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鸣》往耳

40、禁区

　　洛澜恒和沈连纠缠完已经半夜11点了。
　　如原零所料，一开始兴致勃勃的沈连在好几次碰壁之后，听了由原零传授给洛澜恒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沈连应道：“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在研究所里问问的。”
　　洛澜恒感激：“真是麻烦您了~”
　　对方苦笑：“要是关澜会，还能轮到我吗？道理我懂了，明天下午我给你答复。”
　　洛澜恒“嘻嘻”两声：“谢谢沈工程师了。”
　　沈连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结束后，洛澜恒深呼的一口气。
　　现在他要考虑怎么告诉关澜了。
　　他盯着红棕色的门，仿佛能透过门看见关澜似的。
　　十级空间的事，他还没有完全向沈连透露，但他也不会听关澜的话不告诉他，隐晦的说了一些，沈连应该能够意会。
　　他转头看见自己设置的系统bug。
　　戏要做全，所以他没有解开。

　　洛澜恒想了一夜坦白方案，还没怎么睡，天就亮了。
　　家里还来了两位客人，哦，原零不是客人。

　　他打开了房门，就看见关澜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手环，对着来者说：“这两个手环有屏蔽信号的作用，只要你们不要完完全全被看到，是不会被发现的。”
　　原零的手被关澜抓过，轻轻地将手环扣上他的手腕，问：“为什么要去冒险？”
　　关澜看着他的手，手上的茧子，证明主人曾经的血与汗。
　　这次冒险对关澜而言没有必要。
　　无非就是没事找事做。

　　原零等到关澜松开他的手腕，才坚定的开口：“有疑点就去解开，这不是老师教我的嘛。”
　　关澜脸上掠过一抹惊讶：“你让我怀疑你的意识还不够清醒。”
　　原零瞳孔微震，“意识”总是是他的敏感点，曾经的他也有探索精神，现在的他也会迎接疑问上的挑战。
　　他释怀一笑：“老师，这两个意识不一样。”
　　关澜仰起脖子道：“若有不测，这个手环也可以联系到我，同时按两边的按键就行。”
　　原零听着轻轻的碰了碰手环，两侧突出的开关。
　　关澜叹了一口气：“你们不能确定他们是干什么的，真的不需要多一些人去吗？”
　　原零：“不用了，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关澜把目光投向站在自个房间门口的洛澜恒，便朝着他喊道：“澜恒，你下午有事吗？”
　　洛澜恒走过来，顺势做到关澜旁边：“有事的。”
　　原零察觉到关澜想让洛澜恒陪同的意思。
　　他拒绝道：“老师，真的不用了，我和沈且可以的。”
　　说着他拉住了沈且的手。
　　关澜没有看他，反而看向沈且：“地球上的人类行动起来，怕会拖你后腿吧？”
　　沈且尴尬一笑解释道：“关先生，我体力还可以……”
　　关澜嗤笑一声：“没必要叫我关先生，你比我还大两岁呢。”
　　“……”
　　原零笑道：“沈且他体力确实还可以，不会拖后腿的，老师您放心吧。”
　　对方别过头：“随你们，这个手环除了屏蔽信号外，还可以追踪信号，如果是发现什么也要联系我。”
　　关澜又说：“当然搞不定就别逞强了。”
　　原零用力的点头：“我们会的。”
　　“你呢？”关澜瞥了沈且一眼。
　　沈且“嗯”了一声，道：“会的。”

　　两人利用第二空间回到公寓之后，沈且像是从冰窖出来的一样。
　　原零碰了碰发呆的沈且：“沈哥，你还好吗？”
　　沈且垂下头：“还好，只是见家人原来是这种感觉，比我想象的忐忑多了。”
　　原零轻轻扶上他的肩膀：“什么感觉？紧张，担忧，恐惧。”
　　“是啊，”沈且对上原零的眼眸，“生怕对方叫到我的名字。”
　　“好啦，没事的。”
　　沈且调整了一下呼吸，从惊魂未定中脱离。
　　“下午才是重头戏，”沈且道，“但如果情况不太妙的话，还是要向后退一步，至少要确保自身的安全。”
　　“嗯，”原零想了想，“沈哥，我想先假装去上班，然后用手环检测一下周围的信号。”
　　沈且语调冷静：“那你要和你老板商量一下。”

　　“其实梅梅姐一直以为是冲着动物们去的，但我感觉就是冲着我来的，”原零丧气，“所以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沈且一手撑着脸颊：“我觉得可以直接去，当做一个前往禁区的招呼，这样应该也不会让她们起疑，而如何开口这个问题，我想的事情迎刃而解的时候，她们也会懂。”
　　原零轻轻的“嗯”了一声：“不管持枪者的目的是什么，总之都是不纯的。”
　　“嗯，那我们先休息休息？”
　　“好。”

　　下午原零先去的动物协会，沈且进了一家咖啡屋，选了一个靠街的窗位。
　　他随便点了两杯冰美式就一直往禁区那边看。
　　他也很好奇，这些人有什么目的。
　　是否像原零猜测的一样，有着所谓行政部门的庇护。
　　这或许就是原零决心要和这帮人共同进入的原因吧。

　　原零和温梅月、林春光寒喧几句之后，就到了后院。
　　他背着围墙，打开了手环的信息检测系统。
　　手环在经过近半分钟的扫描后，屏幕上显现了：未发现信息装置。
　　原零不服气的再试了一次，结果还是这样。
　　他在试完第三遍后关掉了手环。
　　心想：坏人也会屏蔽掉信息的。

　　沈且看见原零从动物协会出来后，便发信息告诉他，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原玉米：沈哥！沈哥？！
　　沈牵肠：打字比我还快。我在对面的美好咖啡屋。
　　原玉米：好的！

　　沈且的位置能看见原零跑过来，他笑起嘴角证明了他的心情。
　　原零做到他对面，沈且把一杯冰美式推了过去。
　　“沈哥，你喝吧，太苦了。”原零直白的说，“我不喜欢。”
　　沈且停住了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其实我也一般。”
　　“那你还点。”原零带着嘲笑的语气。
　　“进来喝白开水也不太好吧……”沈且解释说。
　　“好好好，”原零说，“没事，‘一般’也喝得下。”
　　沈且眉间拧成一个“川”字，一会又松下来。
　　原零看他一副认命的模样，就没再提冰美式的事，他回到原本的问题。
　　“沈哥，那边检测不到信号。”
　　“正常，意料之中了。”沈且一直在搅拌。
　　“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妄想症了。”原零自嘲一笑。
　　沈且连忙安慰说：“这是自我保护意识，很可贵的。”
　　原零瞬间淡然，抬眸说：“沈哥，你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寸头男的咖啡就不小心摔到了地板上，咖啡流了一地，玻璃杯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
　　“小心点！”寸头男吼了一下正在上咖啡的服务员。
　　服务员反应过来，顿时停住了脚步，然后喊：“小邓！过来收拾一下！”
　　叫“小邓”的服务生拿着拖把，扫把，簸箕三件套到达“案发现场”，迅速收拾完毕就麻溜离开。

　　服务员对寸头男说：“先生打碎本店玻璃杯需赔偿200元。”
　　寸头男瞪大了眼：“什么200，我买个新的赔不就行了吗？”
　　服务员摇了摇头：“不可以呢。”
　　寸头男才不情不愿的赔了钱。

　　这个小插曲原零和沈且并没有忽视它。
　　两人的双眸对上又看向那个灰溜溜离开的寸头男，这个寸头男左顾右盼了一会，飞速的闪进了草丛里，进入了禁区。
　　原零问：“我们要跟上吗？”
　　沈且半微笑说：“什么跟上？我们要走了吗？”
　　原零疑惑的“啊”了一声，接着沈且就用脚轻轻碰了他的小腿。
　　他也明白沈且这么做肯定也有他的道理，附和着说：“是啊，我有点累了，你送我回去。”
　　“好。”
　　两人做完全套戏就返回了小公寓。
　　鉴于来去自由，他们并不觉得这么做是错失了一个机会，反而这段插曲让他们觉得停下来比向前走要重要的多，毕竟向前走，要是摔个跟头，那就不敢想了。

　　沈且坐在床上，淡淡的开口：“那个寸头男不是唯一的问题。”
　　原零只察觉到了寸头男的不对劲，听他这么一说，他想起收钱的服务员熟练的动作：“那个服务员送餐的时候还发着呆，收钱的时候却很麻溜，像是重复经历了许多次练成的肌肉记忆。”
　　沈且说：“我倒是没注意到她，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这个意思。”
　　他目光犀利：“你有注意到小邓吗？就是收拾残局的那个，他虽然很快就走了，但收拾时他的目光一直在瞟动，不知道在观察些什么。”
　　原零耸了下肩，语气轻飘飘的：“还能观察什么？难道我们要去打碎一个玻璃杯，观察一下吗？”
　　沈且笑了：“那个服务员应该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小邓和寸头男会是一伙的，你觉得呢？”
　　原零摇了摇头：“我觉得都是一伙的，所以我不想羊入狼群。”
　　沈且恍然：“所以你刚才是想说……”
　　沈且还没讲完，原零就打断了他的话：“嗯，他们应该是盯上我们了。”

　　他打开了关澜给的手环对着周围一顿扫描。
　　没两秒手环就发出了红色的光，上面显示着：发现您身上存在跟踪器。
　　沈且也像他一样检测一番，结果不出所料。

　　两人互相查看对方身上的附着物，一个针孔大小的跟踪器被紧紧附在沈且后颈的衣物上，原零身上的跟踪器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了他的衣袋里。
　　“我们的住所大抵是暴露了。”原零苦笑，把跟踪器放进一个有半瓶水的矿泉水瓶里，他把口朝着沈且，沈且也把那枚跟踪器投了进去。
　　“走吧，去扔个垃圾，”沈且说，“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动手的。”
　　“好。”
　　原零把这瓶水藏在最下面，黑色的塑料袋什么都透不过。
　　沈且提着垃圾，原零关了门。
　　计划都被打断，但是心里并不好受。

　　沈且边走边神游天外，这次的问题更不简单了。他一想到公寓就担心会给房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零察觉到他所担忧的，但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化解，索性再次用手环检测身上还有没有“脏东西”。
　　还好，两人身上都“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