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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尾声:迟到二十年的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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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1日,儿童节。温江区看守所门口,吴术谓穿着女儿买的新衬衫,站在阳光下有些恍惚。三十天的拘留生活让他瘦了一圈,却也让他想通了很多事。
“爸!”吴倩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抬头,看见女儿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旁边站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那是她的男友小周。
“这是我爸。”吴倩倩介绍时,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骄傲。
“吴叔好,”小周伸手,“常听倩倩说起你,恭喜你重获新生。”
吴术谓握住那只年轻有力的手,突然想起自己二十年前的手也是这样充满干劲。他转头看向女儿,发现她的眼睛里有光,那是他很久没见过的光亮。
回家的路上,吴倩倩突然说:“爸,小周向我求婚了。”
廖雨梅激动得差点打翻手里的果篮:“真的?什么时候结婚?”
“我……还没答应。”吴倩倩看着父亲,“我想等爸爸亲自把我交给小周。”
吴术谓愣在原地,想起女儿出生时,他在产房外许下的承诺,想起她婚礼请柬上本该有他的名字,却被麻将偷走了二十年。
“倩倩,”他声音哽咽,“爸爸保证,以后你的每一个重要时刻,我都不会缺席。”
三个月后,吴术谓拿到了二级建造师证书。那天,他带着证书来到女儿的公司,在全体同事的注视下,把证书递给她:“这是爸爸迟到二十年的礼物。”
吴倩倩接过证书,看见里面夹着一张演唱会门票——那是她大学时最想看的歌手,却因为他的赌债错过的那场演出。
“下个月周末,”吴术谓说,“爸爸陪你去看演唱会,好不好?”
她点点头,眼泪掉在证书上,晕开小小的水渍。旁边的同事们鼓起掌来,小周走过来,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叔叔,以后倩倩就交给我了。”
2013年5月20日,吴倩倩的婚礼现场。吴术谓穿着笔挺的西装,臂弯里挽着女儿,走过红毯。当主持人问“谁愿意把新娘交给新郎”时,他看着女儿头上的白纱,想起她小时候说“爸爸是我的王子”,声音坚定地说:“我愿意。”
宾客席上,廖雨梅擦着眼泪,哥哥举着手机录像,屏幕里的吴术谓笑得格外灿烂。交换戒指时,吴倩倩突然小声说:“爸,你的白头发又多了。”
“傻丫头,”他轻声说,“这是幸福的白发。”
婚礼结束后,吴术谓独自来到付世界茶馆旧址。这里已经变成了社区图书馆,孩子们的笑声从窗户里飘出来。他摸出兜里的麻将牌——那是他戒赌时留下的最后一张,松手让它飘进垃圾桶。
手机响起,是女儿发来的照片:她和小周靠在海边,背景是三亚的碧海蓝天。短信内容是:“爸,谢谢你让我相信,幸福永远不会太晚。”
吴术谓抬头看着成都的天空,云朵被夕阳染成金色,像极了麻将牌里的“发财”。但此刻他知道,真正的财富,是身边人的笑容,是迟到二十年却终于兑现的承诺。
他掏出手机,给全家群发了条消息:“今晚回家吃饭,我掌勺。”
消息发出的瞬间,远处传来幼儿园的放学铃声,几个孩子跑过他身边,手里挥舞着彩色的风车。吴术谓笑了,他知道,属于他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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