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沉沦》阿羚

7、温馨

　　第二天，昨夜雨留下的潮湿包裹着房间，姜月难得赖了床。宋明源推开他房间的门，啪地打开灯，刺眼的光线瞬间填满整个空间。
　　“嗯…几点了？”姜月拉着被子挡住眼睛，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十点，”宋明源走到床边蹲下，伸手戳了戳鼓起的被团，“你再不起床我要饿扁了。”他又拉了拉姜月的被子，但里面的人只是往里缩了缩，纹丝不动。
　　“你自己点个外卖好不好？”姜月适应了光线，拉下被子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宋明源，他微微蹙着眉，眼尾还泛着刚睡醒的薄红，这副模样着实让人心软。
　　宋明源牵起他的一只手，指腹在掌心轻轻画着圈：“嗯，你想吃什么？”姜月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都可以。”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柔软。
　　宋明源点好早餐，搬了把椅子坐在姜月床边：“还睡得着吗？” 姜月背对着他，没作声，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宋明源伸手一把将人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这不醒着吗？怎么不理我。” “不想说话。”姜月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身子往前蹭了蹭。宋明源刚松开手要去拿手机，就被姜月抓住手腕按回自己腰上：“别看手机，看我。”
　　宋明源手掌在他后腰拍了拍：“做噩梦了这么粘人？” “没有。”姜月整个人几乎嵌进宋明源怀里，温热的掌心让他安心了几分。“我要放手喽。”宋明源作势要松手，可刚站起身，姜月就像树袋熊似的缠在他身上，他托着姜月的大腿根往上颠了颠，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外卖送达的提示音打断了两人的温存。宋明源托着姜月走到门口，单手接过餐袋，怀里的人却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再不松手，汤要洒了。”宋明源用鼻尖蹭了蹭姜月的发顶，姜月这才慢吞吞地松开环在他颈间的手臂，脚尖刚触到地板又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
　　餐盒在茶几上铺开，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晨光。宋明源把姜月最爱的那份海鲜粥推到他面前，顺手拨开他额前垂落的碎发：“小心烫。” 姜月握着瓷勺小口啜饮，米粒裹着虾仁的鲜甜在舌尖化开。
　　窗外未干的雨痕将阳光折射成细碎的金斑，在地板上缓缓游移。姜月夹起一颗水晶虾饺，在半空顿了顿，最终放进了宋明源碗里。
　　宋明源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虾饺，眼底泛起一丝暖意。他夹起虾饺咬了一口，鲜甜的汁水在口腔里蔓延。
　　“好吃吗？”姜月轻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嗯。”宋明源点点头，顺手把姜月喜欢的奶黄包推到他面前。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勺子偶尔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餐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姜月捧着温热的豆浆，小口啜饮着。宋明源的目光落在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上，伸手用拇指擦去他唇边的一点奶渍。
　　“慢点喝。”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窗外的麻雀在枝头跳跃，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姜月望着窗外出了会儿神，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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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姜月轻轻拽了拽宋明源的衣角：“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细碎的阳光。宋明源揉了揉他的发顶，爽快应道：“好啊。”
　　姜月顿时笑开了花，踮起脚尖在宋明源脸颊落下一个轻吻，转身时发梢都带着雀跃的弧度。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声，不一会儿，姜月就换好了一身浅蓝色的夏装走出来。
　　“我好了...”话音未落，宋明源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屏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抱歉。”宋明源抢先开口，眼神飘向别处，“我可能陪不了你了。”
　　姜月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宋明源的衣袖：“...怎么了？” “我哥让我陪他逛街。”宋明源试着抽了抽手臂，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姜月的心沉了下去。
　　又是宋素愁...
　　“可是...”姜月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明明是我先约你的...不能改天再陪他吗？” 宋明源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他是我亲哥，你觉得你能比吗？”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姜月心里。他松开手，强挤出一个笑容：“...随你吧。”
　　玄关处，姜月静静站着。他望着宋明源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直到那辆黑色轿车彻底消失在街角。夏日的风突然变得很凉，吹得他眼眶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