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鸣》往耳

5、our

　　沈且从抽屉中拿出日历，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这是前年的日历了，有些破旧。”沈且拍了拍日历的外壳上面并没有灰。

　　原零看着他的动作：“你不会要我随手翻一页就当作生日吧。”

　　沈且把目光移向他：“你翻到那一页就撕掉，直到最后一页，也算是和过去告别。”

　　原零摇了摇头：“不是，这整本日历都是过去试啊。”

　　沈且“哦”了一声：“你想拒绝直说。”他又把抽屉拉开，日历都快放进去了，却被原零拉住了手：“等下，里面没有2月29吧，我可不想四年才过一次生日。”

　　“平年的。”沈且说。
　　“你把日历给我。”

　　沈且递了过去，原零抽了第一页，“嘶啦”一声：“像这样吗？”
　　“嗯。”

　　原零再次抽了一页，看了眼日期，刚好就是今天。

　　“我要有自己的生日了，不能和老师撞在一起，”他眼神柔和，“刚好这如我所愿。”

　　沈且看着他，点了点头：“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谢谢。”

　　过了半个小时，沙发前铺满了被撕下来的日历。
　　厚厚的日历，剩下薄薄的两页。

　　原零有些犹豫道：“好像还没抽走你的生日。”

　　沈且把日历拿的更靠近他：“我可没告诉你，我几号生日。”

　　原零：“可撕掉的3月份的，你都没有提到啊。”

　　沈且听不太懂：“提到什么？”

　　“就比如‘你的生日也不能和我撞’或者‘我的生日也被撕掉了’，之类的话。”原零模仿着沈且的语气。

　　沈且笑了：“确实，我的生日还在里面。”
　　原零抓着下面那页道：“你会愿意我和你同天生日吗？”

　　“你自己一天生日。”
　　“我知道了。”原零又换到上面那张，“这张是3月份的，另一张是其他月份的，太明显了。”

　　原零扯了扯3月份的日期页，又立马换到下面那张。
　　“到头来还是选择……”原零说。

　　沈且莞尔：“可是你只知道上面这一页，又不知道下面那一页。”
　　他接着说：“如果是你会选择肯定的答案还是未知的日期。”他目光熠熠的看着原零，“我觉得你是独一无二的。”

　　“哗啦”一声。
　　3月份的那张日期飘悠悠地落地。
　　沈且翻开日历外壳。
　　11月7日。
　　“你的盼头出现了。”

　　一

　　原零明早是被沈且叫醒的。
　　“干嘛……”他不耐烦的掀起被子。
　　沈且没有生气：“抱歉，打扰到你的好梦了。”
　　原零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没做好梦。”

　　他下了床，沈且就给他折被子。
　　“你还挺顺手的。”原零笑着看他。
　　这么多天这是沈且第一次叫他起床，原零双手环胸的看着他：“沈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怕你衣服不合身，想带你出去走走。”

　　“走走衣服又不能变大。”
　　“笨蛋是带你去逛商场。”
　　“哦……”原零走到门口，“下次直说，我不想用我的能量来去想你的拐弯式的话。”
　　“好。”

　　沈且看着他的样子，想到最近很火的一个词“小牌大耍”。

　　等原零毫无防备的走出去，沈且打开了他的床头柜。
　　里面放着他和关澜的照片。

　　他上一次就留意到了两人照片的背景，这次一看，在一个像是研究所的地方拍的。
　　关澜穿着研究所的衣服，衣服左胸口的位置上有一个标志。
　　是未新星的图标。
　　沈且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他深入的想了想，一片空白，大家觉得这个图标在此之前一定见过。
　　随着目光转移，在这张照片上，在关澜左手边有一个人入镜，但只有1/4的脸。
　　那人依然穿着研究所的衣服。

　　沈且皱了皱眉头，盯着这1/4的脸。

　　原零穿的拖鞋是黄鸭泡沫的，他刚洗漱回来，鞋上也沾了水，走起路来“喳喳喳”的响。

　　沈且听到声立马将照片放回去。

　　门开——
　　“还在这啊？”
　　“等你回来。”
　　“早餐是要出去吃吗？”

　　原零对外面的世界是抱有好奇心的，这里的早饭应该也有很多种类吧？不像沈且除了面就是粥。

　　突然，他发现沈且还挺喜欢吃热的。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沈且问他。
　　“到时再看吧。”原零边推了推他说。

　　“干嘛？”沈且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推自己，自己应该没惹他生气吧。
　　原零：“让你起开我的床。”

　　沈且不由嗤笑：“这床可是我全款提供给你的，我坐一会都不行？”

　　“不行，上面没你名字！”说着，原零把枕头抱到对方前炫耀，枕头上缝着原零的名字，“这才是入住的房卡。”

　　沈且：“你还会针线活啊。”
　　“不算会。”

　　用黑色针线刺出来的“原零”歪歪扭扭的，但还是并没有什么手工细胞的沈且狠狠的羡慕了。

　　“已经很棒了。”
　　原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够，我要把你的名字也刺上。”
　　“嗯？”

　　原零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给你也做一张‘房卡’。”
　　“好啊，刺在你的枕头上？”
　　“你的房卡当然是凑在你自己的枕头上啊。”
　　“我自己的……”

　　原零感觉到他不太乐意的样子：“你不想要？”
　　“没有。”

　　“哦，那算了。”原零失落的情绪根本掩藏不住。
　　“今晚可以吗？”沈且碰了碰他的鼻尖，“我还要可爱的图案。”

　　“你是会喜欢可爱的图案的人，真看不出来。”原零别过脸去。

　　“行不行？好不好？”
　　“行行行，好好好。”

　　“要出门了吗？我有点饿了。”原零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好。”

　　到地球那么多天，原零也是第一次出门，初来那次并不叫出门，毕竟那时无门可出。

　　原零拍了拍沈且：“我想吃烧麦。”
　　沈且回头看他：“不会太烫？”
　　“就是想吃。”
　　“好。”

　　沈且领着原零到了早餐铺。
　　老板嘿着笑看着他们：“俩位要什么？”
　　“一份烧麦和两个叉烧包。”沈且说。
　　“好嘞。”

　　沈且和原零拿完早餐之后到店铺里的一个空位坐下。

　　原零用余光扫了眼周围。
　　好陌生。
　　他拘束的把弄着手指。

　　沈且将烧麦递给他，他却迟迟没有接过。
　　“会不会有些干了，我再去要瓶豆奶？”沈且把烧麦放在他面前。

　　回来时，原零还没有打开烧麦，它仍完整的躺在桌子上。
　　沈且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将管子插好，又放到他面前：“是不是太烫了？我帮你开。”
　　“嗯，谢谢，”原零终于有了反应：“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且的手从空中收回来：“刚刚在发呆？”

　　“这里对我来说很陌生，就想了很多。”原零开始拆烧麦的包装。

　　沈且从他的表情中察觉不到一点“烫”的感觉。

　　沈且也拿起自己的叉烧包：“那以后多出来走走就不陌生了。”

　　他的叉烧包还很烫，刚拿起来，还没打开，又想放下。

　　原零留意到了：“我来帮你。”
　　“不用……”

　　原零盯着他，也没说话。
　　沈且叹了一声：“你好像也不怕烫啊……”
　　原零抬眸：“我冷热都不怕。”

　　“这么厉害，那你刚刚的‘嗯’，是在发呆时下意识的回答吗？”
　　“是的。”原零咬上一口烧麦，便不再讲话。

　　沈且又带他到了商场，这个商场极大，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他们到了服装区。

　　“你自己挑几件。”沈且坐上旁边的椅子。

　　原零之前都没有自己选过衣服，一般都是穿着飞行服，或者在飞行学校颁发的休闲服。
　　因此，他对自己的眼光也并不自信，也许就源于他从来就没有体验过“挑”的感觉。

　　这次他还是推辞：“我穿什么都可以，你选吧。”
　　“我希望你自己挑。”沈且坚定的开口。

　　“好吧。”原零妥协，“如果我们的衣品不相同，你可不能嘲笑我哦。”
　　沈且勉强的笑了笑：“我衣品并不算好。”
　　“……”

　　原零转头就去挑衣服了，他拿起一件自认为是符合沈且眼光的格子衬衫，对沈且说道：“这件可以吗？”
　　沈且反问他：“你觉得呢？”

　　原零飞速地运转一下大脑，得出：沈且不是真的在问他“觉得”的想法。

　　沈且沉默几秒后开口：“你是觉得我是喜欢格子衬衫的人吗？”
　　原零把衬衫挂回去：“我以为它对你而言比较方便。”

　　“方便还不如T恤呢。”沈且心里头突然冒出一个坏想法，“我倒是不会讨厌格子类的衣服。”
　　原零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沈且朝他笑了笑：“比如格子裙。”
　　原零扯了扯嘴角：“闷骚……”
　　说完他就走了，正准备踏出服装区。

　　沈且看着他的背影，还是买了一条蓝白色相间的格子裙。

　　原零在服装区门口等他，竟见沈且还提了个纸袋。
　　上面印着：万购服装。

　　“咦~”原零开始阴阳怪气：“某人说要带我买衣服，结果自己手痒痒。”
　　沈且莞尔一笑，打开了万购服装的袋子。
　　原零有意用余光撇了一眼：“你还真够闷骚的。”
　　沈且只是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