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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说亲 ...

  •   凉风舒爽,已过半月,院门从外拉开,两道身影前后脚将背篓放在墙角,李平从厨房探出头道“今秋雨水多,晒得草药可莫敢忘了盖”,李志扣住已经和自己个头平齐少年肩道“小叫花子听见没,一会吃完饭赶紧把雨布盖上”,白笙反手拽住李志肩头,猛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胳膊顶住脖子道“谁去盖?”

      厨房油声溅的噼里啪啦,李平高喊“你两小子还不赶紧抬桌子,尽胡闹,还有一个菜马上好”,院内两人互相对视,白笙忙起身,跑到屋内拿块油布道“看这天雨就要下,我还是先去盖布”,李志抢过道“你药材还没认全,不知道盖哪,还是我去,爹我就不...”,转身见李平握着焦头锅铲怒冲来,“不....爹我肚子饥很,咱今吃啥”

      再转眼,白笙已经搬着桌子往院子放,“李哥,你看看你,叔辛苦给咱做的饭,咋能天天不着家,光吃刘西施家馄饨呢,李叔你说是吧”,李平举着锅铲就敲“爱吃馄饨是吧,好么,这几日老子顿顿给你做让你吃个够”,李志抱头到处躲“爹你别听那叫花子胡说,没有的事,救命烧得很,救命啊”,白笙乐的在一边端起稀饭猛喝口,“爹,你看那叫花子吃了口你的饭脸都绿了,快打他啊!”

      借李志的光,几人吃了整整三天馄饨,两人硬是把地翻了两遍,追着太阳腾换几处地方,才慢慢往家挪,李志摸着肚子道“都怪你,现在闻到虾皮就害怕,浑身上下比脸还干净,本来还想着给爹新做身衣服,这下也算了,自从娘走后,爹就这两身衣服来回换,那胳膊肘上的洞都能套头了”,白笙少见的垂头没接话,李志猛拍脑袋,停下身拉过白笙道“白笙我不是那个意思,俺娘原来不顾你重伤赶走你...”,白笙回道“说甚么呢,我是在算时间,李叔应该从刘西施家回来了吧”

      李志惊道“爹去刘娘子干啥?我不就吃了几碗馄饨,又帮刘娘子家除了三亩地,莫不是被爹发现找人问话去了!我得赶紧去拦住”,白笙忙拉扯回飞跑的人道“李叔给你提亲你也要拦住?”,李志踉跄扑坐在地上“提亲?提什么亲?”,“看你呆样,谁看不出你喜欢刘娘子,难怪李叔这几日心情好,竟是傻子开窍”

      李志愣着红涨面皮,又狠拍自己几下,嘴角笑咧到脑后,猛起身扛抱起白笙蹦跳“白笙我好欢喜!我要好好孝敬我爹!顿顿吃馄饨都行!”,白笙忙跳下地连连摆手道“你爱吃都让给你,我绝对不抢,隔壁包子铺胖丫头我看也经常请你吃包子,又是给你送猪蹄,原来你喜欢的是高长身形的姑娘”,李志笑着挠脸道“其实俺也不知道,第一次去吃馄饨走的着急忘记给钱,她当我吃白食,扯住我骂了一顿,反正后来就牵挂上,嘿嘿,俺也不知道咋说,反正每次想她能把三亩地翻上好几遍也不累”

      李志婚事定在下月十五,临街二层院房内,处处在翻新装点,今日饭点过了快两个时辰,李平才珊珊回来,白笙忙摆好桌椅道“叔,别找了,李哥今日不知道要打碎几个馄饨碗才被骂回来”,李平从房里出来,手上拿了套平日没见过的白瓷酒具,给白笙倒碗酒苦笑道“我不找他,咱喝,这臭小子,还没娶上媳妇就忘了爹,笙儿你是个好娃,这是专门给你买的羊肉包子,一路揣怀里你先吃着”,白笙三两口吞下一个,将剩下两个放到卓子中间才道“叔吃完饭我给你揉揉腿,你那腿最近不又开始疼了”

      李平连喝三五杯才道“不妨事,骑驴也不累,笙儿,咱这房子离镇上又远又偏,早起去镇上本想着给咱爷俩都订身新衣裳,谁想听说那永福寺竟然没落了,半月前甚么佛生日只有佛气没人影,说书的孙歪头胡扯半天,尽说啥永福寺和甚么女魔头有联系,坏了名声,来咱爷俩碰一个”,满口下肚,又满斟杯,李平猛地将酒杯扣在桌上,抹把脸继续道“咱爷俩也算相识多年,我就直说了,笙儿你性子好,在哪里都能适应,老汉对你打心眼里喜欢,可你志哥不一样,从小老实巴交,他娘没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他能平安健康就行,白笙,过去的事情我从来没问,也不让你志哥乱说话,就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屋里你姐姐脉象瞅着也快醒了,笙儿,权当我这没用老汉倚老卖老就直说了...”

      门窗被风刮得乱响,白笙不小心碰落土瓷杯,身上的酒渍圈圈往外扩散,“李叔无需多言,今夜就离开”,李平忙道“不着急,笙儿我不是现在就赶你走,等你姐姐醒来...”,白笙转脸看向内屋打断道“李哥心里藏不住事,别告诉他,活血化瘀药膏我多加了二两丹参,你那腿用着应该合适”,“哎...造孽造孽!”

      晕月高悬,院子木门轻响,又扣上,没片刻廊上烛火移动,李平看着门外地上崭新布衣,长叹口气“作孽啊,好好个孩子,为何非得选条歪路”,说着要抱起衣服,却见衣角盖着个粗木盒子,李平忙蹲下身,手忙脚乱抓紧滑落衣服,失手又掉了蜡烛,在呼扇几点光中照见,木盒里铺堆叠齐整的铜板,“作孽啊!”

      出了荔镇往东一百多里地,白笙托服起驴车上偶尔清醒的阮康,喂着喝些水,“小子,到哪了?”,白笙看向来路估摸道“出镇子已经三天,约莫还得个七八天才能到南教”,阮康躺平道“若是五天没到,你的心肝脏脾就等着喂我宝贝”,白笙腹内猛扯动几下,忙闭气压制才缓了片刻,“前辈,我以为我们算有交情”,肠胃狠劲扭曲,“啊,前辈饶命!”

      “和我有交情的人怕野鬼都当几年了,只怪你小子没用,竟让老娘又醒来”,白笙滴汗道“你说的送你回南教就把大虫取出来,前辈你响当当大人物不会耍我这没用小子吧”,阮康只觉嗓子腥甜暗想:没想到当年我元气竟伤成这般严重,只是传输内力就难以缓过,眼见白笙斜眼望来,才道“我昏迷前自封经络,但如今回阴功外泄,指不定招惹些臭鱼烂虾之辈,你要是想活就打好精神,星夜赶路,少问些没用东西”

      月挂高顶,白笙赶车朝南行进,“这月高风黑夜,前是荒山后有恶风,小毛啊小毛,你看看困得都歪脖子,那就听你的,找个地方睡上片刻”,北风略过,又行进约莫三五十公里,老远望见坍塌的残损破墙,连绵围绕座建筑,近了才看清又是朱墙灰瓦一座荒废破庙,听得寺内风声顺畅,毫无阻滞,庙外廊檐下吊着歪斜门匾,烫金字都昏了,写着“光月寺?”

      “哼”,白笙转头道“前辈,咱们在这休息一晚再走吧,刚好也该给你换药了”,阮康盯着寺内道“既然你这么想留,如你所愿”,白笙忙将驴车拉进院子,只见满院黄沙盖面,院子里尽是老鼠屎尿,主殿佛像被蛛丝层层严实裹住

      白笙探头往有门锁的房子内望喜道“前辈,今晚有床睡,这锁好硬实”,阮康正在扫视院子,闻声道“气返丹田,以形削铁”,白笙忙照口诀左手下劈,门锁成了大小两半,白笙举起手惊道“徒手削铁!我竟然这么厉害!”,“蠢货,出手必击致命处,如此近距离都能打偏,别人可不会给你机会”,白笙一面点头边进房内,只见铺盖被褥齐全,他抖落灰尘眼见着能睡人,才将阮康背进来,自出去寻些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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