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二十九回 分净污郭芙生嫌隙 ...
-
第三十回分净污郭芙生嫌隙，合两派丐帮成一统
上回说到郭破虏回来，黄蓉决定趁此机会，传授给郭襄俩姊弟《九阴真经》，郭襄获益匪浅。郭府为耶律和举办弥月庆典，众宾纷纷前来道贺。
郭芙喜诞麟儿，耶律齐兴奋莫名，郭府上下高兴万分，更喜的是郭芙初为人母，竟露出少有的母性温柔，火爆平脾气开始稍稍收敛，也变得矜持贤淑，通情达理了。饶是如此，郭芙出言无状的风格由来已久，一时之间难以改变，也因此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弄得耶律齐下不了台。
原来丐帮弟子分为净衣派和污衣派。净衣派和污衣派的区别也只是在衣着、服饰的不同而已。净衣派的弟子衣着华丽新鲜，他们要求来抱耶律和，郭芙尚能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当丐帮的污衣派的弟子怀着万分崇敬的心情来抱耶律和时，郭芙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大愿意，嘴里说出不干不净的话，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气。污衣派子弟忍气吞声，看在前帮主黄蓉和现任帮主耶律齐的脸面上，没有当场发作，私底下却是颇有怨言。耶律齐看在耶律和的份上，没有过份苛责她，倒是黄蓉看不过去，数落过郭芙多少次，要她拿出帮主夫人的海量来。郭芙却是依然故我，
这一日，污衣派的梁长老来到郭府，耶律齐带着他来到房里。
"恭喜夫人喜得贵子。"梁长老搓着手，笑得满脸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两步，枯枝般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让老朽抱抱小少爷可好？"
郭芙看见梁长老鹑衣百结，发须上都沾满了灰尘，心中顿时老大不喜，嘴唇翘得老高，自己紧紧抱着宝贝儿子，有句没句地哼着小曲，哄他入睡。梁长老几次伸手过去想抱一抱耶律和，郭芙总是转过身去，然后用力掐着小孩子的臀部，弄得宝宝哇哇大哭。
郭芙自言自语道：
“和儿一天一个脾气，现在怕见生人，娘还是陪你去休息啊。”
梁长老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耶律齐见状连忙打圆场："梁长老是我帮功臣，不算外人。"他说着就要去接孩子。
"我说了不行！"郭芙突然拔高了声调，怀中的婴儿被惊得小脸一皱，哇地哭出声来。她连忙拍哄，眼角余光却瞥见梁长老袍角沾着的泥点，顿时嫌恶地别过脸去，"这孩子娇贵，受不得腌臜气。"
房间里霎时静得可怕。梁长老的笑容僵在脸上，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慢慢垂了下来。耶律齐的脸色由红转白，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梁长老和耶律齐干坐在房间里，郭芙则边摇边抱着耶律和往内室走。梁长老十分忿怒，但看见耶律齐也是颇为尴尬，也就原谅了郭芙的无礼，讪讪地准备退走。
"芙儿！"黄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今日穿着素雅的藕荷色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却自有一番威严。方才的对话显然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中。
郭芙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她突然在儿子屁股上掐了一把，婴儿顿时哭得更凶了。"和儿要睡了。"她丢下这句话，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转入内室，留下满室尴尬。
黄蓉的指尖在茶盏边沿轻轻摩挲，青瓷映着她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梁长老，"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耶律齐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老身教女无方，让您见笑了。"
梁长老连连摆手，破旧的衣袖随着动作簌簌作响："是老朽唐突了。小少爷金枝玉叶，原该……"他的话突然哽在喉头。这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一辈子的老人，此刻竟像不知从何处说起。他起身叹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
“有丐帮弟子私下议论帮主夫人嫌贫爱富，老乞丐还以为是别人道听途说，造谣中伤。从这几天帮主夫人对老丐的态度来看，果然有此分别，所言非虚，也难怪别人私下议论了。”
耶律齐一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碍于黄蓉在旁，没有发作。
黄蓉也是颇为尴尬，于是劝道：
“梁长老，只怪我从小娇惯于她，芙儿有失家教，让丐帮蒙羞，此乃老身的罪过。”
说完，起身给梁长老施了一礼，梁长老见状，急忙站起来避开，正色道：
“老乞丐言语冲撞，没有冒犯黄老帮主和耶律帮主的意思。”
郭芙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说道：
“梁长老乃丐帮元老，前帮主和现任帮主不敢冲撞，那是不把我郭芙放在眼里了？”
黄蓉喝道：
“放肆，梁长老乃丐帮三朝元老，连你娘和你爹都要敬他三分！你倒好，摆起千金小姐的谱来了，竟敢如此对梁长老说话？”
内室的珠帘猛地被掀开。郭芙红着眼睛冲出来，怀里的孩子像件物品般被塞进耶律齐手中。"我不配当这个帮主夫人！"她的眼泪冲花了精心描画的黛眉，"你们另请高明吧！"
梁长老突然跪了下来。这个曾经单枪匹马闯过金兵大营的老英雄，此刻竟对着耶律齐怀中的婴儿深深叩首。"小少爷天庭饱满，必是大富大贵之相。"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老朽……老朽能摸摸小少爷的脸蛋，此生无憾了。"
耶律齐慌忙去扶，却被梁长老躲开。老人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手，这才颤抖着触了触婴儿的脸颊。一滴浑浊的泪砸在青石地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老朽这一生，受过无数白眼。"梁长老笑着站起身，破旧的衣袍在风中轻晃，"今日得见黄老帮为我等卑贱之辈主持公道，值了。"他转身时，佝偻的背影仿佛又老了十岁。
黄蓉望着梁长老离去的方向，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清脆的声响惊醒了呆立的耶律齐，他怀中的婴儿却奇迹般地止住了哭泣。
"娘！"郭芙惊呼。
"这一巴掌，是打我自己教女无方。"黄蓉的指印在白皙的脸上渐渐浮现，"我黄蓉聪明一世，却养出个势利眼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