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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也很讨厌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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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时间渐进,在梁以微的督促下谢竹隅开始磨合,投入。
不得不承认,人是不好说话也冷漠但业务能力还是好的,余景宏告诉他多和伙伴交流除此之外没再说什么,覃遂年却有些血气方刚的不爽。
这种人真不知道哪里好,偏偏有人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梁以微帮他把掉地下的拨片捡起来,手指摩挲了下厚度。
那人伸手,连句道谢也没有。
覃遂年看见那把新买的吉他因为他不珍惜也开始松弦。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径直朝着梁以微吼,“你能不能争气点,他有手有脚不会捡吗?!”
梁以微被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在原地,谢竹隅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背着琴包去了后台。
“有次演出你请假了,他们两出了口角。”方磅礴走过去说,“阿年说话不好听,谢竹隅本来就喜欢冷眼看人又是他先挑起,谁都不舒服。”
梁以微回神,走到覃遂年旁边,“阿年,我只是帮个忙而已。”
但是覃遂年就是看不惯,他不明白,大家明明关系平等,为什么梁以微总是在讨好,无论好坏都在偏坦。
“这些天他拿正眼看过谁?梁以微,你都在做什么?”
她一时缄默,但态度已经表明。
她什么都不会说。
方磅礴把他哄了回去,走之前他告诉梁以微。
“谢竹隅的不好相处有目共睹,这样没有社交能力的人或许不适合这。”
梁以微回到后台,把东西收好,要关最后一盏灯时却看见谢竹隅站在门后。
他听见了所有话语,却依然面无表情。
“听见了?”
“嗯。”
梁以微说,“阿年就是这样,他靠自己的感觉认识人,别太在意了。”
“…。”
谢竹隅扯起唇,“你真蠢假蠢?”
梁以微也不急着走了,她为自己倒了杯酒,加了很多冰稀释。
“我明天辞职。”
“不行。”
谢竹隅陈述,“我已经很配合了,是你的同伴接受不了我。”
“是么?”梁以微咽下了一口酒,生辣的滚过自己喉咙,那时候她才发现,她也委屈。
“覃遂年不会乱生气,哪怕胖子不说我也知道,这场架是你先挑起的,为的就是辞职。”
谢竹隅淡淡看她一眼,见梁以微再抬手,他先一步把杯口覆住。
手背脉络清晰,指甲修剪圆润,他的手指很长整个矮杯都被他的手裹住。
梁以微不得不承认,谢竹隅的手真的很漂亮。
“嗓子还要不要。”
“谢竹隅,你对我有偏见。”梁以微抬起眼睫,看着他说,“你是因为偏见不愿意和我共事,要是你讨厌乐队,讨厌音乐,你的职业就不会是作曲家,你不会配合我们演出。”
“不是。”
“就是!”梁以微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脑子却想着他的那句话,因此仅仅是拿着,“不然新买的吉他怎么可能一天需要调那么多次,还有你手指也红了好几天!”
“你眼花了。”
“那你张手证明。”
“……。”
谢竹隅斗不过这个女人,自认倒霉,“给我也倒一杯。”
梁以微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后刚要动作却不受控制的倒在桌面。
“………”
这是她十八岁第一次喝酒,看惯了梁父梁母在酒桌上大杀四方的样子,误以为每个人成人之后都能那样。
阖眼最后一秒,梁以微还在说话,哪怕声音低的像呢喃,但对谢竹隅这种听力好的还是不在话下。
“我有你的秘密,你没法跑。”
“……。”她的脸埋在混乱的灯光下,呼吸浅浅有着自己的宁静,短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长了些,落在了淡红的唇瓣上。
谢竹隅看着那杯剩下的酒,玻璃杯的边沿有女孩的唇印,他转动了一下角。
把那杯酒喝完了。
之后梁以微好像颠簸了一下,她嗅到了好闻的气息,安稳的气息,于是靠的更近。
“谢谢你那时候救了我。”
“嗯。”
她轻的像纸片,他问纸片住哪户,纸片根本醒不过来。
谢竹隅此刻很后悔让她咽下去那一口,现在他恨不得掐住她喉咙让她吐出来。
时羽刚丢完垃圾,就看见梁以微躺在陌生男人背上顿时急眼了,半点不怵的就把饮料砸过去,大喊,“你这个流氓!”
谢竹隅肩膀被砸的生疼,而时羽活脱脱像个小英雄,一把将梁以微扯到自己身边。
面容不善,龇着牙。
“我现在就报警!”
“……。”谢竹隅心想,怎么梁以微身边全是这种货色,不是护着她的就是喜欢她的,这种人人缘怎么能好成这样。
“别打…。”
谢竹隅话还没说完,远处就穿来警车声。
“……。”
等解释完,时羽忙不迭地的冲他道歉,少年无动于衷,“醒了。”
“诶?”
没等时羽回头看,背后的人就已经把手指伸到眼前,难得大声。
“你凭什么误解我!”
月色下,女孩的眼睛水盈盈的漂亮,像湖水般泛起躁动的涟漪。
“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啊!都和你解释过了你为什么不听,你以为你是谁?我喜欢上赶着曝光你,要一份声纹检测都求我妈好久了!”
涟漪越来越大,那双漂亮的眼睛盛不下了,逐渐流落下巴。
醉酒后的熏红泛上脸颊,她大喊,“我也挺讨厌你的!”
时羽摸不清这人,也不清楚两人的关系,只知道自己刚刚还冤枉了人家,心存些愧疚,于是想捂住梁以微的嘴。
“别动。”
时羽止住了动作,看着面前的男生,神情依然冷淡,只是唇微微抿起,有些许弧度,不清楚是什么情绪。
“那你放我走不就好了,我讨厌你,你也不喜欢我,这样,你现在给老板打个电话,就说我要辞职劝劝她,让她同意。”
梁以微怔愣了下,“原来你可以说那么多话啊。”
“……嗯。”谢竹隅给她电话。
梁以微推开手机,“我没有留你,是老板自己的决定,她是人,选择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动摇的,我不能让她为难。”
“…。”
时羽先带她走了,上了楼电话才被接听,余景宏的第一句话就是。
“来辞职?”
“……。”自己的心思这么容易被看穿吗?
“嗯。”
“别想,我跟你讲,就冲梁以微这个人你我用定了!”
“和梁以微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余景宏大干了一杯啤酒,爽的直哈哈,“但是我有预感,信她总是没错的,谁让你被她缠上了。”
谢竹隅难得的烦闷,说到底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如此在乎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女生。
“她开不开心又关你什么事了?”
“诶,探讨老板私生活可不好,万一我暗恋人家呢。”
“不说为什么我现在就辞职。”
那边的女人意识清晰,她看着酒吧里三两抱在一团的男女,说,“谢竹隅,我从农村出来拼命打工就是为了自己有的选,可以走,但走进职场,我才知道,有很多时候你没得选,我以为我问梁以微她会极力反对我,劝说我让我别辞退你。”
“但她没有,她退了一步,交由我自己看自己选自己看,与其说我相信她倒不如说我相信你,谢竹隅你的业务能力应该不止那么一点吧?”
“…晚安。”
余景宏没想到自己能在谢竹隅口中落到这句话,有些顿住,却又扯唇开口,“来接我?”
电话挂断了,谢竹隅看见两人上楼,有一盏灯开了。
亮的温暖,自己肩膀却一阵阵的疼,他走出那条胡同,医生说没大问题,休养两天就好。
在余景宏那他也成功请到了病假。
但时羽那边就没那么顺利了,梁以微吐了大半夜,最后只有胆水,不仅如此,体温还在升高。
幸好时羽照顾她生病习惯了,在她来以前就准备的药,喂下去也总算好了点。
等梁以微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时羽说了醉酒后发生的事,梁以微恨不得撞死自己。
打好关系怎么能把讨厌说出来。
她生无可恋,“羽毛,换个话题。”
时羽的心也凉了半截,抱住她开始嚎,“我们不是说话除非对方死否则不能喊对方讨厌的外号的吗?呜呜呜以微你不要死呜呜呜。”
“没,我没死,我就是…郁闷。”
时羽止住了声音,问,“郁闷什么?”
“说了违心话。”梁以微垂下睫毛,“我其实不讨厌他,我觉得他是个挺不错的人,就是对我态度不好,但也是有原因的,更何况他还把我背回家了,怎么也不能这么说。”
“……。”时羽想到那个男生的反应,不在乎的摆手,“你想多了,那个人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挑唆你帮他辞职呢。”
“好吧。”梁以微问,“那他成功了吗?”
“呵,没。”
凌晨五点,正是睡不够睡,醒也难清醒的时间,但她们还是聊了很久,直到时羽说起自己最近销售上的事。
梁以微才开口,“你们平时怎么和顾客打交道的?”
“就…真诚待人嘛,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跟人相处就是要纯粹点。”时羽说,“这还是从小跟你学的呢。”
“是吗?有这奇效。”
“……。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朋友都愿意维护你?”
梁以微承认,不过也说,“但好像,我对谢竹隅就没那么真诚。”
“为什么?”
……可能是憧憬那么久的偶像突然出现,总觉得自己要怎么怎么做才算好,反而忘记自己之前怎么与别人相处了。
明明只要坦坦荡荡的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诶呀,要是你想让他不那么讨厌你,就多多和他相处下呗,要是相处完他还是那样那我觉得你们可能不适合做朋友,莫强求。”
时羽奉告到这,七点半,她出门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