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凰途》lrisHyc

19、 青铜双镜

　　血珠悬在青铜剑尖颤动，映出姜妩紧缩的瞳孔。营帐外风雪呼啸，而剑身上浮现的影像却清晰得可怕——周砚被困在皇陵地宫的青铜柱上，七盏魂灯环绕成阵，他的影子正被某种力量缓缓拉扯变形。

　　"这是实时发生的？"姜妩声音发颤。

　　神秘男子突然剧烈咳嗽，呕出一口泛着蓝光的血。血液溅上剑身，影像骤然清晰十倍。他们甚至能看到周砚手腕被割开的伤口中，金红色的帝王之血正流向地面刻画的阵法。

　　"阿砚的血...在激活大阵..."男子抓住姜妩的手腕，他的掌心烫得吓人，"双生子...血脉共鸣..."

　　姜妩猛地抽回手。帐外传来青黛的惊呼，她冲出去时，看见小丫鬟正对着铜镜发抖。镜中映出的营地上空，竟悬着两轮月亮——一轮皎白，一轮血红。

　　"双月同天！"男子踉跄着追出来，右肩纹身开始渗出蓝血，"他们...强行提前了仪式..."

　　话音未落，他忽然僵直倒地，胸口衣料在月光下透出诡异的龙形光斑。姜妩撕开他的衣襟，呼吸瞬间凝滞——那是一条与周砚心口完全相同的盘龙胎记，只是龙眼处多了一道剑痕。

　　"小姐！他腰间有东西在发光！"青黛喊道。

　　姜妩从男子贴身暗袋里摸出半片绣着金线的婴儿襁褓。"周珏"两个小字在月光下泛着血丝，背面是北疆皇室的狼头徽记。男子突然睁眼，双瞳完全变成冰蓝色，流利背诵出一段晦涩的北疆古文：

　　"...双月临空之夜，以长公主血脉为引，可使双生子魂魄易位。然需祭品心甘情愿赴死，否则..."

　　背诵戛然而止。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十指抓进冻土。姜妩握住他颤抖的手，触到满掌粘腻——他的指甲正在脱落，指缝间全是蓝血。

　　"杀了我..."男子突然清醒过来，死死盯着姜妩，"青铜剑...刺穿心脏...才能打断仪式..."

　　姜妩的短剑当啷落地。远处雪山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青黛的尖叫从存放嫁衣骸骨的帐篷传来。姜妩冲进去时，看见小丫鬟捧着个刚从骸骨胸腔取出的青铜匣。匣上九连环机关已经解开，露出里面泛黄的人皮诏书。

　　"小、小姐..."青黛牙齿打颤，"这上面说..."

　　姜妩接过人皮诏书，北疆文字在月光下蠕动如活物。这是二十年前真正的皇帝留下的绝笔，记载着他发现皇后实为北疆巫女假扮，自己将被施术替换的恐怖真相。诏书末尾的朱砂印玺，正是传国玉玺盖上后又被人用匕首划破的痕迹。

　　"所以现在的皇帝..."青黛捂住嘴。

　　"是当年那个巫女。"姜妩攥紧诏书。冰窟里的十二具冰棺、周砚与周珏相同的胎记、皇帝诡异的女性肌肤...一切终于串联起来。

　　帐外突然传来箭矢破空声。姜妩扑倒青黛的瞬间，三支黑羽箭钉入案几。亲卫的怒吼与兵刃相接声炸响，但更可怕的是地面突然开始渗出蓝血——那些白日里刺客自燃的灰烬处，此刻正爬出半透明的人形黑影。

　　"影卫复活了！"有人惨叫。

　　神秘男子——现在该称他周珏了——提着青铜剑冲进来。他的瞳孔已经变成完全非人的竖瞳，剑锋却稳得可怕。一道蓝光闪过，三个黑影被拦腰斩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没时间了。"他咳着血把剑塞给姜妩，"看剑身！"

　　青铜剑中央的纹路不知何时变成了皇陵地宫的俯瞰图。周砚的影子已经被扯出大半，而假皇帝正捧着个与周珏容貌相同的玉雕人偶，往人偶心口滴入某种黑色液体。

　　"他在用我的替身人偶...抽取阿砚的魂魄..."周珏突然跪倒，胸口龙形胎记开始燃烧般发亮，"我们...魂魄已经产生共鸣..."

　　姜妩突然扯开自己衣领。她贴身佩戴的骨哨正在发烫，母亲留下的玉佩浮现血丝，这些血丝组成一行小字："子时三刻，双剑合璧。"

　　"还有希望！"她抓起两把剑，"青黛，准备马车！我们去——"

　　大地突然剧烈震动。周珏扑过来护住她们时，帐篷被无形的力量撕成碎片。月光下，远处的圣山巅升起一道连接天地的蓝光，而京城方向对应的位置，赫然有一道血红光柱正在成型。

　　"天地桥..."周珏声音变得异常平静，"阿妩，你必须做选择。"

　　他解开衣袍露出心口。龙形胎记此刻完全浮现，与青铜剑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姜妩的玉佩突然射出一道红光，与周珏心口的龙眼相连——这是血脉认证，他确实是皇室正统。

　　"杀了我，仪式就缺了关键祭品。"周珏握住姜妩持剑的手，"否则阿砚的魂魄会在黎明前...被完全抽离。"

　　姜妩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剑。周珏的体温正在急速下降，而青铜剑映出的影像里，周砚的影子已经只剩最后一点连着躯体。

　　"小姐！程大人的信鹰！"青黛突然指着天空。

　　黑影掠过月光，铁翼信鹰俯冲而下。它带来的绢布上只有六个被血浸透的字："殿下将殁，速归。"

　　周珏的手突然覆上姜妩的手背，带着她将剑尖对准自己心口。龙形胎记此刻明亮如熔金，而远处京城方向的红色光柱开始向圣山延伸。

　　"双月交汇前..."周珏嘴角溢出蓝血，"必须...打断..."

　　姜妩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剑尖抵住周珏心脏的瞬间，青铜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鸣。她看到周砚的影子猛地缩回躯体，而假皇帝手中的玉雕人偶"咔嚓"裂开一道缝。

　　"就是现在！"周珏用尽最后力气前倾身体。

　　剑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被雪崩的轰鸣淹没。姜妩抱着瘫软的周珏跪在雪地里，看着他的血染蓝大片积雪。但最诡异的是——没有痛呼，没有挣扎，周珏嘴角甚至浮起解脱的微笑。

　　"谢谢..."他抬手想碰姜妩的脸，却在半空僵住，"阿砚的...香囊...有毒..."

　　话未说完，他的手重重落下。与此同时，京城方向的红色光柱突然扭曲崩散，而圣山顶的蓝光暴涨数倍后倏然熄灭。

　　姜妩呆跪在雪中。青铜剑上的影像显示周砚已经苏醒，正挣扎着扯断锁链。但她的玉佩突然"咔"地裂开，里面飘落一片薄如蝉翼的金箔——上面用血画着皇宫地下的秘密通道，终点标注着"真龙囚室"。

　　"小姐..."青黛哭着捡起金箔，"我们..."

　　姜妩轻轻合上周珏未闭的双眼。当她再抬头时，眸中已燃起滔天怒火："备马，去京城。"她拾起双剑，"该结束这场二十年的骗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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