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无风浪[GB]》暮易木

14、第十四章

　　离汐纪 44年1月1日-新月
　　北地联盟B05号基地-军区总部

　　新年伊始，哪怕是军区总部也会在这时放下一年的疲惫和紧绷，共同庆祝这令人欣喜的节日。

　　此时此刻，一场巨大的联欢会在这里刚好闭幕。

　　“所有节目到此圆满结束，感谢所有演出人员的精彩表现。”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环节，祝大家节日快乐！请各位在今天吃好玩好，共同庆祝这不可多得的美好假期吧！感谢大家过去一段时间的认真工作，也感谢现在所有在岗执勤人员的辛苦付出。”

　　“那么现在，请尽情享受节日吧！！！”

　　随着台上主持的最后一句话落幕，台下响起轰轰烈烈的掌声。一瞬间暴起的声浪几乎要将屋顶掀起，络绎不绝的欢呼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气氛向又一个高潮不断推动。

　　不过多时，场面终于回归平静，人们也从会场中有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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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的一角，温松柏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碟小蛋糕。一边往嘴里喂，一边与颜知文聊着天。

　　“姐姐今天来吗？”

　　温竹兰是一名外科医生，平日和他们两个一样，放假的日子屈指可数。一年里也很难碰上几回面，有时甚至一年也见不上一次。

　　今天是开放日，家属也能一块过来过节。

　　颜知文抱着手站在他旁边，迟疑到。

　　“我有问过她，她说如果有空会过来看看。不过她平时工作比较忙，也不一定能腾出时……什么东西！！”

　　颜知文感觉左侧的肩上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朝他的脖颈吹气，阵阵凉风掠过皮肤。配合搭在他肩上的一双手臂，让他像炸毛的猫一样差点跳起，随后又被那双手臂给死死按住了。

　　“哎呀，真抱歉。我本来是听到你们想念我的声音，打算给你们个惊喜的。变成惊吓了吗？”

　　她索性把整个身子靠在颜知文背上，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含笑的脸。

　　温松柏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姐姐！！你来了？”

　　他蹭一下站起身子，把盛着小蛋糕的盘子往桌上随手一放，高兴到把姐姐从颜知文身上扒拉开，转了好几圈来仔细看她。

　　“医院放假了吗？你最近还好吗？你好像瘦了，有没有不开心？有好好吃饭吗？你想我们吗？我很想你的。姐姐，你吃小蛋糕吗？这个很好吃的。姐姐，你累不累？你坐这椅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温竹兰很高兴见到弟弟这么活泼的样子，就是……有点头晕。

　　找准时机，她迅速向正在一旁看热闹的颜知文发送了信号。

　　救我！！！

　　颜知文吹着口哨，背过手，看看天看看地，眼神胡乱转悠就是没往她的方向看。

　　瞧这天花板是真天花板啊，上面还有灯呢；这地也是真地啊，一看扫地机器人就没扫干净，看这柱子，可真柱子。

　　温竹兰:“……”

　　算了，指望不上。

　　“停停停。”她好不容易拽住了活跃异常的弟弟，扶着额，“我亲爱的弟弟，你再转你老姐的眼睛就要花了。”

　　她牵起温松柏的手，凑到他的脸前，湖蓝色的眼睛忽闪忽闪写满了亮晶晶。“这样，亲爱的弟弟，你去旁边挑点好吃的给你老姐尝尝怎么样。看起来都不错，琳琅满目的。”

　　松开一只手，大手一挥，指向旁边的餐桌，上面堆满了吃食。

　　食物在这个时代并不太难获取，但好吃的，五花八门的，可以自助的时刻可不多见。因着今天是新月，新年的第一天，总部才有这个活动。

　　顺着姐姐指的方向，温松柏看了过去。第一眼看到的是杵在眼前的占据了极大空间的颜知文，他皱皱鼻子。

　　颜知文眼睛眨眨，意识到妨碍，机械般往旁边挪动两步，露出身后的餐桌。

　　温松柏看向温竹兰，温竹兰点点头，满眼期待。

　　……行吧。

　　温松柏把剩下两口蛋糕吃完。默默拿个新盘子去给姐姐挑吃的去了。

　　唉，一个姐控的弟弟的心碎了一地。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是想你们两个单独待会，伤心。

　　等到他离开，夫妻俩独处。

　　沉默无言。

　　思念如绵绵细雨，沁人心脾。但真正见到熟悉的脸庞，却又忘了想说的话语。

　　颜知文凝望着对方的眼睛。温竹兰的眼睛温柔而清澈，是盈盈的湖水。而他在那片安静的湖蓝中看见了自己。

　　直至片刻后，颜知文才斟酌着开了口。

　　“你……”

　　他瞳孔猝然一紧，身体被撞的晃了几晃。

　　温竹兰脚尖发力，猛地拥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怀抱，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地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好啦，我千里迢迢过来可不是光看你卡带的，网上聊天时不是能说会道的，怎么见了面反倒拘谨了。”

　　她退下来，两只手啪的压在他的脸上，像揉面一样又捏又扯，“是不是你老婆魅力太大，给你迷住了啊。哎呀，我还是太有实力了，都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颜知文颇为无奈地扣开了妻子大力蹉跎的脸，皮肤已经泛起红印，收获一个限定版腮红丈夫。逗得温竹兰哈哈大笑，亲昵地吻了吻他的眼角，刚才的柔情似水荡然无存。

　　这是他们少年时就有的习惯了。就像暗号一样，告诉对方，

　　“我很好，我很想你。”

　　“你呀。”颜知文眼中充盈着幸福，回答似的也掐了掐她的脸颊。

　　“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当然喽，我这段时间又做了好多手术，可累死我了。今天难得能腾出时间过来看看你们。”像是回应他的话，温竹兰抻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

　　“你呢，你们呢，怎么样？”她转而问到他，嘴张了张，又把过多的担忧吞回肚子。

　　“我前段时间看到了你们的采访，真帅气，令人安心。”

　　她抬手抚向他的胸膛，鲜活有力的心脏在她手下博动，昭示着主人的健康。

　　颜知文任由她大大咧咧地查探，握住她温热的手掌，安慰到，“别担心，亲爱的，一切都好着呢。”

　　“嗯。”温竹兰不再多说，抓紧了他的手心。“我相信你。”

　　她别无所求，只有一个愿望。

　　她希望他们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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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温存过后，两人才找回日常相处的模式。

　　温竹兰抽空回望一眼弟弟，温松柏还在思考给姐姐准备什么吃的，在餐桌前犹豫。她开满了亲姐滤镜，摇摇头，

　　唉，还是傻乎乎的。

　　好在看上去活蹦乱跳，无病无灾，温竹兰才算是放下一颗心来。

　　温松柏全然不知，在姐姐十级亲情滤镜的加持下，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形象。此刻他仍在纠结是要按照姐姐的口味选一块不会出错的甜点，还是根据自己的推荐挑一块好评颇多的新品。

　　因着温松柏还没回来，夫妻俩就在原地等待他。

　　“下午好啊，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两位。”盈盈的笑意从前方来到。

　　温竹兰和颜知文顺着声音望去，季礼小幅度地挥挥手作为问候。

　　“您好，好久不见。你们认识？”颜知文回了问候，开始咬文嚼字起来，疑惑地望向季礼。

　　温竹兰用胳膊肘轻轻顶了顶他，凑到耳边小声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个挺机灵的交谈甚欢的小姑娘啊。”

　　转头展开笑容，大方对季礼，“没想到能在这碰着你，真是好巧啊。最近怎么样，工作还算顺利吗？话说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温竹兰有些惊喜。她与季礼是旧识，多年前她曾意外救过季礼一命，后来两人结交为朋友，关系还不错。

　　“还可以，工作很顺利。”季礼回复到，见到好友使她同样心情愉悦。

　　“和颜队长的认识也是工作原因。前两天曾为颜队长的采访做了一份贡献，摄像临时出事，我帮忙扛的摄像机来录像，好在效果还可以。”

　　温竹兰听后，“怪不得，我还在意外为什么你们两个也认识呢。”

　　季礼点点头，“是啊。话说温队长和竹兰姐姐是夫妻？”她看着两人明显凑近的距离。

　　“是，没想到你就是竹兰总跟我提起的那个很投缘的小姑娘。世界还真是小。”颜知文接上对话，报以惊讶的语气。

　　“确实很小呢。”

　　借着这巧合而意外的小插曲，三人谈起了家常，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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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温松柏挑完了食物，转过头，发现自家的哥哥姐姐旁多了一个人物。

　　他眯了眯眼睛。

　　一个黑色短发，身穿黑色上衣绿色长裙的女人站在那里，背对着他，手上提了一只小小的袋子。不经意间露出一个侧脸。

　　他蓦然一僵。

　　季礼？她怎么出现在这？

　　回到三人，温竹兰突然想起，询问季礼，“你也有亲朋在这里工作？”

　　回答很干脆。“对，我的老师或者说我父亲在这里做研究，我来看看他，也顺路看看其他认识的研究员朋友。”

　　科学院是北地研究人员的总部，距离军区总部并不遥远，大部分北地科学家们都在那里工作，少部分人在其他地方任职。

　　偶尔受制于条件因素，污染物的研究人员会前来这里工作，军区总部有他们专用的实验室与休息场所。因此清染局的人和科学院的研究人员关系还不错。

　　“你的老师不会是芈律吧。”颜知文回忆一圈认识的研究人员，挑中一个嫌疑人。

　　“您猜的很准。”

　　“……”颜知文沉默了。

　　“那人有问题？”温竹兰不太理解颜知文的态度。

　　“不，就是……”

　　“你们在聊什么？”温松柏的声音从背后淡淡响起。

　　季礼笑容一凝，

　　温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