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三角》泊希

5、挑破真相

　　松裕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既然这样。
　　【路人甲：叫声师父来听听。】

　　之前松裕就发现对方应该是很好面子的性格，放不下身段，既然这样，让她心不甘情不愿叫自己师父岂不是很好玩？
　　强扭的瓜甜不甜不重要，他喜欢的是扭瓜的过程。

　　【蓝色小白兔：……还打不打本了？】
　　【路人甲：打完本你就叫？】
　　【路人甲：这样吧。来比比吗？接下来打的是星际战争本，相同时间内双方攻下多少星球，输家答应赢家一个要求。我的要求就是，我赢了你要喊我师父。一直喊，不限地点不限场合。】
　　【蓝色小白兔：……】

　　松裕当然知道对方绝对没有胜算，星际战争本的玩家需要操纵星船，对精神力和枪法的要求很高。之前两人一起打的那个本就能看出，对方的枪法没他好。
　　虽然是用自己的长处去比人的短处，但是松裕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不然用短处去比人家的长处，那不是傻蛋吗？

　　见对方迟迟没回复，松裕挑衅道。

　　【路人甲：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蓝色小白兔：你才害怕了，输了就叫我主人，别赖帐。】

　　松裕一愣，翘起嘴角，玩得还挺大。很好，现在是保护尊严的保卫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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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后。

　　小白满脸不情愿，僵硬开口：“……师父。”

　　“唉，”松裕笑得春风得意，“现在行了吧，你师父还是你师父。”

　　刷了记录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松裕捍卫了自己的尊严，还得到一只闹脾气但又不得不乖乖按照他的要求做事的小猫。

　　很快，小猫忽然想起什么：“你……破了记录吧？”
　　“啊？好像是吧。破自己的记录很正常。”松裕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太得意，完全没能藏住身份。
　　“如果我没记错，在你之前，霸榜的人叫‘木谷’。”

　　《世界降临》论坛有一个常年霸榜的大佬，木谷。

　　非常擅长枪械战斗，在精神力和精准度的副本当中，均占据多个排行榜首。尽管官方并未公布这位大佬的相关数据，但众人猜测他的精神里至少在S以上。

　　猜出来了？

　　松裕挑眉，不过他本来就没有伪装身份的意思。

　　按理说，这时候对方的神色怎么说都应该有那种‘大神竟在我身边’的恍惚和喜悦，但松裕却莫名看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难道他是木谷的时候得罪她了？不应该啊。

　　没等松裕说什么，他面前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

　　松裕这下完全愣住：这是下线了？就因为知道他是木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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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下线的戎雪岚此时手上捧着一本电子书：《木谷战斗方案教学》

　　这本书在长篇大论分析完木谷的战斗之后，只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人家是天赋，普通人没有被邀请。

　　他合上书，笑了一声。

　　‘傲娇大小姐发现师父是偶像’的暗恋剧本，如何呢？

　　话说回来。戎雪岚在很久以前也玩过《世界降临》，不巧的是，在松裕出现前，他正是拥有同样话题和讨论度的榜一，‘予白’。

　　后来对《世界降临》的热情渐渐消散之后，戎雪岚就再也没有登陆过。

　　现在戎雪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讨厌松裕了。

　　同样的天赋，同样的擅长。
　　谁能不讨厌一个完全是自己竞品的人呢？
　　至少他不行。

　　人可能因为过度相似而被吸引，也可能因为过度相似而被厌恶。

　　戎雪岚是后者，他要把松裕变成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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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定了和连绛饭局的时间。

　　事实上，距离连绛邀请的那一天没过去三天，但他现在可是心慕对方、但因为试探黯然神伤，却又无法抗拒对她的喜欢而眼巴巴邀请的舔狗。

　　不停地摆弄着餐桌上的餐具，戎雪岚的视线不停看向来处，显出一点焦急和迫不及待，简直像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抱歉，我迟到了。”

　　戎雪岚下意识坐正，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没关系，到了就好。”

　　连绛扬了扬眉：“那天不好意思了，把你叫出来却没有陪你喝几杯，还让你照顾了我。”

　　“没、没关系，”戎雪岚下意识脸红，察觉到自己太过紧张，眉目间暗恨自己不争气，战术性喝了口水：“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连绛笑了笑，看他：“为什么开心？”

　　“啊？”戎雪岚大概没想到连绛会问这个问题，被打个措手不及，当他意识到连绛问这句话背后可能藏着的含义是，面色顿时染上飞红。

　　“因、因为……”他结结巴巴，很是犹豫是否要将自己的心意在这里和盘托出。

　　这里没有鲜花，没有清场，更没有刻意营造的氛围，他什么也没准备。就像一个忽然被老师抽考的孩子一样无措。

　　“为什么，一条消息就能把你叫出来？为什么你愿意照顾喝醉的我？仅仅是朋友吗？”

　　她微微眯起双眼，锋利的眼尾微微上演，使她的面容并不温和，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审视。

　　“还有……那天的那束鲜花，是什么意思？”

　　当戎雪岚听见这个问句时，她站了起来，绕到表现无措的戎雪岚椅子后面，双臂轻轻环住他。

　　戎雪岚浑身僵硬。

　　体温在上升，大脑似乎已经变成一片空白，连绛的话能够通过耳朵，却怎么也没办法被大脑的信息中枢处理。

　　“你喜欢我吗？”

　　戎雪岚死机了。

　　连绛笑了一声，气流柔柔地透过发丝打在敏感的耳尖。

　　“你的演技真好啊。”

　　戎雪岚睁大双眼，茫然无措地看着对方，张了张嘴：“……什么意思？”

　　连绛歪了歪头：“你明明不喜欢我，却表现出很喜欢我的样子。”

　　“不！”戎雪岚顿时紧张地摇头，他的目光中透着一种含蓄的哀伤，放在餐桌上的双手已经紧握成双拳：“我、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连绛摇头，表情有些可惜：“不明白吗？真可怜，那就告诉你吧。”

　　“很简单的一个事实，因为你对我没有欲/望。”

　　她转到戎雪岚面前，俯下身，之间挑起戎雪岚的下颌，微微偏转脑袋，眼看下一秒唇就要印上他，最关键时，戎雪岚却微微偏头，避开这个吻。

　　连绛没有生气，她反而笑了笑：“你看。你的身体在抗拒我，所以即便你的举动、神态告诉我你再喜欢我，那也没用。”

　　戎雪岚没有表情，那双眼睛看向连绛，瞳孔中却没有丝毫情绪：“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耸耸肩：“就是你将我带回酒店的那天。”

　　“恐怕你没有发现，你的目光一次也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这一点让我确信，你对我没有欲求……不，恐怕最基本的好感也没有。”

　　连绛歪头：“否则我实在很难相信有人能够拒绝我。毕竟，那时的我是那样无害，就算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会知道，也没办法反抗。只要你事后说自己是酒后乱X——酒后能不能乱X暂且不论，至少有个遮羞的理由。”

　　被揭穿面具，他的攻略可以说是完全失败，索性戎雪岚就抛开假面，他笑了笑，完全眯起那双让他看起来像是狐狸的眼睛。

　　他偏头。

　　“因为不想。如果我想要‘性’，可替代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它既不特殊，也不唯一。”

　　连绛纳罕：“所以你要‘爱’吗？”

　　“你认为呢？”

　　“我认为你不需要。”

　　戎雪岚无辜：“为什么？我应该没做任何不值得你信任的事情吧？”

　　连绛笑：“因为在你的攻略里，我看不到一丝真心，全是技巧。”

　　戎雪岚：“有技巧还不够吗？在你之前，我有七个‘恋人’，他们有的是工作狂，有的是背叛之后无法相信别人的，有的有执念很深的白月光，有天性冷漠的，有和我一样喜欢玩弄人心的。”

　　连绛捕捉到什么：“还有两个呢？”

　　戎雪岚沉默了一会：“还有两个原本是一对恩爱的爱侣。”

　　“看起来你得到了很多成功案例。”

　　戎雪岚理所应当地点头：“当然，我发现他们不需要真心，只需要理想中最符合他们幻想的，最完美的恋人。”

　　“所以你也不交付真心，而是选择用技巧去取得他们的‘爱’？你认为那是‘爱’吗？”

　　戎雪岚并没有因为连绛的话产生动摇：“不是我认为的爱。而是他们认为的爱。至少在他们的认知里，似乎没有理由不爱这样的我。”

　　“确实，”连绛笑了笑，“一个完美的、只存在与理想之中的，恋人。实际上不过是湖水边的纳西索斯，你所展现的，是他们加诸投影在你身上的自我影射。”

　　“人最爱的总是自己。”戎雪岚毫不在意地耸肩。

　　连绛笑了笑：“千篇一律的爱。这样的爱，我无法认同。爱是不完美的，因为爱，所以信任；因为爱，所以多疑；因为爱，所以想要保护和破坏，即希望他高高在上，又希望他只被自己一个人私藏。”

　　“所以？”

　　“要和我打个赌吗？”
　　连绛说着。

　　打赌？戎雪岚想起了和松裕的赌约。

　　虽然那场赌约可以算得上是故意的，但总归是失败的赌约。

　　看起来这两个人，在某种情况下，相似得不是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