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自娱自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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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伏在城市阴影中的异变体突然暴动起来。
它们从废墟中爬出，从下水道涌出，从破碎的窗口跃下。密密麻麻，汇聚到黄金面具面前，组成一道扭曲的血肉屏障。
怪物们朝着Y/N发出刺耳的嘶吼，獠牙滴落腐臭的黏液。警告她不准靠近，不准触碰它们的“神”。
Y/N盯着那些异变体，它们眼珠里没有一丝熟悉的蓝光，只有狂热的服从。
黄金面具的笑声癫狂，恶心，嗓音里满是得意。“它们都尝过我的血，只为我所用。即便你是它们的真神，它们也认不出你了。”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群被操控的男人们。
下一秒，黄金面具直直看向Y/N，异变体们动了。
“Katzchen! Verfluchte Schei?e, was ist das fur ein Unsinn?!(小猫！你他妈在干什么！)Kruger的怒吼撕破空气。
他不知是在骂她的不管不顾，还是在咒骂自己。早该把她迷晕带走！早该把她锁在直升机上！早该……
他举枪扫射，疯癫的信徒在弹雨中倒下，可所有怪物涌向了Y/N。
而她，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没想到。
她没有反击。没有躲避。
她就那样站着，任由怪物撕咬她的血肉。
鲜血喷溅，染红她的衣襟，可她的神色依旧冷静得可怕。
Ghost的怒吼在弹雨中炸开，像被绞肉机粉碎的钢铁。“Y/N! Move your fucking arse, NOW!（Y/N！你给我动起来！！立刻！）
子弹精准劈开两只扑向她的怪物颅骨，可第三只的利爪已撕破她后背衣料，第四只的獠牙正滴着黏液……
他的食指指骨在连续扣动扳机中爆裂，鲜血顺着扳机护圈滴成细线，却仍无法杀出一条血路。
Konig的嘶吼从头套下炸开，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沙哑，破碎，几乎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他踹开拦路的战友，已经不再管对方会不会受伤。匕首划开一只异变体的喉咙，黑血喷溅在面罩上，可他的视线仅锁在Y/N的方向。
那里，她的身影正被扭曲的躯体一点点吞噬。
Keegan没有说话。没有怒吼，没有咆哮，只是沉默地杀戮，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可他的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崩塌。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冰冷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碎裂。
弹匣空了。他拔出匕首，刀刃刺入，划开，斩断，精准破坏每一具扑来的躯体。可倒下的越多，涌上来的就越疯狂。
面罩内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像无声的泪。每一次呼吸都变成颤抖的嘶鸣，被过滤层闷在布料之下，无人听见。
Krueger的咒骂是最肮脏，最暴戾的，德语混着英语的脏话像子弹般从齿间迸出。
他撕开一只怪物的胸腔，黑血泼洒在他的头罩上，却始终遮不住他眼中猩红的杀意。
“小猫！你敢死！老子就把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杀了！”
他的刀锋捅穿一只又一只异变体的眼球，可它们前赴后继，像永远杀不完的噩梦。
Price的子弹呼啸而过，精准贯穿异变体的眉心。头颅炸开的瞬间，更多怪物已经叠成一道血肉高墙，将Y/N彻底淹没。
她偏过头，视线穿过狰狞的异变体，望向他们。
手臂已被撕咬得模糊，可她只是颤抖着抬起手，硬生生扯下一块自己的血肉，朝他们的方向扔去。
“给他们……吃下去。”
Y/N的眼泪克制不住地往下涌，混着鲜血滴落在地。
疼吗？
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Konig最先扑过去，巨大的手掌接住那块染血的肉，呼吸急促得像是要窒息。
“Y…Y/N……”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字。
Ghost的匕首猛地钉穿一只扑向Konig的异变体。他一把夺过那块血肉，手在不受控的颤抖，却仍将其切割。
骷髅面具下的嗓音嘶哑得不成调：“照她说的做！”
Keegan的瞳孔疯狂收缩，刺骨寒意爬上后脑，可动作毫不犹豫，他冲向最近的Hesh，掰开他的下颌，塞了进去。
Price的□□轰开挡路的怪物，低吼着命令：
“快！在他们彻底异变前！”
“"Du bist verdammt nochmal verruckt! VERRUCKT!(你他妈疯了！你疯了！！)
Krueger朝Y/N的方向嚎啕，裹挟着血腥气和暴怒。
他没有去碰Y/N的血肉，没有将它塞进谁的嘴里。
他只是厮杀。刀刃捅穿一只只异变体的喉咙，将视野染成暗红。
他的战术靴碾碎怪物的指骨，撬开它们的下颌，每一击都带着癫狂的狠厉。
可即便他再强，即便他的刀再快，异变体无穷无尽。
而Y/N的身影，正在它们的撕咬下一点点消失。
其他人都在绝望中执行着Y/N的愿望。
只有Krueger，固执地拒绝。
他宁愿死，他宁愿和她一起死在这。也不要她以这种方式“救”他们。
“小猫……”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德语破碎在唇齿间，“你……凭什么做这种决定……”
可他的刀，依旧在杀戮。因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那些被灌下Y/N血液的男人们突然僵住了。
他们的瞳孔剧烈收缩，浑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清醒的光。
然后，他们看见了。
Y/N的身影被异变体淹没，鲜血泼洒在地上。
黄金面具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女人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混乱，“它们认不出我，是因为……”
有着蓝光的血液，滴落在最近一只异变体的额头上。
瞬间，那怪物的动作僵住了，眼珠逐渐泛起一丝幽蓝。
它缓缓松开咬住她肩膀的獠牙，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般的低吼。
像是在哭泣。
黄金面具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不！你不能！”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Y/N笑了。
“我本可以唤来更可怕的怪物，让它们来到这世界，一秒钟就能将你们碾碎，可是，没必要……”
血从指尖滴落，砸在地上，溅起的不是圆点，而是细小的，流动的蓝光。
钻进泥土，钻进裂缝，钻进那些正在腐烂的躯体里。
异变体们静止了。
枪声凝固在硝烟里，连黄金面具狂乱的心跳都成了遥远的回音。
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风停了。
世界在等一滴血落下。
滴答。
滴答。
是倒计时的秒针，是新生的心跳。
马卡洛夫神色一暗，他的手指猛地攥紧，喉咙里挤出咆哮。
“快！杀掉那些……！”
但已经晚了。
那些被Y/N的血浸染的异变体，正在“醒来”。
Price的□□率先开火。
Ghost的匕首已经钉进马卡洛夫亲信的喉管，温热的血溅在骷髅面罩上，像给死神点了一颗朱砂痣。
他听见自己呼吸里带着铁锈味的震颤，那是恐惧的味道。
Keegan的狙击弹贯穿两名举枪的佣兵眉心，灰蓝色瞳孔锁定马卡洛夫。
“你逃不掉的。”
广场正在重生。
异变体撕开信徒的喉咙，像在撕开旧世界的裹尸布。
谢菲尔德的黄金面具坠落在地，发出空洞的回响。露出的面容苍白如雪，眉目清朗得像教堂彩窗上的天使长。
他望着Y/N消散处盘旋的蓝雾，笑得浑身发抖。
“原来如此.….”他的笑声里带着血沫，“我以为你是另一道神谕.….”
蓝雾中隐约开始浮现出Y/N的轮廓。
他抹去笑出的眼泪，“可你分明是会为蝼蚁折腰的恶魔啊。”
黄金面具。不，现在该叫他谢菲尔德了。他突然动了。
他的脚步像掠过水面的夜风，快得惊人。他拨开喷洒的血雾，踏过倒下的信徒，甚至没有看一眼那些被异变体撕碎的佣兵。
他的眼里只剩下那道蓝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Y/N。
她不能存在。
如果她活着，他就永远没有重来的机会。
谢菲尔德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细长的银刃。他的动作优雅，精准，仿佛不是在杀戮，而是在完成一场仪式。
Krueger的匕首从侧面刺来，逼得他不得不侧身闪避。
“滚开。”谢菲尔德的声音无任何起伏。
Krueger没有言语，没有脏话，只是再次挥刀。
与此同时，Konig的子弹擦着他的耳际掠过，在他身后的石柱上炸开。
他突然加速，身形几乎化作一道残影，硬生生从Ghost和Keegan的封锁中撕开一道缺口。
谢菲尔德的目标始终未变。
蓝雾渐浓，又渐散。
Y/N的形体终于完全浮现。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血管下流淌着幽蓝的光。
她的瞳孔是竖立的，像某种远古的掠食者，冰冷而专注地注视着奔袭而来的男人。
他离她只剩三步。银刃的寒光已经映在Y/N的睫毛上。
他停住了。
不是他自己想停，而是他的身体背叛了他。肌肉绷紧，骨骼僵直，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
恐惧像毒液顺着脊椎爬上来，在喉咙里凝结成一声窒息的闷响。
“你……”
Y/N歪了歪头。她的动作很轻，却让谢菲尔德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仇敌，倒像是在观察一只被困住的昆虫。
然后，Y/N笑了。
那笑容很浅，却让谢菲尔德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痛吗？”女人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冰凉，像冬夜里的刀刃。
触碰的瞬间，谢菲尔德的皮肤开始溃烂，被腐蚀，被某种无形的存在一点点啃噬。
“我要让你感受，我曾感受过的一切……”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会将你的祖先们从土里挖出来，让他们复活，再让他们感受……”
谢菲尔德的瞳孔不受控的震颤。
他看见自己的手指正在消失，不是斩断，不是烧毁，而是被什么东西一口一口地，缓慢地吃掉。
疼痛尖锐得让他想要尖叫，可他的喉咙里只挤出一丝气音。
广场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Y/N的唇贴上谢菲尔德颈侧时，他的皮肤像干裂的陶土般剥落。牙齿没入他的血肉，却没有一滴血流出，只有幽蓝的光从伤口处渗出来，像在吞噬他的灵魂。
“这是恐惧。”她低语。
他的肩膀消失了。
“这是绝望。”
他的胸腔塌陷下去。
“这是死亡……”
女人的声音渐渐消散在风中。
谢菲尔德最后看见的，是她那双竖瞳里映出的自己。
残缺不全。
支离破碎。
被一寸寸蚕食殆尽。
然后，连这点影像也消失了。
蓝雾散去时，地上只剩下一滩幽暗的痕迹，像干涸的泪，又像褪色的血。
Y/N站在原地，舔了舔唇角。她的竖瞳缓缓恢复成人类的样子，然后，她看向其他人，轻声问。
“结束了吗？”
天刚刚亮起，太阳升起。
“我该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自娱自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