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候，弈往兮》程林

35、分手

　　到了约定的地点，林静兮皱了皱眉，没想到他竟然约自己来酒吧。长这么大，她来酒吧的次数一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她还是进去了。
　　好在这家酒吧的环境还不算太差，她并没有看到那些三流电视剧里面那种乌烟瘴气的画面。里面的人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相互之间并无干涉，反倒给人一种井然有序的感觉。
　　没多久，她就顺利的看到了左弈，他一直喝着酒，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很多的酒瓶子了。
　　见了她来，他抬起头微微一笑：“来了，坐。”
　　他伸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子。
　　林静兮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两人竟然有种相顾无言的感觉。左弈又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林静兮也没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个多月不见，他竟然瘦成这样，眼睛没由来的酸涩，她侧过来呢，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直到一双手从后面抱住她，她才转过脸。看着他，此刻她真的没有别的想法，觉得只要能这样子看着他，静静的看着就已经足够了。曾几何时，这竟让也变成一种奢望，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你瘦了。”她伸手抚在他的脸上，心疼的说道。左弈柔和的笑着，抓住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闭上眼睛。
　　“想你想的。”他比这样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
　　“左左，我好累。”林静兮环上他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他，声音里说不出的疲惫。
　　“所以呢？”他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可是，要放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的比他想象中更惨烈，就算做好了准备也显得无济于事。
　　“我不知道。”林静兮很明显的心虚，但更多的是莫可言说的无奈。
　　左弈放开她，与她隔了一点距离，看着眼前的就沉默着。一时间僵了下来，俩人似乎都感觉到他们接下来的话题并不会太愉快。
　　“这位小姐看着面生，以前没来玩过？”一个好听的女声插进来，林静兮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长得很妩媚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一身黑色的长裙，如海藻般一样的酒红色的卷发，肆意的铺陈而下。衬得她越发白皙与性感，这个女人真的很漂亮，透着一种沧桑的美，就是这样使她失去了真气，如同陶瓷娃娃一样，总觉得少些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吧，冷寂雪，这件酒吧的老板娘。”冷寂雪看着眼前这个肆意打量着她的女人，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一个很干净的女人，纯真的像一张白纸。看着她，她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可是现在她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了。她记得她，她是程家老二的媳妇儿。她看了一眼左弈，想到不久前他们的谈话，不由得又多看了林静兮几眼，这个女人的确有让人疯狂的本钱。
　　“你好，我是林静兮，很高兴认识你。”林静兮站起身来看着她说道，微微有些诧异，她为什么会过来。转眼看了看左弈，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神也闪烁不定，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冷寂雪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知道她许是误会了。可是，她觉得她没有解释的必要，因为不关她的事。想不到左弈口中的红杏竟然会是她，这么一个安静，纯真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别人引诱的女人。原来她也逃脱不了这样恶俗的诱惑呀。
　　“想喝点什么吗？难得我们有缘，我请客。”说着冷寂雪就招过服务员。
　　“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就走。”林静兮拒绝道，而左弈至始至终都没说话，这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想法。是怕自己会把他的事和盘托出，可惜她不是这么八卦的人。
　　“好吧，我不打扰你们了。”看左弈一直不说话，而林静兮也没有交谈的意思，两人的气氛很低迷。她也不再逗留，起身告辞。看来自己又有些闲了，不然哪来的心思去管别人呢。
　　毫无疑问，冷寂雪无心的介入，成功的改变了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也改变了他们的的方向。
　　“小静，其实••••••”
　　“不用说了，我明白。”林静兮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听他的解释。五年了，他不可能没有一点的改变的，从程澄那里，她就应该知道，他变了。是她自己不相信罢了，再说他有权利有自己的朋友，没必要为她守身。
　　“你不明白。”左弈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他的面前。她怎么会明白他的煎熬；怎么会明白过去有的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怎么会明白当他清楚的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的时候的那种绝望；那种跌倒谷底的心灰意冷。她不明白，根本就不明白。
　　林静兮挣脱他，倔强的别看脸，心里一片混乱。
　　“那你想怎样？”也许这样也不错，至少她的内疚会少一点，反正迟早都要说的。
　　“我想怎样？我能怎样？”左弈讽刺的说道，他们似乎又回到刚重逢的那样相看相厌的样子。
　　这种带着嘲讽意味的微笑，深深地刺痛了林静兮，她站起身来准备走。因为已经没有谈的必要了。左弈一把抓住她将她拽回来，被他的蛮力一拉，撞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林静兮咬着唇，闷哼一声。挣扎着站起来，继而就被他拽下去，两人无声的较量着。
　　“你是想跟我划清界限，然后回到你的轨道上去。”左弈将她拽过来，亲密的楼住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佻的问道。
　　“本来就是我们的错，现在也只是拨乱反正而已。”林静兮安静的坐在他的怀里，不理会他的话语，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拨乱反正？原来我只是你寂寞难耐时的慰藉品，现在又被你的罪恶感压的想回头了。也对，丈夫之指望不上了，要是连儿子也不能指望，那你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左弈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远远看去，两人就如同热恋中情侣般。
　　林静兮身体一僵，左弈知道他成功的踩到她的痛处了。儿子就是她的软肋，而程毅就是她无法启齿的弱点。她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很傻。他怎么可能忘得掉那些她曾经给他的伤害，只是都被他藏起来了。在必要时候就是伤害她的武器。
　　或许他们真的回不去了，他忘不掉她给他的伤害，而她放不下现在的一切。可是，她不想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想自私一点。
　　“左弈，其实皓皓他是••••••”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事现在跟我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左弈推开她站起身来，他不想听她说她有多放不下现在的一切。
　　“左弈，你听我说，皓皓，他是你••••••”
　　“皓皓，皓皓，你心里面就只有皓皓。既然那么的放不下，又何必这样，现在我成全你，放你回去。你们一家人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吧。”左弈再次打断她的话，头也不回的走了。突然，林静兮丧失了上前跟他解释的勇气。其实她只想告诉他，皓皓是他的亲生儿子。她改变主意了，她不要和他分开。可是，他却不肯听她说完，一次也不肯。
　　她挫败的坐在椅子上，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分手了。脸上一片冰凉，她用手擦了擦，却怎么也擦不完。一张纸巾出现在她面前，她惊喜的抬起头，却有失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擦擦吧。”
　　“谢谢。”她接过，却并没有擦拭眼泪，因为她知道是擦不完的。
　　“程夫人，不要做傻事。”冷寂雪喝了一口酒，才悠悠的开口。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是刚才看到的情形。这个女人多半是动了情。左弈那样的男人，虽然她不是很了解他。可是她知道他是绝情的男人，就算友情也只是留给他爱的女人。既然，他会那么的绝情的走掉，想来无论之前他们是什么关系，现在他想来也是不爱她了。就像她现在的丈夫一样，除了他爱的女人，对谁都那么的绝情。还好他们只是联姻，她不爱他，她只是她的金主而已。她在心底暗自庆幸，可是继而又失神的望着上空。那又能怎样呢，她爱的人却永远的离开她了。
　　林静兮惊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冷寂雪当然看出她的疑惑，但她并没有兴趣告诉她。这个女人真是太单纯了，什么都写在脸上。真不知道，程家这样的大家族还会有这么的单纯的女人。该说是她老公将她保护的太好。她还是这么的不知足。亦或许就是太单纯，才会抵住不住这样的诱惑。
　　“谢谢你的提醒，我先走了。”林静兮见她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告辞离开。是啊！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做傻事呢？现在，就算她想做，也不会有人陪她了，她又何必再去折腾呢？
　　这一次，她猜错了，左弈爱林静兮。这一辈子除了她，谁都不爱。事情的真相，往往不是用眼睛就能看得清楚的。要用心，心才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