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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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戎雪岚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连绛已经在床上睡死了。
好在酒店的保洁非常到位，在他洗澡的时间就已经将秽物清理干净。
价值不菲的脏衣服被他扔进垃圾桶，现在戎雪岚浑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
孤男寡女，戎雪岚还只裹着一条浴巾，要是连绛醒来之后没有记忆，那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拨通前台电话，戎雪岚让对方随便送套衣服上来，随后将自己的账户告知对方。
当他看到那一身白衬衫、无袖黑西装马甲时，陷入沉默。
这不是男公关的衣服吗。
算了。
认栽穿上这一身，确认自己之前写的那张纸条还在床头，连绛还在熟睡，戎雪岚打开房间门，随着细微的关锁声响起，戎雪岚已经走出房间。
而躺在床上原本睡得正熟的连绛睁开双眼，瞳孔一片清明，看不出丝毫醉意。
“……这么老实啊，是不是装的呢。”
叹息的女声在寂静的房间响起，如同鬼魅。
……
穿着男公关服，外貌出众的戎雪岚在经过酒吧中场时不出意外成了视线的焦点。
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躲开向他伸来的男男女女的手，戎雪岚发丝散乱，衣领松散，原本整洁的衬衫也充满褶皱，看起来倒像真被谁蹂躏过一样。
就在这时，一只手将他从人潮之中拯救了出来，他提着戎雪岚后颈的衣服，像拎一只猫似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你怎么在这？”
原本戎雪岚还想挣扎，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抬头，才发现是松裕。
他吃了一惊，松裕表现得这么正经，原来也会来酒吧吗？
松裕好像看得出戎雪岚心里在想什么，解释道：“这是连绛的酒吧，我只是偶尔会过来兼职调酒师。”
“连绛的……酒吧？”
戎雪岚喃喃，表情困惑。
见戎雪岚这个表现，松裕挑眉：“怎么，她从来没跟你说过吗？”
戎雪岚眉宇间受伤的神色一闪而逝，他摇了摇头。
松裕仔细看着对方的脸，想要从上面找出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演技太好，松裕竟然丝毫看不出来。
难道对方是真心的？
——多可笑！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喜欢她什么？长得美？”
戎雪岚面色微红：“我不会否认自己爱慕她的容色，但总有比容色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她那颗与众不同、用于直面社会丑恶的心。”
“直面社会丑恶的心？”松裕匪夷所思地重复了一遍，“你说的是谁？”
这家伙……说的该不会是连绛吧？要松裕说，连绛才是这社会最丑恶的一员，这家伙居然说连绛有颗直面社会丑恶的心，开什么玩笑。
果然。恋爱使人拥有光环，使人是非不分，使人不计后果，使人弱智和眼瞎。
“当然是连绛啊，我看过她所在的……”
“不，”松裕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我对你怎么爱上连绛的一点知道的兴趣都没有。”
他继续说：“出于好意，我只警告你一句，希望你和她在一起之后还能说出这种话，就算你无法忍受，最好也不要提分手或者是做出背叛她的行为。”
“啊……”戎雪岚睁大眼，用一种很稀奇的目光看着松裕，忽然笑了笑。
松裕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松裕先生很关心连绛呢……当时也是，虽然你们在吵架，却有一种其他人无法插入的氛围。”戎雪岚解释道。
松裕：“………………啊？”
他露出一种不小心吃到苍蝇的表情，脸色青白，看起来很想呕吐。
戎雪岚见松裕面色实在难看，有些担心，想要上前搀扶，却被松裕挥开手：“你没事吧，松裕先生？”
“你……眼睛有问题就去治！”
松裕咬牙，恶狠狠道。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好心让戎雪岚离连绛远一点，反而被他说和连绛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关系好。
把他恶心得够呛。
松裕再次深刻领悟到这句话：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眼睛？”戎雪岚的眼中飞速闪过一抹戏谑，面上依旧是茫然无辜的表现：“我的眼睛很好啊，两眼视力5.3。”
“……懒得跟你说。对了，你怎么回事，穿一身侍应生的衣服？”
“啊，你说这个，”戎雪岚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因为来接连绛，不小心被喝醉的她吐了一身，然后不得不换了身衣服。”
“喝醉的？”松裕已经没有精力做出什么表情了。
他可从来没见连绛喝醉过，怕不是装醉吧。连绛到底想干嘛，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穿着这身衣服就不要在这里到处乱晃，不然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看见……就没有你拒绝的余地了。”松裕饱含深意地警告，但见戎雪岚面上的神色仍旧茫然，深深叹息。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此言一出，戎雪岚面上的神色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口中犹豫道：“不用这么麻烦吧……”
“我没有在跟你商量，”松裕道，“这是个通知。”
戎雪岚没想到松裕这么强硬，只能接受：“好吧。”
两人走出酒吧，松裕向身后警告似地看了眼，让暗中窥视的人统统移开视线。
由于实在不太相熟，两个人就算坐在车上，车内空间也只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嗯……谢谢你送我回家？”
戎雪岚决定率先开口打破这个氛围。
“不用谢。”冷淡的语调，说话时完全没向戎雪岚看一眼。
……这样不就聊不下去了吗？
绞劲脑汁地思索着究竟有什么可以充当话题，戎雪岚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和连绛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是他一直非常在意的问题。
“反正不是什么亲密关系。”松裕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但越是这样，戎雪岚就越加怀疑：“……但你们看起来很亲密，是青梅竹马吗？”
松裕表情不耐看他一眼：“最多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陌生人。”
“……”关系不好的青梅竹马也是青梅竹马嘛。再说，他们也没有关系很不好，青梅竹马……可是最容易变成恋人的呢。
“不得不防啊。”
含糊又低微的声音响起。
松裕没有听清，因此表情略微不耐：“你刚刚说什么？”
戎雪岚笑：“我说，非常感谢松裕先生愿意送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顺手的事。”松裕按下按钮，戎雪岚那边的车门弹开，“下车吧。”
还真是立刻就开始赶人了。
不过戎雪岚也没有多停留的意思，毕竟，他对松裕的攻略主要进行在网上。
并且之后也不打算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看着松裕的车辆向前方驶去。尽管松裕很可能根本不会朝后看一眼，戎雪岚却还是带着微笑挥手告别。
直到确认车辆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戎雪岚面上的表情才缓缓松懈下来，他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哈。”
还真是好玩。
连绛试探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清纯，所以给他安排了一场羊羔落入狼群的戏码，但很快这一点就被松裕撞见并破坏。
松裕是真的好心吗？他不知道呢，还是说只是为了破坏连绛的计划呢？
不过都无所谓，除了被吐一身，戎雪岚认为今天还算是有意思的一天。
“……再让我多愉快一点吧。”
他低声喃喃，转身回到家中。
……
第二天，戎雪岚收到了连绛的回复，上面有连绛的感谢，以及为了表达自己的感谢提出请戎雪岚吃饭。
吃饭……
戎雪岚若有所思。
这算是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吗？
但是就算是钓鱼，也应该张弛有度啊。
想起《世界降临》里提示松裕上线，戎雪岚笑了笑，在手机上敲下回复：
“抱歉，今天临时有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下一次我请你吧？”
连绛很快回复：“既然说是要感谢你，哪有你请我的道理，还是我请你，不过我以为我们是不用预约时间的关系。”
戎雪岚沉默一会，才回复她：“如果……我是说，当然是。但是今天真的很抱歉。”
虽然消息表现得非常歉意，但戎雪岚的精致的脸上却只带着一种戏谑的若有若无的笑。
“好吧，下一次我会事先约你，小少爷，记得腾点时间出来给我。”
小少爷……
戎雪岚的视线落在连绛发来的这三个字上，长长的睫羽垂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半晌，他勾起唇，发出一声冷笑。
随后任由对话框停留在连绛结尾。
绑定关系之后，一旦对方上线，自己这里就能看到通知。
此时松裕听着系统在耳边播报的【您的徒弟‘蓝色小白兔’已上线】。
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没有让人去查她的身份，任何事情只要弄清楚就完全没意思了。
思索片刻，松裕很快向她发去一条信息：
【路人甲：打本吗？】
【蓝色小白兔：打，邀我。】
松裕想起什么。
【路人甲：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小白兔？】
【蓝色小白兔：你这样好像油腻男。】
【路人甲：什么话？我不是给你选择自己称呼的权力了吗？】
【蓝色小白兔：……】
【蓝色小白兔：随便你，我不在意称呼。】
松裕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路人甲：小兔儿，谐音小徒儿，你觉得怎么样？一语双关。】
他沾沾自喜，自己能取出这种有内涵的名字，这就是才华。
不过……对方看起来并不买账，随着一个透着一言难尽味道的“？”，她果断指定了称呼。
【蓝色小白兔：？】
【蓝色小白兔：叫我小白。】
松裕挑眉，小白这么普通的名字根本比不上他起的，不过算了，既然是自己的徒弟，那就对她多一点宽容吧。
【路人甲：所以你应该叫我什么，知道吗，小徒弟？】
【蓝色小白兔：甲入。】
【蓝色小白兔：（已撤回）】
【路人甲：？】
【蓝色小白兔：抱歉，你想叫什么。】
松裕一瞬间有点没看懂对方说的话。
“甲入”，是什么意思？
他选择询问自己的AI，最终得到回答。
以下是来自AI小布的回答：
“‘甲入’有可能是玩梗，‘入’=‘人’，‘甲入’也就是‘假人’，‘假人’也就是‘伪人’。”
松裕：“……………？”谁伪人，他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伪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