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来莫往》大旨

11、韦氏

　　却说等赵州赶在佛诞日回寺时，山上冷清一片，“真是好周密计划，让我想想江湖上怎么说，奥对了，阮康不计前嫌改邪归正，在八大怪人围攻之下，派出徒弟相救，嘘别说话，还有甚么永福寺秃驴被蛊惑，反成阶下囚”，赵州道“大哥，你听我说”，瘦长个子道“你说，你说，只怕那尸虫本是给我准备的，倒是便宜了拐子”，赵州攥紧拳头道“大哥，你我关系非得如此说话吗，你明知道我根本无害你之心”

　　“够了，当初我就说族内不该把机会浪费给你个废物，若是我阮康不说现在还不知长相，早不知死多少次，不过也好，上次八大怪鬼试探，说明阮康实力与从前不相上下，这倒更有趣了，上次派出去的蜘蛛可有消息”，赵州道“还未入洞就被发现，回来不到片刻就不行了，当家的可否劝劝族长，那些孩子还小...”，“哼，死士而已”

　　“大哥，你我难道不也是死士吗”，两侧粗树干被根通体黑红长鞭拦腰闪断，“再敢妄言，这就是你的下场，还站着作甚，等着我把人给你找到”，赵州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出手那孩子约莫十二三岁，心机不像长相般普通，尤其双眼极其明亮，若是碰上家主切不可掉以轻心”

　　破寺藏在山林中，白笙没花多长时间就抓到窝野兔，个头不大充饥足矣，几只兔子扭动不停，白笙道“要不是刮这般风狂，大家伙早跑没影，倒是愿意等你们几个长大，对不住只能委屈你们今晚给大魔头补补”，刚出林子，地面多出两条车辙印子，“糟了！有人朝那边去了，前辈！”，白笙飞跑回寺门口，只见匹黑髻肥臀红棕骏马立在一旁，马车帘子掀挂起，半禅房大小车厢内整齐放着几个厚垫子，寺门半闭

　　白笙闭气轻快爬上断墙往里探头，禅房散出的萤亮烛火打破黯黑院子，白笙不及细看，忙落入院中，谁想脚下却是湿滑，一屁股栽摔地上，只听有声道“果然有人”，就见禅房内烛光晃动，跑出两人，照着墙角劈来

　　“叮”，冷不防剑戳墙面，划拉出阵阵火花，猛照见二人绣着牡丹样式衣角，“兔子？这荒山废庙的，死驴血腥招来的？”，另一人道“罢了，自己吓唬自己，早知道把死驴拖出去扔远些，再别招惹些山中野兽，哎比起这事，谁能想到剑冢那小子居然连门主面子都不给，咱们回去可如何交代”，“还能怎么交代，那可是飞泉鸣玉剑守剑人”

　　“咱又不是要剑，门主送拜帖，可居然连山谷都不曾踏进半步”，“咱哥两说来也是运气好，据说那守剑人残暴无比，有人未经同意进谷，竟被乱石活活砸死，没进去也无所谓，反正咱东西送到任务就成，先休息，师叔会沿着信号找来，到时候咱就能借光睡酒店了”

　　檐顶上，白笙盯着被扔出寺倒地的瘦驴，引气向丹田，悄声踩地，握住根粗木枝，弯腰踱到窗下，透过破窗纸，只见灯下两人抱剑和衣闭眼躺在床上，屋内并无阮康身影，白笙这才放心，靠着矮墙又蹲了片刻，高低起伏呼声没一会就响起，白笙拾了颗石子砸入内，烛火呼扇几下就灭了

　　寺庙木门早已松动，轻轻一碰就开个大半，白笙贴墙往里慢移，内力移推至左手，月光斜打在长剑上，起伏胸口看的分明，突然背后寒毛冷飕，原来穿堂风打身后路过，白笙吓得浑身一颤紧贴墙面，暗道“这两人和我并无深仇厚怨，我竟想杀人，定是和大魔头在一起久了，动不动就是打杀，还是先找到前辈再说”，刚准备转身，突然温热洒面，浓重血腥塞鼻，白笙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发软瘫滑地上

　　“果然是废物”，烛火上下跳动，白笙盯着红芯眼前昏花，两颗冒着热气头颅左右滚落在腿边，“啊！”，“蠢货闭嘴，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白笙使劲推着捂住自己嘴的手，阮康低声道“有人来了，此人内力不输于我，只怕来了必能发现端倪，别忘了我死你也活不成”，看着手下人脸色青白，阮康抽开手，白笙对着边上猛吐酸水，“拉...拉我离开”

　　阮康提起白笙回到紧挨着的大殿，“为何要杀他们！”，阮康扔下人环顾四周道“我不杀他们这会死的就是你了，你那点本事还想杀洛阳韦氏弟子，他们早就发现你了，若不信你可以回去看看他们剑在鞘内还是在身下”，白笙一想起那场面，拨浪鼓般摇头，边颤手擦血一面呕道“我们无冤无仇，他们怎么会害我”，阮康站在侧边罗汉像下接道“哼，那你又为何进屋”，白笙道“我气不过他们杀了小毛，前辈刚才你在哪里？”，阮康伸手除掉罗汉身侧蛛丝道“出发前我既然说过不乱杀人，自然是隐在此处，不然那两小子早喝汤过了桥，来了！”

　　白笙脖子又是一紧，凌空扑腾着腿被抓带到罗汉身后，刚稳住身子，院门口传来马嘶声，有声音紧跟道“星儿，辰儿，快出来，看看师叔给你们带了甚么好吃的...啊！”，隔壁屋檐被大力贯穿，月光斜撒进殿内，正好照亮低垂慈悲弥勒脸，“是谁！是谁”，狂吼响彻寺院，白笙只觉得耳边潮湿，紧接着嗡鸣声不止，阮康嘴巴张合却半字也听不见，白笙指着耳朵道“你说...”，瞬间面前罗汉碎片散开，阮康抬双臂接住迎面一掌，“前辈！”

　　两人在殿内追影缠斗，眼见阮康面色越发惨白，被对面老者击拍进阴影，白笙耳朵略微清明，只听见老者吃痛般叫出声，看着泛青紫的手掌惊道“魔头是你！妄想给我打入蛊虫”，暗影似乎向前扩散些，白笙大喊道“小心！”，老者猛点地退后撤回数步，双手猛拽住白笙脖颈道“耍阴招，我拉你徒弟一起走”，黑影潮涌退入角落，阮康眯眼打坐在佛像下，白笙只觉腹部猛地刺痛几下，颤抖道“老伯伯，我不是坏人，看我掌心，我也是被她逼的”，老者道“你中了蛊虫？我那两个徒侄是不是她杀的！你如实说，我自不会伤你”

　　白笙指着脖子道“伯伯，你先松开些，我浑身经脉逆流，跑不掉的”，那老者搭脉一模，才放开手道“我乃洛阳韦氏陈真长老，你不用怕，大可放心，我那两师侄到底怎么死的！”，白笙道“伯伯，一进院子...”,老者凑近道“你说甚么？大些声”，“伯伯，进院子看见死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