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鸣》往耳

15、接近

　　因为昨夜熬夜和今天医院比较空闲，沈且就请了假。
　　为了应付昨晚的承诺，沈且问原零：“要去淘东西吃吗？”

　　原零比沈且睡的还少，便说：“不行，下午吧，我要变成熊猫了。”

　　沈且听到这样，突然想到可以带她去动物园看一看：“那……下午要去看熊猫吗？”
　　沈且看着他又要睡着了，便自顾自的说：“那就算你答应了。”

　　真是越来越像人了。

　　沈且看了眼日期，11月5日。
　　快生日了，原零。

　　原零已经睡着了，沈且帮他扯了扯被子，让他接着睡。
　　他的动作很轻，没有吵醒他。

　　一个上午原零都在睡觉，沈且怕他“关机”了，在快午饭的时候把他抓起床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原零掀开被子，“沈哥~”
　　“赶紧洗漱去！”
　　“哦。”原零不紧不慢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下午他们“如约”去看了熊猫，人群不少，三三两两的，还各有伙伴。

　　原零还是第一次看见熊猫：“它们是你们的国宝吗？”
　　“是，”沈且笑着，看见一只熊猫从竹子上摔了下来。

　　原零还害怕它摔疼了：“它它它它它……摔了！”
　　沈且看向原零：“没事，一会就知道起来了。”

　　熊猫果然没一会就翻了个身起来，跑到池塘喝水去了。
　　胖乎乎的身子左右摇摆。

　　原零目不转睛地看着熊猫的移动：“它好可爱。”
　　“别看它们现在那么可爱，之前可是很凶猛的。”

　　原零不知道是最近短视频刷多了，还是什么原因，学着猛兽一样“嗷”了一声。

　　沈且揉了揉他的头：“你们未新星星有球宝吗？”
　　“人类。”原零没有丝毫犹豫的脱口而出。
　　“？”沈且听了一脸震惊。

　　“我们的球宝还不如熊猫可爱呢。”说着，他又隔着玻璃板逗熊猫了。

　　沈且也不好多问，便偷偷拿手机拍下这一刻，他开了静音，也关了闪光灯，原零满眼都是打滚的熊猫，并没有发现。
　　沈且默默欣赏着照片，直到原零疲惫了，又去逛美食。

　　等到晚上吃完饭，大包小包的提回家后，原零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且也没有叫醒他的打算，想想又把他抱到客房里，轻轻的帮对方的鞋袜都脱了，帮他放倒在床上，然后盖上被子。

　　就在沈且帮他把被子盖好的瞬间，听见被子下的人说：“老师……”
　　“……”
　　沈且清楚原零还将关澜看的很重。

　　不懂蠢货的大脑结构。
　　沈且只能这么评价原零。

　　浴室——
　　沈且对着镜子冲了把脸，可以看出他有点累了，原零在他眼里还是个宝宝，但他早就不是了，原零的生理心理都已经有十六十七岁了，再过一个多月就达到真正意义的十八岁。

　　他又想到原零叫“关澜”名字的时候，和叫自己时好像也没有很大的区别。
　　那这样想，他在原零心里也挺特别的。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回到卧室后，沈且没有马上上床。而是到书桌上，写下自己关于原零的了解。

　　原零来自未新星，以一为三的年龄增长。有心事不说，还有点傲娇的一个人。或许从身份上说不是为人，但从情感上也超越了人造人的意义。
　　生日是11月7日，老师或者说制造它的人叫做关澜，职业是飞行员，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职业，从事大概是因为意识被设定好了，喜欢小动物，连耳套也要买羊属性的，武力值无限，而我与原零是收养关系？

　　原零的寿命一直是他心里的坎。今年他26多岁了，还有四年，两人就差不多一样大，后面原零的年纪会超过他。

　　之后他也不敢算了，他是医生，见过无数生离死别在手术刀下的，不是一个人，更是一群人。

　　他的心时常冰冷无感，却因心本就是冷的原零触动了。

　　再去回忆之前的事，消失的小孩，失踪的父母，莫名其妙的爷爷，他们与未新星是什么关系？会是未新星之前的居民吗？

　　想到这里，他浑身发冷。

　　他的世界观会崩塌吗？
　　好像已经在废墟里了。

　　苙日，天气一如既往的好。
　　原零看沈且与昨天的热情相差甚大。

　　“沈哥，你怎么看起来郁郁寡欢的？”
　　“谁上班开心呀？”沈且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原零没有应得到回答就离开，而是继续缠着他：“哪有，我之前就很爱上课啊！”
　　他之前是有认真上课的，这并不是谎话。

　　“嗯……”沈且看着比他还矮一头的原零，又想到了他的心坎，“你是个好学生。”

　　沈且去上班后，原零光明正大的进入了他的房间。
　　看到桌上的一张纸，上面还摆着一对人的照片。

　　是沈哥的父母吧？

　　之前的全家福比较模糊了，他并没有看清，这样一看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似曾相识。
　　他忘记了，一点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匆匆闪过脑海，一会儿就消失了。

　　他想起了阴晴不定的沈连与今天沈且的状态相联系，确实很像兄弟的。
　　他又看向那张纸，上面全是关于他的信息。看得原零“虎躯一震”。
　　“！！！”

　　原来沈且已经那么了解他了，他也毫无保留的把所有信息一览无余地展示在不同世界的人的面前。

　　文字上，他看不出深切对他有驱逐之意，反而满是对他的心疼和不舍。“生命”这一概念出来，别说沈且了，原零都害怕。

　　自己的生命就是匆匆的，他能抓住什么，除了他自己的身体，与沈且的时光他抓得住吗？

　　他小心地摊开自己的手，之前抓方向盘的手茧不如之前那么生疼了，是沈且养出来的。

　　其实他之前的自律生活都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想想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慢慢的“松动”了。

　　他甚至开始幻想他会不会是人造人生产链上的意外，会不会关澜的心软将它的寿命定义的与其他的不同。
　　毕竟它是M-0001呀，是关澜亲手制造的，还将它养在身边，虽然老师很少见面，很少说话，但在离开之际，还是给他取了名字了。
　　他是原零啊。

　　“0”他心里描绘出零的阿拉伯数字。
　　没有四方，没有规矩束缚，包罗万象。

　　他的世界不会只是站在院子里被墙围住的那块天地，他的世界是无尽的。
　　什么意识，什么程序都抛在脑后吧？只要他向前走就好了。

　　一

　　“哥哥，你还不起床吗？”洛澜恒摇醒还在熟睡的人。
　　关澜没有脾气的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头栗色的头发：“你别挠我痒痒。”

　　“哥哥，你别生气，我做好早饭给你吃！”这人还是嬉皮笑脸的。
　　关澜点了点头，眼前的人又开始欢声雀跃。
　　“哦耶！能做饭给哥哥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

　　关澜也吃过原零亲手做的饭，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洛澜恒注意到了，问：“哥哥觉得我说错了吗？那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

　　关澜微笑着摇了摇头：“澜恒，我昨晚梦到原零了。”
　　“？”洛澜恒表情一下子冷下来，“哥哥梦他做什么？”

　　洛澜恒只在关澜的系统里见过原零，不，M-0001的身份信息，但偶尔关澜还会提起他。
　　他咬着牙想：真是一个甩都甩不掉的家伙。

　　“怎么了？”关澜摸了摸那浅色头发的脑袋，“你陪我去看看他的程序吧。”

　　“那不喝粥了吗？”他又一副委屈的表情。
　　“喝的喝的。”关澜点头如捣蒜。
　　“那我要哥哥喂！”洛澜恒又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他生怕一回这孩子又要闹，只好先应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