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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全套死亡流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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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餐厅内。
长桌旁坐着八个人,十六只眼睛互相瞪着,空气里弥漫着怨气。
第二十七次循环,开启。
众人齐刷刷地盯向白蛇,眼神里写满了“你最好给个解释”。
地虎第一个沉不住气,举起拳头咚地砸在桌面上:“你是不是撒谎了?还没吊过瘾是吧?”
“没有!”白蛇连忙摆手,“我昨天吊得很尽兴,最近一个月都不想碰绳子了!”
说完,众人依旧满脸怀疑的盯着他。
白蛇无奈,只好举起手发誓:“我要是撒谎,就让我的互助会永远没人来讲悲伤故事。”
“这样总行了吧?天杀的臭小子们。”
“不够。”地狗摇头,提议道,“你得用【永远不能离开终焉之地】发誓。”
互助会没人来算什么惩罚?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要发毒誓,起码得跟自己发一个级别才行。
白蛇嘴角抽搐了一下:“天杀的,你们真恶毒。”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发了誓。
众人这才勉强相信他。
人蛇托着下巴,一脸困惑:“按理说,执念解除了,循环就该结束啊?问题出在哪儿?”
“是不是光上吊不够?得吊死才行?”地虎突然一拍大腿,开始抖机灵。
“白蛇不是老抱怨自己吊不死吗?说不定就是这个执念卡着循环!”
地虎说完还眼巴巴看着白蛇,仿佛在寻求对方的认可。
白蛇瞬间绷直了背,这小子要来真的!?
“天杀的!你这个臭小子比我还狠?!真想弄死我啊?!”
“咱俩谁大谁小还不一定,你一口一个臭小子,当老子没脾气?”地虎撸起袖子,气势汹汹。
黑羊预感不妙,又要打架,眼疾手快拽住他,“赔钱虎,你消停会儿行不行?”
按住这个火药桶后,他转向白蛇,语气平静:“我们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你再好好想想,这个执念有可能会是什么?哪怕是个猜测也行。”
“这…我真说不上来,”白蛇皱着眉头思索,“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把所有可能的执念都试过了,完全没用。”
“靠!搞半天你自己都不知道?那刚才跟老子抬什么杠?”
地虎顿时来劲儿了,一把甩开黑羊按着他的手,“万一就是因为你这上吊死不了的毛病,循环才卡在这儿的呢?”
白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就算真是这个原因,难道要他为了破循环去真死一回?他们生肖可只有一条命,死了就真玩完了。
再说了,哪有人会把“上吊死不了”当执念的,这也太扯了吧?
一直没说话的地鼠突然开口:“蛇领导,能确定循环是在哪个时间段触发的吗?仔细回想一下那个时间段你在做什么。”
白蛇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
“具体时间段没法确定。”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那天我做的事跟平时差不多,除了在游戏场地看书,就是上吊了。”
“看!老子就说跟上吊有关吧!”地虎现在和上吊这个词锁死了,一听见就立刻来劲。
“肯定是因为你每次都吊不死,心里憋着口气,才搞出这个破循环的!”
确实,白蛇总抱怨自己没脖子,上吊死不成。引发回响的那天,他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上吊就是看书。
“如果执念真是上吊死不了,那也太可笑了。”白蛇突然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要真是这样,你们就跟我一起,在这个破循环里待到天荒地老吧。”
“真让我去死?门儿都没有。”
反正他早就习惯了当个怪物,去哪儿都格格不入。留在这儿,跟困在别处,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两样。
“谁管你愿不愿意?这破循环老子出定了!”地虎直接打断他,为了见到羊哥,为了离开这个终焉之地,说什么他都要破了这循环。
话音未落,地虎已经撸起袖子冲了上去。
地猪也紧跟其后,一边动手一边嚷嚷,“反正谁都不知道执念是什么,不如按大老虎说的试试,吊死他看看!”
白蛇浑身一抖,后背发凉,这群臭小子来真的!
“天杀的,我上吊是图个氛围!不是真要死啊!”
“少废话!”地猪一把拽住白蛇的胳膊,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气,“我赌上地级最强之名,今天一定要让你死得其所!”
地虎立刻配合地锁住白蛇另一只胳膊,理直气壮地吼:“你自己都搞不清执念是啥,还不让我们试试?万一真就这样解开了呢?”
“天杀的!你们!”
白蛇的抗议直接被无视,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大步流星往树下拖。
可怜的白蛇被架着走,两条腿在地上拖出两道长印子。
“臭小子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种放我下来单挑啊!”
白蛇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一路骂骂咧咧的,被两个地级最强战力架着,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另一边。
黑羊和地鼠全程抱着手臂,在旁边看戏,脸上明晃晃写着“看智障”三个大字。
他俩压根不信【吊死】这种鬼扯的执念能破解循环,之所以没去拦着,纯粹是嫌解释起来太麻烦,地虎这个一根筋的憨批,不让他亲自试一次,他能把这件事念叨到天荒地老。
有劝他们的这个功夫,还不如想想,执念到底是什么。
“让他们折腾去吧,”黑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自我安慰道,“万一真撞大运了呢?”
“羊领导,您这梦做得可真美。”地鼠可不信他们有这种狗屎运。
两人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那群闹腾的家伙。
那边已经七手八脚地把白蛇架上了树,脖子都套进了绳圈。
“天杀的!老子还不想死啊!”白蛇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地虎突然顿住,套脖子的手僵在半空中:“谁说要你真死了?”
“那不然?”白蛇一下子懵了,连挣扎都忘了,“不是你嚷嚷着要吊死我试试吗!”
“你是不是傻?”地虎嫌弃地撇撇嘴,“真把你弄死了,万一循环还在,老子找谁去?”
白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地虎什么时候长脑子了?
“你不是老惦记上吊死不了吗?今天让你好好体验全套假死流程,保准以后对这事再没念想!”
还不等白蛇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强行套进了绳圈。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白蛇经历了:
哀嚎,翻白眼,双腿本能乱蹬,最后整个人在半空打转。
被大家放下来时,他直接瘫成一块烂泥,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又被七手八脚的按在地上装尸体。
“天杀的!你们还要干什么!?”白蛇扯着嗓子哀嚎。
“嘘,死人别说话。”地猪一把捂住他的嘴。
“必须给你体验全套死亡流程,让你一次爽个够!”地虎信誓旦旦的,一副专业搞殡葬服务的样子。
说干就干,几个人抄起铁锹就开始挖坑。可怜的白蛇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被扔进坑里。
紧接着,他们煞有其事地堆起小土包,插上三炷歪歪扭扭的香,摆了几碟发霉的花生米。
地虎甚至不知从哪里找到个破锣,哐哐敲了两下。
“一路走好!”
“节哀顺变!”
坟包里还伴随着白蛇闷声闷气的嚎叫:“放我出去!老子体验够了!”
可惜,他的抗议完全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哀悼声中。
黑羊和地鼠站在不远处,一脸无语地看着这场闹剧。
“啧,早知道刚才就该拦一下。”黑羊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满是后悔。
地鼠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确实,要是刚才拦一下,现在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
第二天。
长桌旁,八张熟悉的面孔再次聚齐。
第二十八次循环,不出所料的启动了。
白蛇幽怨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死死钉在地虎和地猪身上。
“天杀的!早跟你们说了,我想上吊但不是真想死!现在好了吧?活该!”
地虎和地猪理直气壮地挺着胸,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老子没错。
“老子这叫实践出真知!”地虎梗着脖子反驳,“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白蛇翻了个白眼,直接背过身,懒得搭理这个二货。
一直没说话的地鼠突然开口:“蛇领导,循环开始前一天,您都干了些什么?从头到尾仔细说说,越详细越好。”
“让我想想…”
白蛇皱着眉头开始回忆。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休息日。
他起床,吃饭,然后去游戏场地转悠。
因为是休息日,所以没有参与者来互助会,他很无聊,只能翻翻书解闷。
结果一本虐心小说勾起了他的悲伤情绪,再想到互助会已经很久没人来讲悲伤故事了,他更难过了,最后跑去上吊排解情绪。
“等等。”
黑羊突然打断他,敏锐地抓住关键,“所以你那天上吊,是因为没人来讲悲伤故事?”
白蛇点头。
黑羊思考了会,眼中精光一闪,“这么说,执念可能是你太久没听悲伤故事了?”
白蛇若有所思,这个可能性他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苦于无法验证。
毕竟陷入循环后,没有参与者来分享悲伤故事,其他生肖更不可能主动来找他讲故事。
“确实有可能。”白蛇坦白道。
“这还不简单?”人蛇突然蹦出来,兴致勃勃地插话,“我来给你讲不就得了!”
这段时间为了破解羊哥留下的谜题,他可没少往书房跑,结果推理能力没见长,倒是攒了一肚子稀奇古怪的故事。
“可以试试。”白蛇点头道。
“我没有什么伤心的故事讲,但书里看过一个特别的,你听好了啊。”
人蛇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要说书的架势。
白蛇眼睛顿时就亮了,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有点兴奋,总算能听到新鲜的悲伤故事了!
“从前啊,有个饲养员,收养了一只受伤的大猩猩,他们的感情很好,每天都形影不离,但是突然有一天,大猩猩突然消失了……”
“饲养员跑去问园长,才知道它伤好了,被放归大自然了。饲养员哭得很伤心,说这猩猩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园长安慰他,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它吗?饲养员没听懂,问园长是什么意思。”
“园长意味深长地解释,因为大猩猩,喜欢敲咪咪(悄咪咪)啊。”
故事讲完,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
“这是悲伤故事?这哪里悲伤了?”
白蛇嘴角抽搐,看人蛇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智障,“你从哪儿听来这么个破故事?”
“冷笑话大全。”
“……”
白蛇默默转身,就知道这群人没一个靠谱的。
地虎走上来,一把将人蛇拽到身后,满脸嫌弃:“你他妈的,你管冷笑话叫伤心事?”
“看我的!”他一屁股挤到白蛇面前,信誓旦旦道,“不就是伤心事吗?老子随随便便都能讲十个八个!”
“听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