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初露倪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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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兮睁开眼，感觉房间有些不同，遂想起昨晚的事。身边没人，她顾不得身上的酸痛，拥着被子做起来。房间也是空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低落。
她记得那天早上，她也是独自一人醒来，身侧空了。她知道他走了，彻底的离开了。只从分手后，她一直避着他。知道他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慕容寒到她的宿舍楼下找她。他说，去看看他的吧，他明天就要走了，一个人喝了很多酒。可能会很难受，你就当陪陪他，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说完就给了她一枚钥匙和酒店的房间号。
说实话，慕容寒不是一个管闲事的人，他和左弈虽然是朋友，但也从来不过多的干涉彼此的事。这次之所以会来找她，大概也觉得他和左弈有着类似的经历，谁让他们都爱上了一个不爱他们的人呢？
她犹豫了半天去了，他躺在房间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周围零碎的躺着不少的啤酒易拉罐。她在他的身边坐下，随手拿起地上的一罐啤酒喝起来。他睁开眼，看了她一眼，随后就闭上眼睛。她一口一口的喝着，苦涩的汁液喝起来，竟然觉得那么的可爱。她不知道他们这一别会不会是永别。尽管她早知道会有这么的一天，而且这一切可以说是她一手促成的，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却还是那么的难过，比她想象的还要难过。
“干一杯吧，祝你一路顺风。“她拿起一罐酒，推了推他，说了这么久来的第一句话。也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坐起来，接过酒，一口气喝完，随手将拉罐丢在一旁。一把抓过她，不由分说的吻了下去，她紧紧地抱着他。
一整晚，她都像只无尾熊一样，死死的抱紧他。极尽缠绵，至死方休，近乎绝望的纠缠在一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如她预料般，他走了。没有等她醒来。她跌跌撞撞的进了洗手间，收拾好出来时，真巧碰到酒店的清洁阿姨收拾好房间。临出门时，她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尽是鄙视与嫌弃和一点莫可言说的惋惜，她一时间啊还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她很快就明白了。
她看着摆在床头的那一叠钱，竟然变得出奇的平静。拿过来，放在手心里，一张一张的数，认真的数。一百张，整整一百张。整整一万，一晚！
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干脆，又能让人知进退。
她将它放进包里，然后若无其事的出了酒店。
左弈打开浴室的门，就看见她拥着被子出神，满脸的泪水，让他止不住的心疼。走到床边坐下，轻声的问道：“怎么了？”
林静兮回过神来，看着他。突然抱住他，紧紧的抱住，不安的说道：“左左，我害怕！”
听到她叫左左，左弈有一瞬间的恍惚，好久远的称呼，只属于她的昵称。
“别怕，我在！”他搂着她，将被子往她身上裹了裹，柔声安慰着。
林静兮抱着他，如此真实的温度让她安心了不少。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把推开他。他不解的看着她，就见她气鼓鼓的跪做起来，被子一滑，顿时春光乍泄。她一慌，窘迫的将被子提了提。左弈见状，忍住笑帮忙，却被她推开。一时间，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情绪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你混蛋，为什么不在？为什么要让我醒来看不到你？讨厌，讨厌死你了。”她见他憋笑的样子，恼怒的捶打着他，一只手还不忘抓着被子。标准的林氏脾气，刁蛮任性又不讲理。左弈的心情却出奇的大好，感觉她又回来了。抓住她的手，将她再次拥进怀里，满足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对不起，不会了。以后，一定等你醒来，好不好？”他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鬓角，哄着她。
她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清晨。
过了一会儿，他拿过放在床头的浴巾，裹在她的身上，将她抱紧浴室。
“泡个热水澡，我去做早饭，有事叫我。”说着打开花洒，放好水，将她放进浴缸，然后关门出去。
还好昨天下午，林静兮先见之明的买了备用。左弈从冰箱拿了几个鸡蛋和牛奶，进了厨房。弄得差不多的时候，门铃响了。
这么早会有谁来？早说这会儿按道理他还在出差的。
打开门就见程澄站在外面，左弈愣了一下很快掩饰住。
“惊喜吧！我给你买了早饭。”说着程澄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查了你的航班呀。”她进门换了鞋，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很快她就感觉不对劲了，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尤其是面对左弈，她经历了那么的多，怎么会不知道。
“家里有客人。”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程澄看了看自己的带的早餐，又看了看桌上的。
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这样的场景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他亲自做早饭还是头一次遇见，是谁？
“怎么？不请她出来给我介绍一下。”她看着他问道。倘若是以往，他最多就是笑笑，有的时候，还真的会拉出来让她看看。可是这次，他没有，他很紧张，仿佛恨不得她消失一般。明明她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可是现在他给她的感觉就好像她才是第三者一样。
“对不起，你先到楼下等我，我一会儿找你。”他低声的说道，更像是哀求她，请求她离开。
程澄没说话，转身出门。
等她出了门，他慌张的跑进卧室。就见林静兮穿着他的衬衫，抱着膝坐在床上，衬衫太短只能遮着膝盖上方，露出那双白嫩的长腿。她见他进来，抬头看着他，茫然的说道：“我没衣服穿。”
他不知道他和程澄的对话，她听到多少。他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林静兮就看见里面挂了很多女式的衣服，每个季节的都有，几乎都是新的，连标签都没撕，有的款式却很旧了。她再也忍不住，从床上跳下来，从后面抱着他。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的爱哭的，当年他走的时候，她没哭。就连怀着皓皓，那么苦的日子她都没哭。可是最近她的眼泪就像是堆积在一起一般，控制不住。
“你为什么要这么的做？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呀。”她在他的背后，哭着说道。
左弈握住她环在他腰上的手，看着里面的衣服说道：“刚去美国的那会儿，有一次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无意间路过一间女装店，就看见了一间女装。当时觉得特别漂亮，很适合你。就买了下来，当我走出女装店，我才惊觉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可是我又舍不得扔，就拿回家放着。渐渐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看到合适的女装，我都会忍不住买回来。我一件都舍不得扔，走到哪儿都带着。谁知道一不小心就有这么多了。”他满不在乎的说道，仿佛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笨蛋，傻瓜。”林静兮又哭又笑的骂道。
左弈转过身，看着她说道：“小静，别再离开我好不好？程澄的事，我会处理的，相信我好不好？”左弈抓住她的手，认真的说道。他不敢确定刚刚他和程澄的话，她听到多少。可是他不敢赌，他要个明确的保证。他知道她身上的负罪感比他多得多，怕他不说清楚，她又会被那些沉重的负罪感压的缩回去。
“我不离开，真的。”林静兮抱着他，认真的保证道。
“那我先出去，早餐在桌子上。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跟程澄说，今天是个机会。你待会儿自己去公司。”他嘱咐道。
林静兮点点头，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不一会儿，程澄就见左弈下来了。他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程澄开着车，漫步目的的开着，左弈也没出声制止她。他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残忍。从他认识她起，她就一直陪在他，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没离开。她对他的容忍，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羞耻。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可是他配不上好女孩。
最后，她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来。
“好说什么，说吧。”程澄看着他说道，似乎早上的事，对她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左弈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前方说道：“程澄，我们分手吧。”
程澄僵住，好半天才回过神，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挺清楚。”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他继续沉默，为什么，他说不出口。
“我问你为什么？”程澄大声喊出来，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
“没有为什么？”
“我不信，你要和我分手，连为什么都没有。”程澄扳过他的脸与他对视，为什么她都这么的容忍了，他还要分手。
“程澄，你别问了，过去是我对不起你。程澄你是个好姑娘，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的男人，你一定会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左弈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满眼都是歉意。
“我总要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局的吧。”程澄无力的笑着，不死心的问道。
“我找到了她了，我以为自己是恨她的，结果不是。她过的不好，我想和她在一起。”左弈从未和程澄谈讲过他的过去，可是他知道她知道。
“这么说今天早上就是她了，怪不得你那么紧张。”原来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是对她呀。
左弈不说话，程澄开始替自己悲哀，也觉得很气愤。
“她过得不好，所以你就想回头。难道你忘了，你当初在美国是怎么过来了的，难道你就忘了她当初给你的伤害？对了，难道你当初同意要和我回上海，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知道她在上海，对不对？”程澄恍然间想起，当时左弈是准备留在北京的，工作都找好。可是去了一场同学会之后，他就改变主意决定和她回上海。亏她当初还以为是为了她，原来不是。
“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他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程澄对他吼出声来，她不要他的对不起。
“五年时间，左弈，你觉得你们回得去吗？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事的，或许她现在过得不好，只是将你当做暂时可以栖身的浮木而已。不然，当初她也不会那么狠心的抛弃你。”
“说够了吗？这是我自己的事，就算再次被抛弃，我也心甘情愿。”左弈不想再听她说下去，过去的事，他答应她，不去计较，就决计不计较。说着就下了车，程澄跟着下了车。
“左弈，我不会同意你分手的，绝不同意。你为什么就不想想我，我哪一点比不上她，我比她更爱你。我不同意分手，绝不同意。左弈，你别逼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完也不等左弈开口，上车，开车走了。
左弈有些头疼的抚着额头，他该怎么办？程澄的性子，他知道，倘若她真的做出什么事来，他会后悔的。这世上，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程澄，他欠她的太多了。
人是懂得回忆的动物，寂寞是因为失去。只是很多事，当时只道是寻常!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初露倪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