衡仔细确认着周围的血腥味已经清除后才大摇大摆走在洛阳街道上,由于天还没有亮,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草丛中不时传来一阵虫鸣。
逼仄的巷口,范衡叹了口气倚在墙边,一把漆黑的铁笔抵住了范衡的咽喉。
“不是让你盯紧翌巍楼吗?”范衡不悦的皱眉看着欺近的兀鹫问道。
“你好像忘了你对我许下的誓言,”兀鹫一只手撑在范衡身后的墙壁道,“你负了牧溪娶越红尘,我现在应该可以杀你了吧。”
“我现在还没有娶越红尘,”范衡认真强调道,“而且,是牧溪苦求我定下跟越红尘的婚约的。”
“什么!”兀鹫手中的铁笔松了松。
范衡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因为他想跟我长相厮守,可又不想让我沦为世人的笑柄,便想出用越红尘的婚约为幌子,隐瞒我们两人互相钟情的事实……这事越红尘也知道,她有她想做的事情,这是我们三人之间的交易。”
兀鹫感觉自己的认知再次被刷新,哪有女孩会做这种一看就极不靠谱的交易!于是再次将笔抵住范衡脖子道:“可你终究还是背叛了只会跟牧溪成亲的约定。”
“连你也觉得我会跟越红尘成亲吗?”范衡失落的笑道,“那就在我跟南山月成亲之日,让我喋血婚礼现场吧,这样岂不是更加有意思?”
“而且,”范衡看着锋利的笔刃道,“我现在有必须完成的事情,还不能死……翌巍楼那边到底有没有异常?”兀鹫此次偷袭,不会就是为了刺杀他吧。
“我看到了一个人,”兀鹫收起铁笔正色道,“祥官,虽然他男扮女装以情人的身份出现在翌巍楼旁边,可流霜之前跟我说过他手背上有块菱形的胎记,我便认出了他,出了翌巍楼的住处我便将他当场拿下了。”
“带我去见他!”范衡急忙站直身子道。
兀鹫将祥官关进了最近的玄鸮堂联络点,一家瓷器店中,杜鹃在店中正擦拭着瓷器,一见兀鹫过来,急忙起身已经迎接,并将兀鹫和范衡带到了关押祥官的房间。
祥官脸上的脂粉还未擦干净,红一块白一块衬上梳成妇人的发髻显得既好笑又可怜。
“久仰大名,祥官,”范衡笑吟吟打着招呼,“居然躲到现在,不容易啊。”范衡看了一眼祥官手上戴的彩蝶手链,既可以掩盖他手上的胎记,而且可以修饰他过大的手型,再经过细心的保养,俨然是一双女子的手。兀鹫眼睛够毒的,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看出破绽。
“是你教唆翌巍楼暗算高百尺的?”范衡问道。
祥官迷茫的瞪大眼睛,“公子说什么小的不明白,小人只是靠做皮肉生意赚点钱糊口罢了。”
范衡跟越城岭三兄弟耗了一晚,已经没有了跟祥官周旋的耐性,正想拔下祥官的簪子扎穿他指尖时,祥官忽然流着泪说自己全部都招。
“是我暗示翌巍楼暗算高百尺的,”祥官哭着道,“我原先是沧海在金陵临渊卖场的联系人,自从金陵卖场被端后就奉上边的命令来到洛阳,也是我给颜料起名胜晚霞用来试探是否有人知道此毒,翌巍楼喜好特殊,我便借此接近他,并除掉了武林盟主竞争者中武功最厉害的高百尺,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不然我的下场会比临渊卖场郑老板惨一万倍的!”
“谁的命令?”范衡收起簪子问道,“沧海首领?还是火尊者?”
祥官抚弄着绣鞋上镶嵌的彩珠道:“我是水尊者的手下,水尊者的部下都是极善藏匿伪装之人,就像我,扮成女子隐藏在烟花柳巷,任谁看了也不会怀疑我们是传说中穷凶极恶的沧海部众的。”
“你们老巢在哪儿?”
“没有老巢。”
“什么意思?”范衡不禁开始怀疑祥官是不是在跟他浪费时间了,从齐阿猛,到决炎,还有内侍总管承宇直,还有那个戴金色指爪的神秘黑袍使者,怎么可能没有统一的调度完成这些事情?
祥官壮着胆子挪动身体找了各舒服的姿势坐下,“应该说我们的大本营一开始是在金陵,只是金陵临渊卖场暴露,逼使沧海改变计划罢了。”
“我在听你说。”范衡催促祥官接着交待。
祥官看范衡没有折磨他的意思,便得寸进尺地向范衡讨起茶水喝 ,范衡只好递给祥官茶水,祥官喝了几口茶后接着交待,他之前在金陵的时候,得到的命令是配合郑老板重现沧海辉煌,他负责将各地搜索到的破碎沧海遗稿或者过去沧海追随者写的札记送往临渊卖场,郑老板则负责验证真伪并加以完善,逆生,妄死,胜晚霞,玉螳都是在地宫中被重新拼凑出来的。只是,由于后期尸体实在太多,便将一部分尸体扔到乱葬场,没想到官府注意到了异常,引来了莫如歌,郑老板与莫如歌交锋失败,连带搭进去了整个大本营,沧海只来得及将知情最多的郑老板灭口,将他这个联系人转移。没了临渊卖场,沧海便分散了金陵残余势力,有的跟随浣柳派成员加入其他帮派,有的像他一样用新的身份潜伏在各地等候命令 。
“洛阳现在隐藏着多少你这样的人?”范衡皱眉观察着祥官的女子装束问道,很难想象洛阳的烟花柳巷中是不是隐藏着沧海的杀机所在。
“鲜花胡同的只有我一人,但别的尊者肯定提前在其他地方安插了别人,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后天武林盟主继任典礼上沧海会对林秋枫下手。因为我接到了武林大会之前必须撤退的消息,防止洛阳全城戒严成员无法进行后续任务。”
当范衡问起是谁给祥官下的命令时,祥官说出了熟悉的名字——柳五郎。
范衡一下子将祥官从地上提起,“他现在在哪儿!”柳五郎果然在洛阳,星彩坊的阿彩遇到的嫖客也是柳五郎,胜晚霞的毒便是柳五郎下的,柳五郎见阿彩一直没有死亡,便暗中让祥官调查是谁破坏了他的计划,最后将牧溪给钓了出来!阿一很早就叛变,牧溪的身份肯定瞒不住,要是拿牧溪过去的经历做文章的话……
“我上次见他是在披云巷一处人家。”祥官被范衡突然表露的凶相吓得声音有些发抖。
范衡缓缓松开了祥官的胳膊:“披云巷……那是衙门捕快聚集之地,柳五郎居然藏那里了!”要是洛阳捕快中也有沧海的卧底的话,林陌繁和刘知府那边都要彻底清查。
范衡给了兀鹫一个眼神,兀鹫心领神会的离开,这事必须马上向堂主汇报。
“柳五郎在沧海什么地位?”范衡在兀鹫走后接着问道。
“至少是五行尊者之一,但不是水尊者,我虽未见水尊者真容,但在金陵我听过她说话,是个年轻的少妇声音。柳五郎是男子,肯定不是我的直属上级,但他的权限不比水尊者低,他是这次洛阳破坏联盟行动的主要负责人……”
在祥官说出柳五郎躲藏的具体地址后,就被范衡一记手刀打晕在地,范衡嘱咐杜鹃做好警戒后便按照祥官提供的住址直奔而去,他不怕祥官算计他提前埋伏,他只怕去了之后彻底扑空。
只是,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当范衡赶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座空房,范衡不死心地在房间内到处翻找企图发现些蛛丝马迹,可正当范衡翻箱倒柜地时候,屋外忽然来了一批人,将范衡抓了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