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八十五回 朝廷密旨文焕出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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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朝廷密旨文焕出降襄阳城破夫妇双亡
上回说到郭襄在欧阳华行刺时奋力保护谢太后，得以见到谢太后，将襄阳城被围情况向谢太后禀告，谢太后闻言大怒，急招贾似道等商议。贾似道见事情难以隐瞒，便将罪责推在吕文焕的身上，另派李庭芝和范文虎往援襄阳。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且说黄蓉当晚见郭襄突围的南路寂寂无声，似已冲出重围；而郭破虏突围的东路传来厮杀之声，暗道不妙，心中惊惶未定，拉住郭靖的手，央求道：
“靖哥哥——”
郭靖摇了摇头，安慰道：
“蓉儿别急，目前只有等明天一早派人去打探消息，现在去也是徒劳。”
耶律齐禀道：
“二妹和三弟已经冲出重围，爹和娘回去休息，待孩儿在此打听情况。”
郭靖也劝黄蓉。黄蓉望着漆黑的茫茫夜空，满眼含泪，颤声道：
“我不累，我就在这多站一会儿。”
郭靖不敢再劝，只好陪在黄蓉身边。
耶律齐无法，只好让丐帮弟子点亮火把，将城楼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又让人搬来两把椅子，好让郭靖、黄蓉站累了，休息一会儿。
黄蓉傻痴痴地站着，不觉天已大亮，见蒙古军营没有动静，心中不禁一动。郭靖见太阳越来越大，劝道：
“襄儿和破虏应该没问题，如果遭遇不测，蒙古人早就拿将来示众或者是用他们来威胁我们了。”
黄蓉叹了一口气，道：
“就是怕蒙古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怕桃花岛和丐帮报仇，故意封锁消息，不让我们知道。”
郭靖叹了一口气，道：
“即使战死疆场，也不枉为郭家好儿女了。”
众人正自伤感，突然从北岸的樊城，十几块巨石挟着劲风，飞跃过来，顿时，墙倾屋摧，襄阳城军民躲闪不及，瞬间被砸成肉酱。襄阳城的北面城墙，被巨石击中，砸毁了一角。众人观之，无不肝胆俱裂，为之色变。
众人正惊疑间，却见血多羊、鸡等也凌空飞来，落在襄阳城内。襄阳城居民一见，无不奋身哄抢。黄蓉见状，失声喊道：“这些蒙古人抛进来的动物、家禽的尸体，肯定不安好心，肯定会携带传染病毒，千万不能食用。”
郭靖闻言，想去禀告吕文焕，突见远远的一队人马往城楼上赶来，视之，乃吕文焕在众人的簇拥着，往城楼上走来，黄蓉一见，急欲回避，对郭靖道：
“靖哥哥，你早点回来，我先回去啦。”
人影一闪，已不见踪影。好大一会儿，吕文焕一身戎装，手扶剑柄，气喘吁吁地走了上来，郭靖与耶律齐抱拳行礼。郭靖急忙说道：
“吕大人，刚才蒙古人抛进来的动物有毒，请赶快传令收缴焚毁。”
吕文焕也抱拳还礼，神情甚是黯然，气急败坏地嚷道：
“缺饷这么久，兵民早已饥饿难熬，这时候哪里禁得住？而且樊城已被占领，蒙古军从樊城发射石头到襄阳城更为容易，朝廷又不发救兵，这可如何是好？”
郭靖刚要宽慰吕文焕，突见一个传令兵飞奔过来，高叫道：
“报——”
单膝跪在吕文焕面前，声音颤抖，脸现惊惶之色。吕文焕道：
“何事如此惊慌？”
传令兵道：
“北门守将王都统制率领自己的队伍，打开城门，到蒙古军营请降！张都统制率领人马去追，也是一去不复返。”
吕文焕大惊，痛苦地闭上双眼，说不出话来。好大一会儿，才一摆手，道：
“此等没骨气的墙头草，由他去罢！”
说话之间，又有一批巨石从樊城飞落过来。郭靖与耶律齐见状，辞别吕文焕，率领丐帮弟子前去劝说军民别去食用抛石机丢进来的动物尸体，可是哪里劝说得住？早就被当做美食去珍藏起来。郭靖无奈，只好拖着病体，率领丐帮弟子去救助被巨石砸伤的人，修补被砸坏的城墙。
站在吕文焕见此惨状，心中一凉，枯站良久，面向南方，跪倒在城楼之上，喃喃地祝道：
“皇上，臣等已守卫襄阳，力竭智穷，被困五年，朝廷不曾发兵救援，奈何，奈何！”
正祷告间，忽闻城下有人叫他姓名，急垂目俯视，乃是敌将刘整，来劝出降。吕文焕恨从心起，暗道，就是这厮害得襄阳樊城变成孤城，便不与多言，暗令弓弩手射下一箭，刘整不及防备，正中右肩。幸得刘整身披铠甲，才得免害。刘整痛恨不休。戟指骂道：
“刘某好心劝你，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
恨恨而退。退回营中，欲整兵攻打襄阳城，捉拿吕文焕，报一箭仇，阿里海牙劝道：
“且慢！待我再去招降。他若知惧投诚，何必多害生灵。且将军亦不应常记宿嫌，彼此各为其主，何足介意？”阿里海牙乃维吾尔人，颇具仁心。言毕，只身来到襄阳城下，招呼吕文焕道：
“吕将军拒守孤城，迄今五年，为主宣劳，亦所应尔。但已势穷援绝，徒苦城中数万生灵，若能纳款出降，悉赦勿治，且加迁擢，这是我主的诏命，由我代宣，决不相欺。”
吕文焕听着此言，也觉有理，不觉踌躇起来。阿里海牙见他俯首沉思，料已有点说动，索性再进一步，折箭与誓道：
“我若欺你，有如此箭！”
郭靖与丐帮弟子使出荤身解数，救助被石头砸伤的兵民，修补城墙，直到傍晚，回到家里时，已是疲惫不堪，黄蓉心疼地说道：
“靖哥哥，你看你，体内毒气还未完全清除，又没日没夜地劳累，这几日你都变成了白胡子老头了。”
郭靖黯然不语，唯有叹息。
第二天，黄蓉说什么也不给郭靖离开郭府，心痛地说道：
“靖哥哥，你还是在家里将伤养好，再去不迟。”
见郭靖不答，生气地说道：
“蒙古人发射巨石，如果哪一天砸到了郭府，你想见我最后一面都不可能了。”
郭靖怵然一惊，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家里陪着黄蓉。
黄蓉笑颜如花，道：
“你这几天就好好在家里，依照《九阴真经》的驱毒法门，先将体内毒气驱除再说。”
郭靖依言，自去练功，黄蓉日夜陪护，尽管郭府吃穿用度极窘，仍然每天变换着炒了几个拿手菜给郭靖享用。
一连几天，不断有将领出城投降的消息传来，元军也对吕文焕劝降。吕文焕终不为所动。
一日下午，郭靖正在练功，耶律齐派人来传消息，朝廷已派使者来襄阳城宣旨，郭靖大喜，道：
“襄儿已到临安了，朝廷这么快就来人了，蓉儿，我去元帅府看看。”
也不管黄蓉答不答应，兴高采烈地往吕文焕府中走去。
当郭靖来到帅府时，见堂内黑压压地跪满了襄阳城一应文武，宣旨使正盛气凌人地宣读着圣旨，圣旨的大意是说吕文焕镇守襄阳城，出现将帅不和，步调不一，又犯了一系列战术错误，屡战屡败，而且没有主动出击，只是实行消极防御策略，导致了被元军围困五年之久，特将其降职一等，以观后效。
吕文焕与众人叩头谢恩完毕，不觉呆立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偏将李挺道：
“元帅忠心为国，却落得个如此下场，还不如投降元军，或得重用。”
吕文焕心乱如麻，长叹一声，低头沉思，说不出话来。
郭靖见状，急忙走了进去，怒叱李挺道：
“眼下情况紧急，你怎能对主帅说出这种不忠不孝的话来？”
李挺见是郭靖，心里颇虚，说道：
“郭大侠，您也刚才听到了，吕元帅任蒙古人百般劝降，终是誓死守城，岂料朝廷竟然责怪吕元帅失职，要将他革职查办！”
郭靖正气凛然地说道：
“这只是皇帝暂时被奸臣蒙蔽，我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李挺冷笑道：
“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恐怕人头早就落地了。”
郭靖怒气填膺，刚想痛骂，却突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李挺见郭靖武功尽失，忙命令左右道：
“快扶郭大侠回家，襄阳城的事是我们这些朝廷命官的事，让他少来操心。”
左右素敬重郭靖，便将他扶起来，半推半拉地送回郭府。
黄蓉见郭靖被士兵扶着回来，谢过士兵，急忙将他扶房内，让他在床上盘膝而坐，然后双掌抵住后心，催动内力，给他疗伤。好一会儿，郭靖幽幽醒转，只觉得胸口发闷，难以忍受，嘴一张，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黄蓉大惊，急忙用手绢将他嘴角上的血丝拭去，黄蓉运指如风，封住郭靖的几处穴道，然后翻出“九花玉露丸”，打开瓶盖，只见仅存一颗，毫不犹豫，塞进郭靖的嘴里。慢慢地服侍着郭靖睡下。
第二天一早，郭靖尚未起来，耶律齐气急败坏地闯进来，道：
“爹，娘，大事不好，吕文焕率领众将领大开城门，出城请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