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一曲禅音

72、毛毛雨、洒洒水、互相攀比给小费；傻呵呵、楞怔怔、颠憨装怂上条子

　　那日，黄老大听阿一将如何设法和乔家联手做原油生意说了一通。

　　黄老大听了，甚是吃惊，在心里嘀咕，阿一这小子是什么托生的？肚子里怎么这么多鬼点子？

　　想罢，对阿一说道：
　　“你小子天生就是个做买卖的料，混社会都白瞎了。”

　　阿一说：
　　“我哪有那个本事，这都是二叔的主意。”

　　黄老大听罢，将信将疑地看着黄老二，问道：
　　“老二，既然你早都想好了，为什么不跟大哥说？”

　　黄老二亦没想到，平素，自己很少跟阿一打交道，关键时刻，阿一竟将如此一桩好事扣到了他的头上。

　　黄老二尚未回过神来，便听黄老大问他话，赶紧挤出笑脸对黄老大说道：
　　“想法不成熟，没敢跟大哥说。”

　　黄老大依旧满眼疑虑看着黄老二，问道：
　　“如果让你挑头干这件事，你想和谁搭档？”

　　黄老二见黄老大一副不信任自己之表情，赶紧说道：
　　“如果大哥一定要赶鸭子上架，让我挑这个头，那就让阿一跟我做搭档。有他在我身边，我心里还有点底。”

　　黄老大听了，“哈哈”大笑，说道：
　　“眼光不错，挺会挑人。”

　　阿一听了，赶紧说道：
　　“干爹放心，我一定按您和二叔的意思干，保证不走板。”

　　几个人商量过后，黄老大便马不停蹄到市局去找治安大警察。

　　黄老大走后，黄老二把阿一单独叫到了一边，问阿一：
　　“你怎么突然把我给抬出来了？弄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阿一说：
　　“谁说二叔没准备？我说的这些，就是二叔的想法。只是二叔没好意思说出来，我说了。”

　　黄老二问阿一：
　　“你怎么就知道我想和乔家做买卖？”

　　阿一说：
　　“干爹是个粗人，三叔是个莽汉，只有二叔是个明白人。这年头，聪明人，谁不惦记做买卖？这还用我说？”

　　黄老二笑着说道：
　　“不怪我大哥喜欢你，你是真开事。”

　　阿一说：
　　“开事什么？没有二叔掌舵，我一个愣头青能干什么？谁能拿我当回事？以后，还得仰仗二叔关照。”

　　黄老二说：
　　“你放心，就冲着你遇到好事能想着二叔这一点，只要有你二叔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阿一说：
　　“谢谢二叔。我也一定全心全意维护你。”

　　是日晚，黄老大、治安大警察在紫光阁宴请化公司那个大胖子领导。酒过三巡，那大胖子领导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对着治安大警察说道：
　　“既然老弟说话，这件事包在大哥身上。什么乔四爷、乔五爷，我说话他敢不听？”

　　次日晚上，那哈尔滨之崩子果然跟在那个大胖子领导身后，来到了小银都歌厅。

　　历经近一个多月之冷清，小银都再度迎来了一个火爆之夜。江湖上三老四少听说黄老大在小银都宴请哈尔滨崩子，都想凑个热闹，看看黄老大被那个崩子挤兑得那么惨，怎么还有心思请他？也想顺便认识一下乔四爷家的人。

　　如是，小银都座无虚席。乐队激情满怀。歌手热情洋溢。花束和花篮不停地往舞台上送。不大会，花束和花篮便把歌手埋在了舞台上。

　　黄老大一看，时机已到，便给黄老二递了个眼色，黄老二手里拿着一打百元钞票走到台上，给乐队和歌手每人发了一百元小费。

　　那哈尔滨崩子见状，也走上台去，每人发了二百元。

　　黄老大又给黄老二使了个眼色，黄老二拉开手包，慢腾腾从一捆钱里抽出多半打，给乐队和歌手每人发了三百元。

　　那哈尔滨崩子看了一眼黄老大，一笑，从手包里拿出一捆钞票，走到台上，大手一挥，撕开封条，给乐队和歌手，每人发了五百元大钞。

　　发过小费之后，那哈尔滨崩子转身冲着客人一笑，说道：
　　“洒洒水了，小意思。”

　　小城之人头一次见有人给小费如此大方，暗自感叹，乔四爷家的钱就是厚，和人家相比，咱们这些土鳖就啥也不是。

　　这天晚上，那哈尔滨之崩子从小银都回到大世界后，马老三将腿搭在茶几上，嘴里叼根烟，坐在沙发上等着那个崩子。

　　见那哈尔滨崩子走进门来，马老三皮笑肉不笑问那崩子：
　　“玩得挺尽兴呗？”

　　那哈尔滨崩子一笑，坐在马老三对面，说道：
　　“一个大老爷们，还吃醋了？化公司领导请我去小银都。在小城，乔家也得靠人家领导吃饭，面子总还是要给。”

　　黄老三问：
　　“不只是听歌吧？”

　　那哈尔滨崩子说：
　　“你不问我，我还得问你。化公司那个大胖子领导想让我和黄老大合作倒腾原油，你说这事靠不靠谱？”

　　黄老三说：
　　“你贼尖溜滑，谁能整得过你？还用问我？”

　　那哈尔滨之崩子说：
　　“在小城，只有你是我铁子，不问你，我问谁？”

　　马老三听罢，心中暗想：他黄老大还想和乔家做买卖，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哈尔滨崩子逮着谁不骗？那乔四爷逮着谁不宰？就你们黄家那几头烂蒜，开个歌厅，弄个足疗子还对付，谁会做买卖？谁能斗得过乔四爷？既然你黄老大自己想找死，我就送你一程。你快点死，我也省心。

　　想罢，马老三笑着说道：
　　“你早说不就得了？别的我不知道，要说实力，在小城，除了黄老大，没人能做得起原油买卖。”

　　那哈尔滨之崩子听了，一愣，眉头一锁，说道：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你和黄老大是死对头，当着我的面，你还替他说好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老三说：
　　“我的意思就是，有你揉搓黄老大，我什么仇不能报？况且，你也能搂草打兔子，顺便整几个钱。你挣了钱，还能亏了我？”

　　那哈尔滨之崩子松了一口气，说道：
　　“这嗑唠的，还像句实话。不过，你也别太贪心。大世界歌厅你挣了多少钱？还想多挣？这钱都让你给挣飞了。”

　　马老三笑嘻嘻说道：
　　“谁还怕钱多了咬手？”

　　翌日，黄老二和阿一带着合同草稿便去了大世界。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之门，那哈尔滨之崩子看了一眼黄老二和阿一，心中暗想，这黄家是真没人了，怎么派来了这么两个怪物？

　　大的猴头八相，土得直掉渣。小的尚且有几分人模样，就是黄嘴丫子还没褪净。

　　见这二人递上来一份合同草稿，便匆匆浏览了一眼。

　　但见那合同里废话连篇，就是对乔氏企业一顿忽悠。

　　只有最后几条还有点实际内容，可连基本常识都不懂。换作任何一家企业，一单买卖，预付款80%已然高得顶天了，可这些栽楞，竟坚持要预付90%。

　　说其余10%作为质保金，只要原油质量没问题，三个月后结清。至于原油质量标准是什么，合同里竟只字未提。

　　那哈尔滨崩子看着黄老二和阿一以及那份合同，兀自窃笑，暗想：如此栽楞，打着灯笼都难寻，放过他们，老天爷都得笑话自己傻透腔了。

　　想罢，那崩子满脸堆笑，对黄老二和阿一说道：
　　“看来，你们还真有点诚意。我向集团领导汇报一下，你们回去等信，希望咱们能合作成功。”

　　黄老二赶紧点头哈腰说道：
　　“大兄弟多多美言，拜托，拜托。”

　　次日，那哈尔滨之崩子赶紧打道回府，跟总部领导做了汇报。

　　总部领导听了汇报，觉得小城之人太闭塞，好糊弄。法务部审了审那份合同，评审结论说，风险几乎趋于零，可以操作。

　　黄老二和阿一等了几天，那哈尔滨之崩子终于给了回信，让黄老二和阿一择日赴大庆，具体操作有关事宜。

　　阿一接到信后，心下估计，此番去大庆，一去至少几个月，便将东市场之盘子交给了张飞，让赵云到长途车站另行开了一个盘子。

　　安排好了之后，张飞和赵云便请阿一吃饭以为饯行。

　　席间，二人说道：
　　“我们哥俩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阿一哥。从今天开始，我俩生是阿一哥的人，死是阿一哥的鬼。不论什么时候，只要阿一哥发话，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是日，
　　吴哥告诉阿一，
　　师爷要请他吃饭。
　　阿一听了，
　　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道师爷，
　　为何要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