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后我拐跑了天道亲儿子》莫松溪

11、：前路未卜，魔尊同行

　　林越彻底懵了。
　　“你的气息……很干净。”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本就混乱不堪的脑海里激起了千层浪。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但组合在一起，却让他完全无法理解。
　　干净？
　　是指……字面意义上的干净？他昨天被那些魔教徒丢进水牢里泡了半天，后来又在地上滚来滚去，身上又是泥又是草屑，还沾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血污（希望不是人血），怎么也跟“干净”两个字扯不上关系吧？
　　难道是指……灵力气息？他这具身体的原主沈清羽，灵根驳杂，修为低微，在修真界属于底层炮灰，气息能有多“干净”？难道反派大佬的审美比较独特，就喜欢这种“废柴”款的？
　　还是说……更深层次的，灵魂层面？
　　这个猜测让林越的心脏骤然一缩。
　　墨玄离他……他是不是看穿了什么？！他是不是察觉到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不是原装的？！
　　“干净”……会不会是指他的灵魂没有沾染这个世界的因果，没有修炼过这个世界的功法，所以显得特别“纯净”？就像一张白纸？
　　如果是这样，那他刚才那句“你是什么东西”就不是随口问问，而是真的在怀疑他的来历了！
　　林越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刚刚因为烤肉而暖和起来的身体再次变得冰冷。
　　【“！！！卧槽！大佬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干净的气息？难道宿主你是什么特殊体质？传说中的先天道体？无垢之魂？”】
　　【“楼上想多了吧！明明是炮灰体质！可能是因为宿主是穿越来的，灵魂没有被这个世界的浊气污染？”】
　　【“有道理！就像新电脑一样，系统纯净无垃圾！”】
　　【“所以……大佬是看中宿主这份‘干净’了？想拿去做什么？炼丹？炼器？当炉鼎？！”】
　　【“喂喂喂！不要说得这么恐怖好吗！也许大佬只是单纯地夸一句呢？”】
　　【“单纯？你对魔尊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他嘴里能说出单纯的话？”】
　　脑海里的弹幕也炸开了锅，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个比一个惊悚。尤其是“炉鼎”那个猜测，让林越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警惕地看着那个负手而立、眺望远方的背影，仿佛对方随时会转过身来，用那种冰冷的眼神审视他，然后宣布要把他拖回去这样那样……
　　然而，墨玄离并没有。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如同山巅的孤松，沐浴在熹微的晨光之中。
　　东方的天空越来越亮，鱼肚白逐渐染上了淡淡的金色，云层被镶上了一道耀眼的光边。森林里的鸟儿开始鸣叫，清脆婉转，驱散了夜晚的阴森。露珠在叶片上滚动，反射着初生的阳光，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一切都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但林越的心情却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墨玄离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让他坐立难安。他完全无法判断对方的意图。
　　是试探？是警告？还是……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他偷偷观察着墨玄离。晨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线条冷硬而优美。他的睫毛很长，微微低垂着，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遮挡了那双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眸。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玉石雕像，与周围生机勃勃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林越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移不开视线。
　　不是因为爱慕或者别的什么，纯粹是被那种极致的美丽和极致的危险所吸引。就像人会忍不住去看悬崖峭壁，去看狂风骤雨，去看火山喷发一样，明知道危险，却又被其磅礴的气势和毁灭性的美感所震慑。
　　【“颜狗宿主！醒醒！现在是欣赏美貌的时候吗！”】
　　【“有一说一，大佬的颜值确实能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这气质，这身段，这侧脸……斯哈斯哈……要是性格再好点就好了。”】
　　【“性格好了那就不是魔尊了，那是隔壁正道仙君。”】
　　【“突然觉得……宿主和魔尊站在一起……画面还挺和谐？”】
　　【“楼上！收起你那危险的想法！我们宿主是直男！直男！”】
　　弹幕又开始歪楼。林越赶紧收回视线，低下头，假装研究自己脚下的那块兽皮毯子。
　　他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产生什么不该有的错觉。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太阳终于完全跳出了地平线，金色的阳光穿透树冠的缝隙，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气温渐渐回升，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篝火的余烬已经彻底熄灭，只留下一堆灰白色的灰烬。
　　墨玄离终于动了。
　　他转过身，面向林越。
　　林越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随时准备跳起来逃跑（虽然他知道自己跑不掉）。
　　墨玄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依旧是那种平淡无波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个方向——那是与落云镇相反的、更深入森林的方向。
　　林越：“……”
　　这是……要他跟着走的意思？
　　他迟疑着，没有动。他想问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有什么资格问呢？他现在就是一个俘虏，一个被大佬随手捡回来的“祭品”，除了乖乖听话，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反抗？那无异于自杀。
　　留下？且不说他能不能独自在这森林里活下去，万一惹恼了这位大佬，后果恐怕更严重。
　　【“跟上！跟上！宿主，保命要紧！”】
　　【“大佬这是要带你上路了！是去魔宫吗？还是去下一个剧情点？”】
　　【“感觉大佬并没有要杀宿主的意思，先跟着看看情况吧。”】
　　【“呜呜呜，我的小可怜宿主，就要踏上被反派圈养（？）的道路了吗？”】
　　弹幕也纷纷劝他跟上。
　　林越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他慢慢地从兽皮毯子上站起来，因为蜷缩了一晚上，身体有些僵硬，动作略显笨拙。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外袍，那件属于墨玄离的、带着对方淡淡气息的衣服，在这一刻，竟然给了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他抬起头，看向墨玄离，用眼神询问：是现在走吗？
　　墨玄离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身，迈开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从容不迫，玄色的衣袍在晨光下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很快就融入了前方的林木阴影之中。
　　林越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连忙跟了上去。
　　他不敢靠得太近，怕引起对方的反感；也不敢离得太远，怕跟丢了，或者被什么突然冒出来的东西袭击。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个大约五六步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森林里的路并不好走，到处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还有各种带刺的灌木。林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好几次差点摔倒。他这具身体本就孱弱，又饿了一天一夜（虽然吃了条兔腿），体力早已透支，没走多久，就开始气喘吁吁，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反观走在前面的墨玄离，却像是闲庭信步一般，如履平地。那些崎岖难行的山路，对他来说仿佛不存在。他甚至没有刻意放慢速度等他，但不知为何，林越总觉得，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点，就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好像……对方在无形中掌控着节奏，既没有抛下他，也没有迁就他，只是维持着一个让他刚好能跟上、却又必须拼尽全力的距离。
　　这让林越心里更加没底了。
　　这位大佬……到底想干什么？带他去哪里？
　　是单纯的路过，顺手捡了个“小玩意儿”打算带回去研究？还是……他对自己另有所图？
　　林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胡思乱想，目光忍不住又瞟向了前面的背影。
　　墨玄离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中若隐若现，如同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
　　就在这时，他似乎察觉到了林越的注视，脚步微微一顿，偏过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依旧冰冷，但林越却莫名地从中读出了一丝……不耐烦？
　　林越吓得赶紧低下头，加快了脚步，不敢再乱看。
　　【“宿主，你再看！再看大佬就要挖你眼睛了！”】
　　【“怂怂的宿主太可爱了哈哈哈！”】
　　【“不过大佬为什么不直接带着宿主飞呢？以他的修为，瞬移或者御剑飞行不是分分钟的事？”】
　　【“可能……是为了照顾宿主的身体？毕竟宿主只是个凡人（？）”】
　　【“或者……大佬就是想看看宿主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细思极恐……大佬不会是在测试宿主的韧性吧？”】
　　弹幕的猜测让林越心里咯噔一下。
　　测试韧性？难道……真的和“炉鼎”有关？！
　　他越想越害怕，脚下差点又是一个趔趄。
　　就在这时，墨玄离停下了脚步。
　　林越因为惯性，差点撞到他背上，连忙急刹车，稳住身形，抬头看向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怎么停下来了？是要……做什么？
　　只见墨玄离伸出手，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一棵巨大的古树。那棵树的树干异常粗壮，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树皮开裂，布满苔藓，看起来充满了年代感。而在靠近地面的树根处，有一个黑漆漆的树洞，洞口被一些藤蔓半遮半掩着。
　　墨玄离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树洞。
　　林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愣了一下。
　　这是……让他进去？
　　为什么？里面有什么？
　　他犹豫着，不敢上前。
　　墨玄离似乎失去了耐心，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没有再给林越犹豫的机会，手腕一翻，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卷住了林越的身体，将他直接“送”进了那个树洞里！
　　“唔！”林越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飞去，然后重重地摔在了洞穴底部铺着的厚厚落叶上。
　　还好落叶够厚，他并没有摔伤，只是被吓得不轻，还有点晕头转向。
　　他挣扎着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洞里的情况，就听到外面传来墨玄离那冰冷的声音：
　　“待在这里，别出来。”
　　说完，不等林越反应，洞口的光线便猛地一暗！
　　只见几根粗壮的藤蔓如同活物般迅速生长、缠绕，瞬间便将整个树洞口封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几道微弱的缝隙透进一点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