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看见你》云舒棠

10、第 10 章

　　上午10:00 巴黎婚纱高级定制馆**

　　温宁推开鎏金大门，水晶吊灯的光晕里，李窕正被三个店员围着调整裙撑。象牙白缎面婚纱上手工缝制的珍珠折射出柔光，裙摆足有三米长。

　　"天，这得多少钱..."温宁小声感叹，指尖刚触到展示区的价签就被夏婉晴拍开。

　　"别问，问就是李叔叔给宝贝女儿的嫁妆够买栋楼。"夏婉晴挺着孕肚窝进天鹅绒沙发，"记得高二那年她家给学校捐了栋实验楼吗？就因为她抱怨化学实验室太旧。"

　　李窕转过身，头纱上的古董蕾丝随着动作轻颤："怎么样？Vera Wang今年高定，我爸直接飞纽约带回来的。"

　　"蒲乡首富的排面。"温宁笑着帮她整理蝴蝶骨处的褶皱，突然认出这片蕾丝，"这不是...高中文艺汇演你用过的那个桌布吗？"

　　"对啊！"李窕眼睛发亮，"我特意让设计师缝进去的。那年我们仨在后台分吃一包辣条，王一超偷溜进来给我送水..."

　　夏婉晴突然哽咽："死丫头非要搞煽情。"她抹着眼角，"早知道把我那件啦啦队服也裁一块缝进去。"

　　更衣室里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纱帘，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宁看着镜中倒影——李窕的百万婚纱，夏婉晴微微隆起的小腹，和自己无名指上沾的粉底液。高中毕业那年在校门口拍的合照，仿佛就在昨天。

　　下午2:30 周大福臻品旗舰店

　　经理亲自端着香槟迎上来："李小姐，您定的古法龙凤镯到了。"

　　天鹅绒托盘里躺着对沉甸甸的镯子，錾刻的牡丹花蕊嵌着红宝石。夏婉晴咂舌："这得半斤重吧？戴手上不得得肩周炎？"

　　"你懂什么，"李窕小心翼翼试戴，"这是王一超奶奶传下来的样式，他家非要按老规矩打新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偷偷让设计师把内圈刻了我们名字缩写..."

　　温宁正帮夏婉晴挑长命锁，柜台玻璃映出身后的情景——店员们交头接耳，不用听也知道在议论"李氏珠宝千金"的婚事。她突然想起高三那年，李窕躲在厕所隔间哭，因为有人说王一超追她是为了她家的钱。

　　"这条怎么样？"夏婉晴举起金链子，"够粗，符合暴发户审美。"

　　李窕抓起抱枕砸过去，腕间金镯叮当作响。三人笑闹间，温宁瞥见角落的耳钉柜——最简单的珍珠款，和裴清和衬衫上掉的那颗纽扣很像。

　　傍晚5:00 银座丽思卡尔顿美容中心

　　"确定要打？"美容师举着无菌穿刺枪，"左耳还是右耳？"

　　温宁攥着抱枕："有...有没有麻醉？"

　　李窕翻个白眼："当年帮我揍隔壁职高混混的勇气呢？"她亮出自己耳垂上七个耳洞，"看，这个还是你陪我去地下商场打的，二十块钱附赠一瓶酒精。"

　　夏婉晴突然指着窗外："那不是裴..."

　　温宁猛地转头，穿刺枪擦过耳垂带出一丝血珠。落地窗外只有喷泉在夕阳下闪烁，哪有什么人影。

　　"看错了～"李窕坏笑着递来酒精棉，"不过某人反应比打耳洞还激烈啊？"

　　美容师趁机按下穿刺枪，"咔"……的一声，温宁疼得掐住夏婉晴的手。镜子里，左耳垂上的白金耳钉微微……发亮，像突然被点亮的星。

　　"值得。"李窕给她看手机里的照片，"多适合你。"照片里温宁捂着耳朵龇牙咧嘴，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回家路上，温宁摸着小巧的耳钉。这疼痛比她预想的更鲜明，就像某些猝不及防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