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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罪人 ...

  •   短发女孩心有余悸地抱紧怀中的人,感激不尽:“谢谢,实在是谢谢。”
      看向五人手中手里拉着的行李箱:“你们刚来这吗?这里太偏了,不太好找住所,来我家住吧。”
      时黛潇洒地拉起行李箱,丝毫不管其他人的决定:“谢谢,我们刚好要找地方住呢。”
      女孩家里很大,一人一间房都分得下去,时钦睦被金碧辉煌亮瞎眼,夸张的靠在度南砚肩头,手盖在额头:“小砚,哥是不是瞎了。”
      度南砚耸肩,把肩头上的人抖落:“没见识。”
      夜晚渐渐降临,雷电将黑色的世界照亮,雨水在雷电的吹动下,下起狂风暴雨。
      雨打在透明的玻璃上,清冷的面庞印在窗的另一面,安涉站在窗前,平时束起的长发此时垂在背上,房门大畅。
      他的房门总是开着,不会关起来,过去的伤害已经烙在他的心里,他在梦里被绝望抱住,逃不出。
      淹死在绝望的汪洋里。
      原本黑压压的天变了色,仿佛血液滴在中间,猩红蔓延开,连着透明的雨滴也泛着红,将玻璃窗染红,白线从窗上冒出,安涉侧身,白线落空,由这面墙直挺挺插进对面的墙里。
      余光的动静让人一惊,女孩被细线穿透,悬在空中,脸颊两边皮肤被破开,露出内里的血肉,甚至随着讲话的幅度化成碎肉,一堆又一堆地掉在地上:“抓住你了。”
      声音根本不是白日的稚嫩,倒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在这张本就奇异的脸上更显诡异。
      大抵是被怨灵附身了。
      手向前伸,在指尖细线绕着手指,尾端没有支撑竖立在那里,手指隔着距离点在安涉身上:“来陪我玩吧。”
      藤蔓穿过女孩的身躯,女孩微微低头,看着被刺穿的身体,惨白的脸更加苍白,悄然一笑:“哥哥,要听话。”
      幼小的身躯向后移,血液留在藤蔓上,安涉追上女孩。
      在走廊,其余几人一个接一个跟上来,女孩飘的快,却在三楼一个小房间前停下来,朝几人看一眼,消失不见。
      安涉打开门,房间里,墙面冒出的白线将长发少女高高悬起,白发少女俨然已经是一具尸体,没有呼吸。左手手臂上根本没有肉,只剩下森森白骨和五人打照面。
      白线牵起长发少女动作,白骨抓着香,一步一步走向墙上的照片,柱香插进灰里。
      墙上的照片很模糊,看不清面庞,只知道那是个女子。
      长发少女又跪下,重重地磕头,一次又一次,只剩下长发少女的磕头声被放大少女大概已经磕了很多次,额头邹邹巴巴,嘴里念叨,不带感情,像是傀儡,没有舌头的她什么都说不出,在她脸上,有被人用刀刻下的、赤裸裸的罪人两字。
      骤然回头,身体还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动作,看向门口的人,笑的癫狂。
      墙上的照片也显出原形,俨然是女孩的姐姐,照片上,短发少女笑的温柔,红色的血液从眼里落出来,细线砰的将门关上。
      再次打开,里面平静一片。
      床头上的短发少女还在笑,对着房门的人,时黛拿起照片,在照片背面,笔墨歪歪扭扭:我会为你报仇,请为我祈福吧,我的福星。
      几人对视一眼,这个夜晚没人说话,最吵闹的时钦睦也被拔了电池,眼睛紧紧盯着那些字。
      声风靠在门框上,手扣住那张照片,一言不发。
      还是度南砚先开口:“哥,你今晚就去我那住吧。”
      从早上的玩笑话后,他也接受了这个称呼,一直哥哥哥地叫。
      安涉刚准备拒绝,时黛按住他的肩膀,叹口气:“这样也好,你先去和南砚睡吧。”
      度南砚的床上铺着安涉送的毯子,安涉躺在一边,眼睛盯着墙,时间一点点流失,对于他而言,若不是困极了,绝不会睡,尽管经历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痛极了,没人会因为被一把刀扎了很多次就不会疼。
      安涉睁着眼,看阳光爬上山坡,感受身边人悠悠转醒。
      楼下人都聚在一起,女孩不像最晚的模样,懂事地坐在短发女孩的身边,短发女孩依旧温柔地笑。
      度南砚盯着安涉扬起笑,这是他第一次见那个冷淡到极点的人笑,他原是以为无论如何安涉都会继续保持他的冷脸,安涉伸出手,轻柔地抱起女孩:“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女孩抱住安涉的脖颈,头靠在男人肩上:“我要和姐姐出去玩。”
      “是吗,”安涉又看向沙发上的少女:“还不知怎么称呼你。”
      沙发上的少女声音很淡,把妹妹从安涉怀里接过来:“我叫康纳冥,这是我的妹妹康吴妍。”
      康纳冥将人放在地上:“几位要不要一起?”
      时黛打个哈欠:“不了,我们打算自己在周围逛逛。”
      少女也不客气,带着妹妹走出家,身后安涉收起自己的笑脸,时黛也一改刚刚的困意,五人走向昨晚的房间。
      房间里,明明被扣反的照片此时,树立在桌上,朝门口方向看。
      声音在他们踏入房间那刻响起房间里,明明被扣反的照片此时,树立在桌上,朝门口方向看。
      声音在他们踏入房间那刻响起,旧时代的磁带录音机摆在角落,少女惊恐的声音闯进耳膜。
      尖叫着,夹杂其他人放肆的笑,将少女的恐惧放大。
      倚在门框上的声风开口:“是康纳冥。”
      康纳冥被踹翻,尖叫消失,换上轻微的哭泣与求饶:“放过我,我不会了,对不起。”
      那群人还是没有放过她,巴掌扇在她脸上,恶劣笑刺穿康纳冥的灵魂:“错哪了?”
      布料摩擦,康纳冥抓着一人的衣角,:“哪都错了,别打我,不要。”
      没换起谁的怜悯,声音在这戛然而止。
      桌上照片的女孩仿佛卑微地垂下头,长发垂在身前,安涉拿起桌上的纸张。
      一张病检报告,姓名列的康吴妍对上年龄的十七岁,懒散地趴在安涉肩上地度南砚倏地直起身,众人血液凝固,冷意在狭小的空间里窜来窜去。
      十七岁的年龄压在如今的康吴妍的身上饶是谁都想不到。
      纸张被叠起来,度南砚亦步亦趋地跟在安涉身后,银白的长发跟不上主人的动作,落后在空中,安涉的声音被带到身后,砸在度南砚脸上:“去这个精神病院。”
      空气里弥漫尘土的气息,踏进大门,土地开始晃动,白线又四面八方涌出来,缠上人们的四肢,没来得及碰上就被藤蔓切断。
      石块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挡住人们前行的步伐,白线抓起石块砸过来,原本石块的位置出现一个本子。
      安涉没来的及动作,度南砚翻过面前的大石,长臂一伸,本子落在他手中,转头看着安涉,白线似是被夺取珍宝,飘向度南砚,安涉被眼前人的笑晃住眼,伸手接住度南砚,藤蔓像堵墙挡住了白线,度南砚靠在安涉肩头,粗重的喘息响在耳畔。
      五人蹲在石块下,白线晕头转向地找了半晌,最后一下大力地拍在门上,安涉双手围在度南砚腰上,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拥抱他,察觉肩上人由喘息变成轻笑,下巴微微抖动,像傻子。
      视线重新转回日记上,日记的内容被放在视线里:
      四月二十日,大雨,今天下了很大场雨,我找到工作了,好像也没那么伤心了。
      四月二十一,阴,院里有一个小女孩,很乖,不喜欢讲话,但是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给了她一颗糖,她很高兴。
      四月二十二,阴,院长的女儿叫我做了很多事,她很讨厌我,热水很烫,皮肤都红了,我不能哭,好讨厌。
      四月二十三,阴,她打了院长女儿被关起来了,我给她送饭,她没吃。她说她姐姐来接她了,我说不了话,我是个哑巴,我看着她,眼睛里应该都是心疼。
      四月二十四,她们说她幻想出了个人,精神分裂吧。
      四月二十五,今天很安稳。
      四月二十六,院里死了人,手臂和腿都被拆开,右手不见了,她的右手最好看了。
      ……
      五月四,死了很多人,有的人没了腿,有的人没了手。
      五月五,我要辞职,这里好恐怖,我不想死。
      五月六
      我走不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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