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凰途》lrisHyc

21、冰心劫

　　血月临空的第七夜，周砚的指尖再次结满冰霜。

　　他跪在龙榻前，手腕新割的伤口滴血落在姜妩心口。冰蓝色结晶已蔓延到她下颌，像给沉睡的容颜罩了层琉璃面具。血液触及冰晶的瞬间发出灼烧声，一缕黑烟从姜妩耳孔飘出，隐约形成狼头形状。

　　"殿下！"程毅撞开殿门，左眼的蛇瞳在黑暗中泛着绿光，"西门守将...变异了！"

　　周砚用袖子掩住姜妩加速结晶的右臂。自从第二轮血月升起，皇城内的异变越来越快。起初只是宫人偶尔闪现北疆口音，今晨却发现礼部侍郎的皮肤下布满蠕动的符文。

　　"用黑狗血画隔离圈。"周砚抹去嘴角血丝，"再调..."

　　掌心突然传来刺痛。姜妩的指尖不知何时刺破冰层，正用凝结的血在他手心画符。那是个残缺的北疆文字，与东宫白山茶叶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阿妩？"周砚声音发抖。

　　冰晶下的睫毛轻颤，但终究没能睁开。程毅突然抽刀劈向殿柱，刀风掠过周砚耳际，斩断一条正欲扑向姜妩的黑线虫——那虫子落地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它们来找宿主了。"程毅的蛇瞳缩成细线，"殿下必须离开..."

　　龙榻突然剧烈震动。姜妩心口的冰晶迸发刺目蓝光，将整个寝殿照得如同白昼。在光芒最盛处，周砚清晰看到有张模糊的女人脸在冰层下游动！

　　东宫的白山茶全部枯萎了。

　　周砚踩碎干枯花枝，在满园腐臭中寻找最后那株并蒂莲。程毅说得对，这些花根下埋的东西确实不简单——今晨挖出的陶罐里装着婴孩指骨，骨头上刻着与姜妩胎记相同的符文。

　　"在这里。"青黛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她发间的骨刺已经长到三寸长，用布条缠着仍不时渗出蓝血。

　　最后一株并蒂莲扎根于汉白玉花盆。当周砚触碰花瓣时，竟有画面涌入脑海：二十年前的雨夜，宫女抱着啼哭的婴儿穿过密道，将真正的皇室女婴换成了胸口纹狼头刺青的替身...

　　"这是...记忆？"周砚猛然抽手。

　　青黛突然跪地抱头。她发间骨刺崩断两根，蓝血溅在玉盆上形成诡异图案——正是皇陵地宫的平面图！而在最底层从未开启过的密室里，赫然标着个颤抖的红点。

　　"小姐...在召唤..."青黛痛苦地抓挠地面，"那里有...九个..."

　　程毅的刀突然自行出鞘。青铜剑灵周珏的虚影若隐若现，指向皇陵方向。更诡异的是，姜妩心口的冰晶此刻正在龙榻上发光，光线穿透层层宫墙，与皇陵位置连成直线。

　　"调虎离山！"周砚突然醒悟，"大祭司要我们去皇陵，实际目标是——"

　　寝殿方向传来琉璃爆裂的脆响。周砚狂奔回去时，只见龙榻上冰晶尽碎，姜妩的身体悬浮空中，长发如活蛇般舞动。她心口处有个拳头大的空洞，里面蜷缩着个正在苏醒的婴孩状黑影！

　　"阿妩！"周砚扑上去抓住她手腕。

　　姜妩的眼睛突然睁开。左眼是她本来的琥珀色，右眼却是纯黑的竖瞳。两种声音同时从她喉咙里挤出：

　　"阿砚...杀了我..."

　　"好孩子...把剑...刺进来..."

　　周砚的青铜剑自动飞入手中。剑身浮现的北疆文字正在急速变化，最终凝成一行血字："以亲斩亲，方破死局"。

　　程毅的蛇瞳骤然收缩："殿下！剑灵大人是要..."

　　周珏的虚影彻底显形。他握住周砚持剑的手，将剑尖对准姜妩心口的黑洞。那个婴孩状的黑影似乎察觉到危险，发出刺耳的尖啸。

　　"兄长..."周砚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剑。

　　周珏的魂魄发出最后的叹息。他推动剑锋向前，在触及姜妩皮肤的瞬间，整个魂魄化作金光融入剑身。剑刃顿时光芒大盛，精准刺入那个蠕动的黑影——

　　"啊！！！"

　　非人的惨叫震碎所有窗棂。姜妩的身体如断线风筝坠落，被周砚接住时，心口的黑洞竟开始愈合。而青铜剑上的光芒顺着伤口流入她体内，在皮肤下形成金色的经络网。

　　"去...皇陵..."姜妩气若游丝，"冰棺...有另一个...我..."

　　皇陵最底层的石门刻着九头蛇浮雕。当周砚抱着姜妩赶到时，石门正自行开启，浓重的腐臭扑面而来。程毅的刀光照亮了骇人景象：

　　九具与周砚容貌相同的活尸围成圆圈，中央冰棺里躺着个与姜妩一模一样的女子。更恐怖的是，活尸们手中都牵着红线，另一头连接着冰棺中人的四肢——就像操纵傀儡的提线。

　　"这才是...大祭司本体？"程毅的蛇瞳疯狂闪烁。

　　姜妩突然在周砚怀中抽搐。她的眼睛再次变成一金一黑的异色瞳，两种声音同时响起：

　　"二十年孕养...终于..."

　　"阿砚...砍断...红线..."

　　周砚的剑已朝最近的红线斩去。活尸们却突然转头，九张相同的脸露出诡异的微笑。冰棺中的"姜妩"坐起身，天灵盖裂开，爬出个由线虫组成的狼头怪物！

　　"你以为..."怪物发出男女混音，"换魂仪式只能进行一次？"

　　所有活尸同时割破手腕。黑血顺着红线涌向怪物，而姜妩的身体也开始透明化。周砚绝望地发现，自己剑上的金光正在被姜妩体内的某种力量反吸回去——那是周珏的魂魄！

　　千钧一发之际，真正的姜妩突然睁大双眼。她抓住周砚的手，将青铜剑狠狠刺入自己心口。金光与黑血同时喷涌，在空中形成巨大的北疆禁咒符号。

　　"这次..."她嘴角流血，"我自己...选..."

　　整个皇陵开始崩塌。冰棺中的假姜妩发出不甘的嘶吼，与线虫怪物一起被吸入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而那个禁咒符号缓缓落下，印在周砚眉心，形成与姜妩胎记相对的印记。

　　当最后一块碎石停止滚动时，周砚在尘埃中抱紧奄奄一息的姜妩。她心口的剑伤泛着金光，而皇陵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回声——那九具活尸融化成的黑水中，缓缓浮起一枚刻着"周姜"二字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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