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沉沦》阿羚

5、。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姜月已经醒了。他侧过头，看见宋明源站在衣柜前收拾东西，动作利落，像是迫不及待要离开。
　　姜月撑起身子，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哑：“……这么早？”
　　宋明源回头看了他一眼，手上没停：“嗯，回去一趟。” “不是说好再住几天？”姜月下意识问，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抿了抿唇。 宋明源拉上背包拉链，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姜月的头发：“我哥今天要去看演唱会，我得回去陪他。”
　　姜月一怔：“宋素愁？”
　　“嗯。”宋明源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姜月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宋素愁是宋家唯一的Omega孩子，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身边从来不缺献殷勤的人，哪里需要宋明源特意回去陪？他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被角：“……他缺你一个？”
　　宋明源似乎听出了他话里的别扭，低笑了一声，俯身在他耳边道：“怎么，舍不得我？”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姜月耳尖一热，推开他：“少自恋。” 宋明源也不恼，直起身拎起背包：“晚上给你发消息。” 姜月没应声，只是看着他走到门口，穿上鞋，开门，离开。门关上的瞬间，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连阳光都显得冷清。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觉得这屋子空得让人心烦。
　　——
　　下午，姜月给程野发了条消息：【有空吗？来我家坐坐。】
　　程野来得很快，手里还拎着一袋新鲜水果和姜月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他站在门口，笑得阳光又清爽：“学长，打扰了。”
　　姜月侧身让他进来：“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路过就买了，”程野把东西放在桌上，目光在略显凌乱的客厅扫了一圈，笑着问，“一个人在家无聊？” 姜月含糊地“嗯”了一声，去厨房倒水。程野跟过来，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我来吧，你休息。”
　　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做过无数次，甚至记得姜月喜欢温水加一片柠檬。姜月靠在门框上，看着程野忙碌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宋明源从来不会做这些。那人只会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瘫，理直气壮地使唤他：“姜月，我想喝冰的。”
　　程野把水递给他，温声道：“学长，发什么呆？” 姜月回过神，接过水杯，笑了笑：“没什么……谢谢。”
　　程野看着他，忽然伸手，轻轻拂去他肩头一缕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尘。他的指尖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声音也放得很柔：“你看起来有点累。”
　　姜月怔了怔，心头莫名一软。
　　另一边——
　　宋明源推开家门时，宋素愁正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手里捏着一杯红酒，见他进来，挑眉一笑：“哟，舍得回来了？” “不是你让我陪你看演唱会？”宋明源脱下外套挂好，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丝只有家人才听得出的纵容。
　　宋素愁嗤笑一声，晃了晃酒杯：“得了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他眯起眼，忽然凑近宋明源，鼻尖轻轻嗅了嗅，“……你身上有Omega的味道。” 宋明源身体一僵，下意识偏开头：“胡说什么。”
　　“薄荷味的，还挺好闻。”宋素愁笑得意味深长，指尖点了点弟弟的胸口，“昨天那个漂亮小朋友？黑头发，皮肤很白，眼睛跟小鹿似的——我看见了。”
　　宋明源耳根微热，皱眉道：“……别乱说。”
　　“还装？”宋素愁歪头看他，忽然伸手捏住弟弟的脸，“我们家小狼崽子什么时候学会害羞了？喜欢就追啊。” 宋明源拍开他的手，语气烦躁：“……他不同意。”
　　宋素愁一愣，随即笑得更欢了：“哟，还有你搞不定的人？”他故意拖长音调，“不会是嫌你太凶吧？” 宋明源冷冷瞥他一眼，没接话。 宋素愁见好就收，转而拍了拍弟弟的肩，语气难得认真：“那孩子看着挺乖的，你要是真喜欢，就好好对人家。” 宋明源低低“嗯”了一声，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宋素愁见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对了！你赶紧走。”
　　“？”
　　“我刚约了个弟弟来家里，”宋素愁眨眨眼，笑得狡黠，“你在这儿多碍事。”
　　宋明源额角一跳：“……你又乱撩人？” “什么叫‘又’？”宋素愁不满地撇嘴，推着他往门口走，“快去找你的小薄荷，别耽误我约会。” 宋明源被他推到玄关，无奈地穿上鞋，临走前回头警告：“别玩过头。” 宋素愁摆摆手，笑得没心没肺：“知道啦——”
　　门关上的瞬间，宋明源站在走廊里，忽然有些恍惚。
　　——哥哥说他身上有姜月的味道。
　　他低头闻了闻袖口，确实残留着一丝清冽的薄荷香，那是姜月的信息素。昨晚把人抱在怀里时沾染上的。 想到姜月，宋明源的眼神暗了暗。他摸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没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现在回去，那家伙大概又会摆出一副疏离的样子吧？
　　正出神，手机突然震动。是程野发来的朋友圈更新：一张姜月家的餐桌照片，配文【学长亲手做的晚餐，幸福】。
　　宋明源盯着屏幕，指节捏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