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郭靖协防坐镇襄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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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郭破虏在蜀地屡建奇功，消息传至襄阳，郭靖、黄蓉闻之，心中甚慰。郭靖虽年近六旬，却仍精神矍铄，每日协助吕文焕整顿军务，操练士卒，毫不懈怠。黄蓉见他如此辛劳，既心疼又无奈，只得时常提醒他莫要太过操劳，以免惹人猜忌。
这一日，襄阳城校场上，郭靖正亲自指点士兵练习四师傅南山樵子南希仁的“南山掌法“，以增强近战搏杀之力。只见他双掌翻飞，劲风呼啸，围观的将士无不喝彩。吕文焕亦在旁观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堆满笑容，上前拱手道：“郭大侠武功盖世，有您坐镇襄阳，蒙古鞑子必不敢轻犯！”
郭靖收势站定，抱拳回礼：“吕元帅过奖了，郭某不过是略尽绵力。”黄蓉在一旁察言观色，见吕文焕虽表面恭敬，眼神却闪烁不定，心中暗生警惕。
黄蓉心想，靖哥哥一大把年纪了，还是那么满身血气之勇，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劝慰道：
“靖哥哥，你是江湖中人，对朝廷来说，你并没有一官半职，只是吕文焕的布衣客卿。襄阳城将士虽然听命于你，只是慑于你的威名。如果你总是这么喧宾夺主，那就显得太不通时务啦。”
郭靖心里一惊，说道：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层关系？只是吕将军经常问我。如果我不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恐怕有负孟元帅的重托。”
黄蓉笑道：
“靖哥哥你真傻得可爱，别人问你，你就以为他们不懂啊。他们毕竟是朝廷委派的封疆大吏呢，没有三两三，哪能上梁山？他们问你，只不过尊重你，有时候你好心好意地说了，他们也许不会买你的帐。”
郭靖闻言，沉吟了一会儿，老实承认道：
“蓉儿你真是女中诸葛，确实是这样，前两天吕将军问我怎么才能使襄阳城固若金汤，我建议他加固城墙，他当时十分赞同我的观点，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呢。”
黄蓉嗔笑道：
“就是嘛，他们不忍心反驳你，孟子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墙高万丈，只能挡住不来之人，城墙再坚固，如果守城的将士不团结，也会很容易攻破的。”
郭靖点头赞道：
“就是啊，上次襄阳失守，就是因为襄阳城南北军不合。”
说完又奇怪地问道：
“蓉儿，孟元帅甚么时候对你说过这句话啊？我怎么没有听见他说过？”
黄蓉一听，大笑道：
“甚么孟元帅啊，你的心里就只有孟宪元帅一人啊，这个孟子是战国时期的人。”
突然，她想起了自己还在年轻的时候，被裘千仞的铁掌所伤，郭靖背着自己，在瑛姑的指点下，请一灯大师疗伤，遇上一灯大师的大徒弟朱子柳，当时朱子柳以儒家礼仪来讽刺说男女授受不亲，自己曾经做了一首“乞丐哪能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的讽刺孟子的诗，驳得朱子柳哑口无言。黄蓉念及至此，心里充满了甜蜜。她也不想多作解释，反正说了郭靖也不懂，看见郭靖面红耳赤地窘在那里，于是悄声说道：
“靖哥哥，如果明天吕将军再问起你，你就这么回应‘这个我也搞不懂，吕元帅英明神武，这点小事难不倒你，也可以和各位将军商量。’”
郭靖自然谨记在心里。
果然，当晚吕文焕在府中设宴，只请了几位心腹将领，却未邀郭靖。席间，副将刘整低声道：“元帅，郭靖虽无官职，却在军中威望极高，长此以往，只怕……”吕文焕眯眼冷笑：“无妨，他终究是个江湖人，不懂朝堂之事。只要朝廷旨意一到，他再大的威望也无用。”原来，贾似道早已暗中传信，命吕文焕设法削弱郭靖在军中的影响力。
次日，吕文焕召集众将议事，故意提出一项军务安排，问郭靖意见。郭靖牢记黄蓉叮嘱，只道：“此事元帅自有决断，郭某不敢妄言。”吕文焕故作遗憾，叹道：“郭大侠近来似乎不愿多言，莫非是对本帅有所不满？”郭靖连忙解释，吕文焕却已转向其他将领，不再理会他。众将见状，心中各有思量。
黄蓉得知此事，冷笑道：“靖哥哥，你可瞧见了？吕文焕这是在试探你呢。”郭靖皱眉道：“蓉儿，或许是我们多心了？”黄蓉摇头：“他若真心敬你，为何昨夜密会诸将，却独独不请你？”郭靖默然，终于明白黄蓉所言非虚。
与此同时，江湖豪杰听说郭靖未死，重镇襄阳，便陆续汇聚襄阳。郭靖命郭襄去清风山寨，把张顺兄弟招回襄阳城，谁知这张氏三兄弟，已过惯了无拘无束的山寨生活，说什么也不肯迁到襄阳，推托着说：
“愿在此训练兵丁，一旦襄阳城吃紧，立刻驰援襄阳。作为外援，以备不急之需。”
郭靖也不敢勉强，任由张氏三兄弟逍遥自在，过着山大王的生活。郭襄见群雄毕至，唯独不见外公黄药师和一灯大师，心中焦急，再次向黄蓉请求外出寻找。黄蓉叹道：“襄儿，如今局势微妙，你贸然离城，反易生变数。”郭襄虽不情愿，却也只得作罢。
数日后，襄阳城外忽来一队蒙古商旅，声称要进城贸易。守城将士不敢擅专，报知吕文焕。吕文焕正欲放行，郭靖却察觉有异，暗中命丐帮弟子查探。果然，这伙商旅实为蒙古细作，意图混入城中刺探军情。吕文焕得知后，虽表面称赞郭靖机警，心中却更加忌惮。
就在此时，朝廷使者突然抵达襄阳，宣读圣旨：加封吕文焕为荆湖制置使，并令其“整饬军务，严明号令”，又另调刘整为潼川安抚使。。使者走后，吕文焕立即下令，凡军中调兵，须经他亲笔签发，连郭靖训练的义军也不例外。黄蓉冷笑道：“这是要夺你的兵权了。”郭靖却坦然道：“只要能为国效力，有无兵权又何妨？”
当夜，郭靖独自登上襄阳城楼，远眺北方。黄蓉悄然来到身旁，轻声道：“靖哥哥，你在想什么？”郭靖叹道：“我在想，当年成吉思汗曾对我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如今蒙古大军压境，朝廷却仍在猜忌忠良，这江山……”黄蓉握住他的手：“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便足够了。”
正是：经营西蜀惊敌寇，坐镇襄阳敌胆寒。不知襄阳城接下来会发生哪些大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