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界之主·诡瞳录》幻境

11、城隍庙（诡域四)

　　虚界的风带着阴冷的寒意，穿过数据荒漠，卷起一阵阵细碎的电子灰烬。谢惊蛰和江厌离站在一座看似普通却又透露着诡异气息的小庙前，庙门半掩，门楣上挂着一块斑驳的牌匾，上书“赛博城隍庙”五个字，字体扭曲，仿佛是无数代码纠缠而成。
　　“这地方，比电子灵堂还让人不舒服。”江厌离皱眉，他的黄金瞳孔在暗处闪烁，锁魂链缠在腕间，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谢惊蛰轻笑，指尖轻轻摩挲着锁骨处蔓延的鎏金尸斑，那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刺痛。“城隍庙……听起来就像是给数据世界的亡魂判案的地方。谢家这是又想玩什么把戏？”
　　江厌离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谢公子，你们谢家玩的把戏，哪次不是丧心病狂？”
　　谢惊蛰没有反驳，只是淡淡一笑，推开了庙门。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某种古老的机关被触动的预兆。
　　庙内昏暗，仅有几盏电子蜡烛在神台上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神台上供奉的不是常见的佛像或神像，而是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一段段奇怪的视频，视频中的画面不断切换，有时是古装官员审案，有时是现代法庭辩论，声音嘈杂，却莫名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这视频……不对劲。”江厌离皱眉，他的黄金瞳孔中代码流速开始加快，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谢惊蛰走近电子屏幕，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的表面，屏幕上的画面突然一顿，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电子杂音。
　　“欢迎来到赛博城隍庙，谢氏长子。”一个机械女声在庙内响起，声音空洞而冷漠。
　　谢惊蛰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不，是为所有谢家的罪人准备的。”机械女声继续道，“谢氏一族，罪孽深重，需以赛博城隍庙审判灵魂，方能超脱。”
　　江厌离冷笑一声，锁魂链猛地挥出，链刃划破虚空，斩向那电子屏幕：“审判灵魂？你们谢家干的那些事，怕是连地狱都不收！”
　　电子屏幕突然裂开，爆出一团耀眼的光芒，光芒中，一串串代码如潮水般涌出，化作一只只形态各异的电子鬼差，它们嘶吼着扑向谢惊蛰和江厌离。
　　“小心！”江厌离大喝一声，锁魂链舞动，将扑来的鬼差一一斩碎。但那些鬼差仿佛无穷无尽，每一只被斩碎后，又会迅速重组，继续扑来。
　　谢惊蛰的尸斑在此刻暴起，鎏金纹路如活蛇般缠上他的手臂，他挥掌拍出，掌风带着剧毒的黑雾，将周围的鬼差腐蚀得吱吱惨叫。
　　“这些鬼差，是由审判视频中的怨念凝聚而成。”江厌离皱眉，他的黄金瞳孔中映出那些鬼差的残影，“谢家利用这些视频收集信徒的怨念，再将其转化为鬼差的力量。”
　　“还真是谢家一贯的作风。”谢惊蛰冷笑，他忽然想起订婚宴上，岑晚晚指尖那抹不自然的青紫，“用信仰和怨念做交易，谢家真是玩得一手好牌。”
　　江厌离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猛烈地挥动锁魂链，每一击都精准无误地斩在鬼差的要害。但鬼差的数量实在太多，两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电子屏幕上突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谢明川。他穿着高定西装，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眼中却满是冷意。
　　“哥，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在庙内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诱惑，“只要你肯认罪，谢家就能饶你一命。”
　　谢惊蛰嗤笑一声，目光如刀：“认罪？我何罪之有？谢家的罪孽，岂是我一人能背？”
　　“你背负着谢家的血脉，就是最大的罪。”谢明川的声音变得冷冽，“谢家需要的是听话的狗，而不是你这头想要挣脱锁链的狼。”
　　谢惊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看向江厌离：“这些鬼差，怕是和现实中的某个事件有关联。”
　　江厌离沉吟片刻，黄金瞳孔中闪过一抹暗光：“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审判视频，应该和谢氏集团最近操控的股市崩盘有关。”
　　“股市崩盘？”谢惊蛰皱眉，他迅速在记忆中搜索相关信息，却发现自己对这部分的记忆异常模糊，仿佛被什么力量刻意抹去了一般。
　　“谢氏集团最近通过操纵股市，制造金融恐慌，从中牟取暴利。”江厌离解释道，“而这些审判视频，就是他们用来稳定信徒情绪，掩盖市场动荡的工具。”
　　谢惊蛰冷笑，目光再次落在电子屏幕上：“看来，谢家不仅想在现实世界中操控一切，就连虚界也不放过。”
　　谢明川的声音再次响起：“惊蛰，只要你肯认罪，谢家就能保你一条生路。否则，这些鬼差会生生撕碎你的灵魂。”
　　“撕碎我的灵魂？”谢惊蛰轻笑，他忽然抬手，指尖轻轻划过心口的铃兰纹章，那纹章瞬间亮起妖异的红光，“那就看看，是谁撕碎谁！”
　　他猛地挥掌拍出，掌风裹挟着剧毒的黑雾，将周围的鬼差一扫而空。但更多的鬼差又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嘶吼着，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江厌离的锁魂链在此刻舞动得更加猛烈，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看向谢惊蛰：“谢公子，你还记得你母亲留给你的那枚铃兰胸针吗？”
　　谢惊蛰一怔，目光瞬间变得深邃：“当然记得，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那枚胸针里，藏着你母亲留给你的最后一条信息。”江厌离沉声道，“她说，谢家的男人，生来带着诅咒，但真正的力量，源自内心的纯净与坚韧。”
　　谢惊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仿佛被什么力量触动了一般，猛地攥紧掌心。就在这时，他心口的铃兰纹章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中，竟隐隐浮现出他母亲的身影。
　　“阿蛰……”母亲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温柔而又坚定，“要活着，像火一样活着。”
　　谢惊蛰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忽然大喝一声，周身爆发出熊熊的金色火焰，那火焰中，竟隐隐透出母亲的影子。火焰所过之处，鬼差纷纷被烧成灰烬，连电子屏幕上的谢明川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这……这是什么力量？！”他尖叫道。
　　谢惊蛰冷笑，目光如炬：“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力量，是谢家男人骨子里的坚韧与纯净！”
　　他挥掌拍出，金色火焰化作一条巨龙，冲向电子屏幕。屏幕轰然炸裂，爆出一团耀眼的光芒，光芒中，谢明川的身影逐渐消散。
　　庙内的审判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一切恢复了平静。谢惊蛰站在原地，周身环绕着金色的火焰，他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江厌离看着他，黄金瞳孔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谢公子，你变了。”
　　谢惊蛰轻笑，他看向江厌离，目光中透着坚定：“是，我变了。我不再是那个被谢家束缚的傀儡，我是真正的谢惊蛰，是虚界之主！”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笑声：“哈哈哈，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谢惊蛰和江厌离同时转身，只见庙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唐装的老者，须发皆白，眼中却闪烁着精光。他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每颗佛珠上都刻着复杂的符文，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你是何人？”谢惊蛰冷声问道。
　　老者轻笑，缓步走进庙内：“老夫乃是赛博城隍庙的守庙人，你可以叫我老唐。谢公子，你身上的铃兰纹章，可是谢家世代相传的宝物？”
　　谢惊蛰皱眉，没有回答。
　　老唐却似乎并不在意，继续说道：“谢家男人，生来便带着诅咒，这铃兰纹章，既是诅咒的源头，也是力量的源泉。但想要真正掌握这份力量，还需通过赛博城隍庙的试炼。”
　　“试炼？”江厌离冷哼一声，“你们谢家又想玩什么花样？”
　　老唐摇头轻笑：“这不是谢家的把戏，而是赛博城隍庙的规矩。只有通过试炼，才能解开纹章的真正秘密，获得掌控虚界的力量。”
　　谢惊蛰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试炼的内容是什么？”
　　老唐的目光变得深邃：“试炼的内容，便是面对你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欲望，只有战胜它们，你才能真正掌握铃兰纹章的力量。”
　　谢惊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般，看向江厌离：“江警官，你愿意陪我一起面对这场试炼吗？”
　　江厌离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当然，谢公子，我可是你的伙伴。”
　　老唐轻笑，挥动手中的佛珠，庙内突然涌起一阵迷雾，电子蜡烛的光芒在雾中变得朦胧。当迷雾散去时，两人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陌生的空间内。
　　这是一个充满古风的庭院，四周是高耸的围墙，中央是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似乎与谢惊蛰心口的铃兰纹章遥相呼应。庭院四周，站满了形态各异的鬼差，它们的目光冷冽，仿佛在审视着闯入者。
　　“试炼开始。”老唐的声音在庭院上空回荡，“谢公子，你的第一个试炼，便是面对你内心最深的恐惧。”
　　话音刚落，祭坛上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谢惊蛰的母亲，她穿着那件熟悉的旗袍，眼中却满是担忧和不舍。
　　“阿蛰……”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你一定要活着，为了谢家，也为了你自己。”
　　谢惊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仿佛被什么力量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母亲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化作一团光芒，消失在祭坛上。
　　“不！”谢惊蛰大吼一声，猛地冲向祭坛，却被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他跌坐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谢公子，这是你的心魔。”老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有战胜它，你才能继续前进。”
　　谢惊蛰紧握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阿蛰，要活着……像火一样活着。”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对，我要活着！为了母亲，为了我自己！”
　　他站起身，周身爆发出熊熊的金色火焰，那火焰中，竟隐隐透出母亲的影子。他挥掌拍出，火焰化作一条巨龙，冲向祭坛上的心魔。心魔在火焰中惨叫，最终化作一团灰烬。
　　当火焰散去时，祭坛上留下了一枚闪烁着妖异红光的铃兰纹章。谢惊蛰走上前，将纹章拾起，只觉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心田。
　　“恭喜你，谢公子，你通过了第一个试炼。”老唐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挑战等着你。”
　　谢惊蛰看向江厌离，只见对方黄金瞳孔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谢公子，我们一起面对。”
　　就在这时，庭院四周突然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鬼差们的身影开始扭曲，化作一道道数据流，涌入谢惊蛰和江厌离的身体。两人只觉一股剧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把刀在切割着他们的灵魂。
　　“这是……什么？”谢惊蛰咬牙问道。
　　老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这是你们内心最深的欲望和罪孽，只有战胜它们，你们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力量。”
　　谢惊蛰和江厌离同时闭上眼，任由那股力量在体内肆虐。他们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刻，那些曾经让他们痛苦、挣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谢惊蛰看到了自己十岁那年，亲眼目睹二叔被父亲杀死的场景；看到了自己在谢氏集团中被当作傀儡，被父亲和谢明川操控的日子；看到了岑晚晚在订婚宴上对他下毒的那一刻……
　　江厌离则看到了自己挚友林深在五年前死于谢氏操纵的股市崩盘中的场景；看到了自己无数次追查谢氏罪证却屡屡受挫的无奈；看到了自己为了正义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
　　两人的身体在数据流中颤抖，但他们的意志却愈发坚定。他们知道，只有战胜这些欲望和罪孽，他们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力量，才能揭开谢氏集团的罪恶，为母亲、为挚友、也为自己讨回公道。
　　终于，那股力量渐渐消散，两人睁开眼时，只觉周身轻松了许多。他们看向彼此，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们成功了。”谢惊蛰轻笑。
　　江厌离点头：“是的，我们成功了。”
　　就在这时，庭院上空突然裂开一道巨缝，现实中的画面倾泻而入——谢氏大厦外，无数观众举着手机直播暴动，他们的瞳孔变成数据漩涡，正疯狂刷着弹幕：【杀死财阀！】。而虚界的噬魂锁链正通过5G信号涌入现实，缠住每个观众的脖颈！
　　“这才是真正的‘人骨直播’……”谢惊蛰抚过尸斑上浮现的新纹路——那是一串倒计时：【饿鬼道场融合度99%】，“用虚界的恨意感染现实，让全人类变成养料……父亲，你终于疯了。”
　　江厌离拽起他冲向祭坛。狂风裹着血色弹幕袭来，每一道都写着【去死】。他们的身影在弹幕中显得渺小而坚定。
　　“谢惊蛰！”江厌离大吼一声，“我们不能让谢家得逞！”
　　谢惊蛰轻笑，他看向江厌离，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当然，江警官，我们是伙伴，一起揭开谢家的罪恶，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两人的身影在弹幕中穿梭，每一次挥动锁链或掌风，都带走一片数据洪流。他们知道，前路还很长，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与挑战，他们都会携手并进，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