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在西游卖萌求生》功至玉成

39、孔惟将破壳

　　成郎君走在街上，他惊奇地问饼摊陶摊主：“嘶，我今日特地来看鼠戏的，怎么没有了？我问过邻友，这个时辰，好戏应该正准备开始的。”

　　陶摊主边做着饼边说：“嘿嘿，郎君知道的消息已经过时了，那排鼠戏的郎君姓范，据说他是从西域学来的控制鼠类的办法，就跟吹着笛子空着蛇舞蹈一样，前些天啊，他们家出大事了。”

　　成郎君：“什么大事啊，害，既然看不了鼠戏，就吃点，来个胡饼。”

　　陶摊主：“好勒，诚惠一文钱。”成郎君把钱扔到陶摊主收钱的坛子里。

　　陶摊主将范家出现鼠类抢走范家钱财并逃走的八卦给成郎君娓娓道来，有的路人闻言也慢慢聚了过来，等陶摊主讲完，见成郎君吃得香，也买了个饼吃。

　　见状，陶摊主笑得更真诚了。

　　成郎君：“这奇异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附近，想想就毛骨悚然。”

　　一路人戴郎君：“是啊，不过那些鼠类也没咬人，毕竟成百上千的鼠，是可以食人的。”

　　另一路人范郎君：“在吃饼呢，莫讲这些。”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用油纸把饼包起来，等会再吃。

　　戴郎君一脸无辜地大口吃饼。

　　柯婉竹戴着过肩宽的黑灰色帷帽路过，里头吃着麻花，闻言嫣然而笑，嘴角还沾着渣渣，但没人看见。

　　这几天绵竹县都在传范家的事，无人关心，日后范松扬会找什么生计过活。还有就是他们家的东西不知为何都比较容易坏，比如说凳子、桌子，甚至是床，这种情况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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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德七年，过了春和景明的日子，夏至。

　　在孔珵房间里，孔珵化为原形，团起躺在淡金色绸缎床上，中间空出来的地方放着孔雀蛋，孔雀的翠绿蓝紫尾屏伴随着呼吸浮动，其间闪耀着点点金色光辉，从屋外透进来的阳光成为了陪衬。

　　孔雀蛋的表壳呈现一块块的标准六边形，占据蛋壳的百分之九十五，若是六边形形状占满蛋壳，意味着孔珵的妹妹孔惟就要从蛋壳里出来了。

　　柯瀚远敲了一下门，然后很自然地进入孔珵的房间，往里走看到了这一幕。

　　柯瀚远：“准备吃饭咯，今天吃蒸羊羔、烧花鸭、水煮鲈鱼片、水晶糕、芥菜炒饭、清炒莴苣。”

　　孔珵睁开眼睛，能从孔雀原形模样看出狭长的眼尾带了些妩媚。他给孔雀蛋翻了个面，下一瞬，他从床上下来并变成人身。今日他穿紫袍套了件紫纱衣，束上金腰，戴檀木冠，颇有逍遥真人的超脱感，柯瀚远有点不好意思了，刚刚报的菜名显得孔珵是个饕餮。

　　孔珵：“孔惟要破壳出来了，我要带她回去了，等她降世，我再回来找你。”

　　柯瀚远：“我跟你一起去吧。”柯瀚远一时骤不及防听到孔珵要回去的消息，本能脱口而出，完全忘记了西方妖怪圈的复杂。

　　孔珵闻言欣喜，边伸手拉起柯瀚远的手往外走：“那当然好，走吧，我们先吃饭。”他另一只手向后一挥，就将孔雀蛋和鸟巢收进衣袖里。他的一系列的动作就好像是舞者穿着绚丽非凡的彩衣翩翩起舞、收放有度，富有美感。

　　柯瀚远被拉出去的时候先是有点惊讶，但看到孔珵展颜，也带上爽朗笑容，顺着孔珵的力道而去。

　　柯瀚远做的一桌子菜放在带保温效果的圆形板上，虽然现在这个天气用不着了，但大家都习惯用了，就是有点烫嘴。

　　飘香的淡白烟缭绕上升，经过梁上又被顶下来，淡白色的烟轻柔地从上至下笼罩着他们。

　　柯婉竹边夹菜吃，边讲着邻居樊娘子和她说的怀州有一男狐精怪欲娶王富户的女儿被拒后，男狐精怪就让他的妹妹嫁给王富户儿子的奇闻。

　　下午，柯瀚远提了一竹篮去拜访邻居，竹篮里是用油纸包好的糕点和炸鸡，一路走去，满地飘香，惹得狗子着急拧鼻子，直叫汪汪汪。

　　柯瀚远和邻居说，自己和家人朋友近期要去游玩，归期不定，若有别人来找，可将信件塞入门里。

　　邻居们手里拿着喷香的糕点和炸鸡连连道好，纷纷表示会帮他看顾好房子。

　　到了晚上，柳秀才带着孔珵“试航”，用他的神通“逐土疾遁”多次穿梭空间探方位，去了几次不该去的地方，到了人家巢穴差点被红头毒蜈蚣毒伤，还有一次差点撞上一巴蛇渡劫时劈下来的雷劫，好在有孔珵坚实武力庇护。

　　柳秀才：“这次没问题了，咱走吧。”他有些狰狞的大树叉子朝着柯瀚远、孔珵、柯婉竹、竹清、希希猛地“扎”过去，让竹清和希希有些应激了，他们一群妖消失的一瞬间，能隐约听到她俩的急促鸟叫声在屋里回荡。

　　西牛贺洲朱紫国往北偏西数万里，这里温度适宜、果蔬繁盛、水系发达，连带生物链复杂化，多有钟灵毓秀的妖精，林间时有各种禽鸟类或奇异或拟人或清脆悦耳的叫声。

　　这里以禽鸟类为主的领域，在灵气最充沛的地方，系孔雀大明王菩萨的道场之所在，琼楼玉宇，靠近时，才能看到淡金色波光透出宛如阵阵漪澜，那是佛光。它阻挡了不少不速之客，令人心生敬畏。

　　这里此时是白天。

　　孔珵手掐法诀，嘴里念了一段口诀，带着柯瀚远他们穿过淡金色光波形成的结界。

　　白芦感受到门口有动静，将厚重朱红大门的一扇打开一点，见到孔珵大公子和一群不认识的人站在门外，他非常惊喜，将门全部打开请他们进来，然后说：“公子，你终于回来了，身体还好吗？”

　　白芦是先秦时期修炼成妖的白鹭，偶然成为大明王菩萨道场的守门将之一，也有幸看过孔珵还是孔雀蛋的时候。白芦身上的服饰还是偏先秦楚风，白色带银灰色暗纹直裾，束进贤冠，腰间别剑和一些法宝。

　　孔珵：“嗯，孔惟要出壳了，回来给妹妹护法比较妥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看向柯瀚远。

　　柯瀚远：“我叫柯瀚远，脚跟是熊猫，这是我姐姐，叫柯婉竹，脚跟也是熊猫，这位是柳秀才，脚跟是柳树，还有竹清、希希。”他接过孔珵的话说道。

　　白芦双手合十施礼，然后抬头说：“女公子平安孵化是大事，公子可要我先招待你的朋友？”

　　孔珵：“不必了，我带他们一起见一见我阿母。”

　　白芦点点头随即目送他们离开。

　　沿路的白墙绿色琉璃瓦上，数不清的麻雀在正脊上或站着或跳着，十来只金雕相隔百米，蹲坐在垂脊上，时而扇动翅膀活动身体，眼睛似乎自带锋芒，被盯着能感受到强烈的存在感。

　　竹啄木鸟竹清张开翅膀抱紧柯婉竹，能看到她的左爪在微微颤抖。游隼希希出于在大明王的地盘需要礼貌点，她忍住想冲上去和金雕吵架的冲动，蹲在柯婉竹的肩上，回瞪金雕不善的眼神。

　　还有各种鸟类身在其中，与建筑融合得恰到好处，乍一眼看根本不知道那里有只苍鹭直直地立在那里，像个雕塑，一动不动。

　　天上有几对由各种鸟类组成的排成“箭头”形状的巡逻队，按照一定的规律飞行，俯瞰整个道场以及周边情况。

　　越往里，鸟类数量越发少，白墙上的孔雀羽图案和孔雀金镶玉柱越多且密集，一种难言的巍峨庄重，让柯瀚远心中油然升起紧张感。他从未见过菩萨这一级别的大能，也不知会不会将他穿越者的身份看穿。

　　这里的建筑布置基本是对称的，没有迷路的风险。

　　在孔雀大明王菩萨寝殿外，几妖站在门口，也就站定一瞬，里面传来雌雄莫辨的声音。

　　“我儿，还有你的朋友，都进来吧。”声音内含力量，带着深沉悠长的共振尾音，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

　　寝殿的门原本就是开的，门口用金色薄纱轻掩，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迷人的光芒。就在孔雀大明王菩萨话音刚下，金色薄纱如云烟般轻盈地向两边敞开。

　　孔珵：“走吧，莫怕。”他看得出柯瀚远有些紧张，反倒是柯婉竹、竹清、希希、柳秀才他们有些激动，比孔珵还要往前一步。

　　柯瀚远只好跟上姐姐的脚步，担心他们唐突了大明王菩萨。孔珵则大步向前，紫色纱衣在空气中如飞舞的紫蝶。

　　走过两道朱红的门槛，来到内堂，内堂里摆了许多奇石宝石，宝石反射内堂主人散发出的金光，眼前的一切感觉有些迷幻。

　　一只两人高的孔雀蹲坐在正中间的榻上，长长的绚丽的尾屏一部分耷拉在榻上，一部分在榻下，这不是孔雀大明王菩萨真实的大小。

　　柯瀚远忽而觉得，孔珵的真身比孔雀大明王菩萨的真身更耐看些。

　　孔珵：“阿母，我把妹妹带过来了，孔惟应该要出世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鸟窝，窝里是孔雀蛋，一个个标准六边形几近占满整个蛋壳表面。

　　孔雀大明王菩萨：“好。”菩萨的以碧绿色为主的几根尾羽轻摆，鸟窝和孔雀蛋顺着孔珵递出的惯性送到菩萨面前。

　　大明王菩萨低头用翅膀轻抚孔雀蛋一下，孔雀蛋似乎感受了抚摸，猛地往上跳，这力度几乎将蛋壳上方戳成尖角，但没有破壳而出。

　　孔雀大明王菩萨：“莫急，莫急，还差些火候。”大明王菩萨低垂的眼眸里显现一抹慈爱，接着，祂抬头看向柯瀚远他们，用翅膀指着座椅说：“诸位，坐着说吧，都是我儿的朋友，不必拘谨。”

　　内堂两侧摆的是矮足禅椅，还有两两之间的小桌，当柯瀚远看向桌椅时，小桌上忽现一盘果盘和一盘粉白糕点。

　　柯瀚远他们各自坐上禅椅，竹清和希希也各占了一个座位，竹清个小，感觉不得劲的她双翅扑腾几下，飞起来，双爪抓在把手上，柯婉竹递了一块糕点在她面前，竹清低头啄食。

　　竹清：“大明王菩萨家的糕点真好吃。”柯瀚远也是这么觉得，糕点是长方形，有坚果，闻起来香气扑鼻，吃起来清甜不腻、口感丰富。糕点似乎用料非凡品，落到肚里感觉一股暖意，一块能平添了好几个月的修为。

　　果盘的水果有三样：桃、香蕉、葡萄，每个水果都如刚摘的般颜色鲜艳、汁水充足，桃子比两个拳头都大，皮是红色掺点黄色，看着格外诱人，葡萄是红提子葡萄，吃起来香甜可口。

　　最令妖吃惊的是，这果子吃下肚，能涨几年的修为！可惜不知为何，饭量能吃下一头牛的柯瀚远，竟水果和糕点各尝了一些，就吃不下了。柯瀚远揉了揉肚子，心想这需要一定时间消化。

　　孔雀大明王菩萨在和孔珵聊家常，柯瀚远没想到是这种温馨画面，还以为上来就讲经或者修炼。到了后面讲着讲着，就开始讲一些深奥的法门，柯瀚远、柯婉竹他们听得如痴如醉。

　　突然，孔雀大明王菩萨和柯瀚远对上了眼，菩萨就停下了，柯瀚远一时僵在那里，心想，终究还是来了。

　　孔雀大明王菩萨对柯瀚远说：“生命会去寻找自己的出路本是寻常，而那时，命运也会在刹那间改变。”

　　柯瀚远：“啊？”他面上疑惑，心中是个冒冷汗的另一个他。

　　孔雀大明王菩萨：“我赐你一物，名曰大光明蔽息盘，若无圣人全力演算，则无法测算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作为你给孔惟带来一线生机的。”在说着，菩萨散发金光的翠绿色双羽抬了一下，银色类似八卦盘从菩萨身上凭空出现，然后飞到柯瀚远的面前。

　　菩萨暗示得很明显，至少柯瀚远是这么认为的，他伸手接过大光明蔽息盘，用妖力充盈其中，催动大光明蔽息盘。

　　柯瀚远不是莽撞，“商家”在，如果有什么不会使用的，还能问一问。同时，正好孔珵也在，若是有问题，他相信，孔珵也会帮他照看两眼。

　　大光明蔽息盘灵性十足，平面是等边八角形，厚度大概是一指，当它“吃”到柯瀚远的妖力，开心地用一条边蹭了蹭柯瀚远的脸颊，然后回到柯瀚远的手掌心，一张半透明灰色的网将柯瀚远的身体笼罩，然后灰色网消失不见。

　　柯瀚远感受不出身体有什么变化，到是脑子貌似松快了些，没有那么有紧张感了。柯瀚远不记得了，这种紧张感自他知道他来到《西游记》世界就开始出现的。

　　在一旁吃着糕点的柳秀才见到这一幕，嘴巴不自觉停止了咀嚼，惊讶道：“柯二郎，我刚刚感觉你有一瞬身形变模糊了。”

　　柯婉竹：“这样吗？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啊，好像味道淡了。”她的鼻子动了动。

　　孔雀大明王菩萨：“我儿，还有你们都出去吧，时候到了，我要助孔惟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