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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和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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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点点金黄透过纱帘洒进房间,宋明源懒洋洋地睁开眼,慢条斯理地洗漱完毕。他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时,刻意忽略了眼底那一丝疲惫。
刚推开房门,就看见姜月端着早餐托盘站在走廊里,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瓷盘里摆着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和烤吐司,边缘还细心地切成了容易入口的小块。
“明源...”姜月的声音很轻,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宋明源面无表情地接过托盘,转身就要回房。姜月急忙拉住他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好不好?我们还是...” 话未说完,宋明源突然转身,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走。从纤细的脖颈到宽松睡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最后定格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他勾起嘴角,语气轻佻:“当然可以啊,除非你...”
姜月的指尖颤了颤。这种黏腻的、仿佛要把他剥光的视线他太熟悉了——在无数alpha的眼里都见过。可当这目光来自宋明源时,心脏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吃完早餐...再商量这些。”他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宋明源突然冷笑一声:“果然啊。”他用指尖挑起姜月的下巴,强迫对方直视自己,“不自爱的人就是这么随便。”说完便甩开手,端着早餐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卧室里,宋明源盯着餐盘里被切成心形的火腿,突然抬手把整盘早餐倒进了垃圾桶。瓷盘与金属桶壁碰撞出刺耳的声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
姜月站在门外,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刺耳声响,指尖微微颤抖。他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良久,他才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厨房。水龙头被拧开,冰凉的水流冲刷着他发红的指尖,却冲不散心头那股钝痛。原来在宋明源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人吗?不自爱、随便、可以随意轻贱的玩物?
姜月突然觉得很可笑。他明明比谁都清楚宋明源的恶劣本性,却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凑上去,像扑火的飞蛾,明知道会受伤,还是义无反顾。
厨房的窗户没关紧,一阵冷风吹进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窗外阳光明媚,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与此同时,卧室里的宋明源正烦躁地来回踱步。他盯着垃圾桶里被打翻的早餐,胸口莫名发闷。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后,他就后悔了——明明不是那个意思的。他抓起手机想给姜月发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半天,最终还是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啧。”
宋明源抓了抓头发,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想起姜月刚才受伤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终于还是克服自己高傲的毛病,起身向厨房走去。
姜月擦干手上的水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锁屏上弟弟灿烂的笑脸映入眼帘——那是上个月弟弟18岁生日时拍的,少年穿着篮球服,在阳光下笑得朝气蓬勃。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屏幕,眼底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柔和。弟弟的存在总是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仿佛只要看到那张阳光般的笑脸,心里的阴霾就能被驱散些许。
——
宋明源站在厨房门外,手指攥得发白。他本想进来道歉,可此刻却死死盯着姜月对着手机屏幕露出的温柔神情。那目光太熟悉了,姜月曾经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可现在,他在看谁?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宋明源理智全无。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狠狠砸向一旁的玻璃柜门——
“砰!”
碎裂声惊得姜月猛地抬头,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宋明源的手鲜血淋漓,玻璃碎片深深扎进皮肉里,触目惊心。
“明源!”姜月慌乱地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都在发抖,“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明源任由他拉着,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暗色。他故意让声音虚弱了几分:“...疼。”
姜月心疼得要命,哪里还顾得上刚才的争吵,连忙拉着他去处理伤口。宋明源盯着他焦急的侧脸,心里扭曲地满足着——看啊,姜月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了,一丝一毫都不分给别人。
至于手上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姜月低着头,指尖轻轻捏着消毒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宋明源掌心的伤口。玻璃碎片已经取出,但伤口还在渗着血丝。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对方:“会有点疼,忍一忍。”
宋明源垂眸看着他,掌心传来的刺痛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他却故意皱起眉,低低地“嘶”了一声,仿佛疼得厉害。姜月立刻放轻了动作,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马上就好了。”
绷带缠好的瞬间,宋明源忽然开口:“你刚刚在看谁?” 姜月收拾医药箱的手微微一顿:“…我弟弟。”他轻声回答,却在抬头对上宋明源眼神的刹那,心脏猛地一缩——那双眼睛里翻涌着阴郁的不满,像极了父亲动手前那种暴戾又仇怨的目光。
“你什么表情,心虚吗?”宋明源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压迫感十足。他将姜月那一瞬的恐惧当成了无话可说的默认,完全忘记了对方刚才是如何温柔细致地为自己处理伤口, 姜月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发紧:“别生气,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
“别找借口,”宋明源一把扣住他的双肩,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只爱我一个人很难吗?” 姜月的肩膀传来尖锐的疼痛,可更让他恐惧的是宋明源此刻的眼神——疯狂、偏执,仿佛要生扒了他的皮一般。记忆中父亲挥起的皮带与眼前重叠,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指尖不自觉地发抖。 宋明源却将他的颤抖当成了抗拒,手上的力道更重,声音冷得像冰:“说话。”
宋明源的呼吸越来越重,眼底的暗色几乎要将人吞噬。姜月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那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濒临崩溃的偏执。
“明源......”姜月忍着肩膀的疼痛,抬手轻轻捧住他的脸,指腹擦过他泛红的眼尾,“我没有别人,只有你。”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宋明源浑身一僵,下一秒,整个人突然卸了力气,重重地栽进姜月怀里。他的额头抵在姜月颈窝,声音闷得发哑:“……骗子。”可手臂却死死环住姜月的腰。姜月被他撞得后退了半步,却还是稳稳地接住了他。平日里强势又恶劣的Alpha,此刻却像个委屈至极的孩子,整个人黏在他身上不肯松手,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姜月的衣领,他怔了怔,心脏软得一塌糊涂。 “……别哭了。”姜月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宋明源却将他搂得更紧,犬齿磨蹭着姜月后颈的腺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你保证?”
“嗯,我保证。”
姜月任由他抱着,指尖穿过他微乱的发丝,一下一下地顺着。宋明源的情绪渐渐平复,却还是不肯松手,仿佛一放开,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一样。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拂过窗帘,带来一丝清凉,姜月低头看着怀里难得示弱Alpha,心里既酸涩。又柔软。
姜月抬手挡住宋明源伸过来的手,语气无奈却坚定:“别闹了。” 宋明源动作一顿盯着他看了两秒,竟真的收回了手,转身去了卧室。没过多久他拎着一件浅灰色的短袖回来——布料轻薄,领口宽松得过分,稍微一动就能露出锁骨。
“穿这个。”他把衣服递过去,神色如常。
姜月接过,也没多看一眼就套上了。他低头整理衣摆时,领口歪斜,露出一截白皙的肩线,自己却浑然不知。
“我送你去学校。”宋明源拿起车钥匙,目光在他领口流连了一瞬。“不用,我自己……” “要么我送,要么别去。”宋明源打断他,语气不容反驳。姜月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他,只好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夏日的阳光灼热,姜月眯了眯眼,宋明源却突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颈侧皮肤,姜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
“毕业典礼筹备到几点?”宋明源状似随意地问。
“大概下午五点。”
“我去接你。”
姜月张了张嘴想拒绝,却在看到宋明源微微眯起的眼睛时,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