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纸鹤》十四衍

3、抵制校园霸凌

　　“你们几个，哪个学校的？”
　　教导处，林有同几个跟班被叫到主任面前，面上却丝毫不带慌。
　　林有一脸不爽，眼神犀利的盯着教导主任，冷声道：“你管得着吗。”
　　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令教导主任不悦，重重的拍桌子呵斥：“在校园里我就得管！致他人受伤住院，属于校园霸凌！已经严重违反校规，必须严惩！”
　　“你大不如先去问问夏淮衍那个贱货干了些什么。”
　　“不管夏淮衍干了什么，你们打的是许厌之同学，也得给许厌之同学个说法。”
　　林有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踹门离开。

　　“小朋友，别乱动，你的伤还没痊愈。”许厌之想翻身，却被夏淮衍叫住。
　　“你叫我什么？”许厌之怔住。
　　夏淮衍别他这个样子逗的想笑，轻笑，歪头的看着他，用尽毕生温柔的语气道：“小朋友啊。”
　　许厌之只瞄了一眼他，随即不理会的拿枕头捂住耳朵。
　　夏淮衍想伸手制止，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叹了口气：“哎……这是干嘛，这个称呼不好听吗？”
　　“很恶心。”
　　许厌之没给夏淮衍一点好脸色，闭上眼享受着这种求之不得的悠闲时候。
　　夏淮衍没说话，手里拿了把小刀切苹果。
　　他递来一块苹果在许厌之面前：“张嘴。”
　　许厌之不反抗，也不吭声，安安静静的吃他递来的苹果。

　　第三天，许厌之来办出院手续，回到了人人厌恶的学校。
　　“其实你比谁都清楚当年的事，对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二人齐齐回头，看到了蹲在学校大门口的林有。
　　林有掐掉手上的烟，站起来看着夏淮衍，叹了口气。
　　夏淮衍下意识挡在许厌之面前，放狠话：“你又要干嘛？”
　　“我不伤他。”
　　“……”许厌之冷冷的盯着他们。

　　半晌过后。
　　夏淮衍先让许厌之回去上课，自己留下来。
　　“你真的就没有要说的？”林有是先开口询问。
　　夏淮衍沉默不语，不如之前那般开朗：“你要我说什么？”
　　“我妹怎么死的。”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沉默了。
　　夏淮衍眼里透过悲伤，低声道：“你妹的死，找我有什么用？”
　　林有再也压制不了心里的怒火，扯着夏淮衍的衣领就骂：“如果当时你救了我妹了！她会死吗？为什么你看到她被欺负你不出手制止，你但凡帮一下会死是吗！现在我妹被霸凌致死，你又独自潇洒，那我呢？我只有我妹那个亲人了！”
　　“我不是不想救你妹。”林有缓缓松开手，夏淮衍才得以喘气。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想辩解？想说你没看见过？夏淮衍，当初我也待你不薄。”
　　夏淮衍紧咬下唇，最终还是说出口心里的话：“是你妹说，让我别出手，我劝过她，她只说，她死了就可以解脱了，我带她去医院检查过，她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我本有将她藏起来护着，后来有次，你妹在校外又遇到那群人，我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死了。”

　　校外的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几个初中生男子和一位女生。
　　那几位男生嘴里吐出的，全是脏话。
　　“你要是敢告诉任何人，你就别想从这里出去！”
　　“你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家里除了你那整日悠闲的废物哥哥，还有谁啊。”
　　“有娘生没娘养！”
　　林有的妹妹林海音身上全是被打出的伤，双眼黯然无神，大声反驳道：“你们放屁，我才不是没有娘的孩子，我娘只是太困睡着了而已！”
　　几个男生被她说的不爽，上午就是一脚，踹在林海音小腹上。
　　林海音疼的蜷缩起身子。
　　“说好听点是睡着了，说难听点不就是你娘死了吗！”
　　“你和你哥一样，都是废物！”
　　路过的夏淮衍看到这一幕，拿起路边的棍子就朝他们走去。
　　“天冷了，多盖点土，别着凉！”夏淮衍气势汹汹，对着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就是骂。
　　“才多大就学会揭人痛处了，挺有本事啊，有种来打我啊！”
　　那几个男生见形势不妙，逃走后还撂下一句狠话：“妈的林海音，你给我等着！”

　　小巷内，只剩夏淮衍和林海音。
　　夏淮衍扶起林海音，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帮你把那群人赶走了。”
　　“谢谢你……”
　　夏淮衍看着林海音身上的伤，心生怜悯，想将她带去包扎伤口。
　　“你……要不要跟着我去包扎一下伤口？你的伤再不处理就会更严重。”
　　林海音被打的留下阴影，看到谁都带着敌意：“不……不用了。”
　　夏淮衍无奈，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创可贴，给她贴上，道：“我认识你哥哥，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相信我！”
　　林海音带着警惕，最终还是跟着他走。

　　医院内，医生拿着林海音的报告单，眉头紧皱。
　　夏淮衍察觉出医生的脸色，试探性问道：“那个……她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问她感到难过：“这孩子明明还小，身上却没有一块好地方，全是被打的痕迹。”
　　夏淮衍握紧拳头，指尖掐的发白。
　　林海音双手握住夏淮衍紧握的拳头，夏淮衍低头看了一眼可怜的林海音反过来安慰自己，放开拳头，摸了摸她的头发。
　　夏淮衍蹲下来，看着林海音，道：“你叫什么？”
　　“我叫林海音。”
　　“乖，你先去外面等着大哥哥好嘛，大哥哥和医生聊两句。”
　　“我是不是又拖累了？”
　　“没有，你很乖，先去外面等我一会好不好，不会很久的。”
　　“好”

　　听完医生的分析，夏淮衍出来后整个人都木了。
　　看着林海音，夏淮衍不自觉想到自己的妹妹。
　　“小音啊，手伸出来，我给你涂药。”
　　林海音已经完全能接受这个自称和自己哥哥认识的人，很乖巧的伸出手。
　　涂完药后，夏淮衍将林海音带进自己的家。
　　“你先待在这，你哥怕是来不了。”
　　“我哥真的不会来接我了吗……难道我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没人要吗？”林海音心想，眼神里透出淡淡的忧伤。

　　再后来，夏淮衍把林海音照顾的很好。
　　直到……

　　警车停在林海音的学校外面，几位身着警衣的警察在维持秩序：“退出警戒线！”
　　警戒线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夏淮衍心里顿感不安，一向不喜欢凑热闹的他，还是走过去。
　　熟悉的衣服。
　　是夏淮衍那日给林海音买的裙子……
　　“她……”夏淮衍哽咽的说不出话。
　　这是林有也来到了现场：“我是死者家属。”
　　林有抱着林海音的尸身，后悔那天没有去接她，这也是林有最过不去的一道坎。
　　“据警方所调查，死者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和伤口，明显是被尖锐的器具所伤，请问死者生前又和谁闹矛盾，或者说，这不是意外死亡。”
　　“没有……”林有的声音颤抖：“我妹妹一向很乖，为什么会跳楼？对不起……对不起……”
　　夏淮衍站在警戒线外，看着二人，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想再去看林海音最后一面，但又不敢。

　　“所以……你为什么当初不解释？”林有不愿提起这段往事，但这是事实。
　　夏淮衍嘴里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对不起就能换我妹妹回来吗！”林有情绪彻底失控，愤恨道。
　　夏淮衍无话可说，或许是后悔当时没保护好林海音，或许是真的对不起林有。
　　但他，又有什么错，不过是看在怜悯的份上拉了一把，可结果却是，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他头上。
　　林有回过神来，抹了把眼泪，转身欲走，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各自安好……”
　　“嗯。”

　　夏淮衍回到教室后，所有都为了上来。
　　许厌之放了颗糖在夏淮衍桌上，坐在他对面，道“怎么样了？”
　　“没什么，都差不多了。你呢？”
　　“还行，能动。”
　　祁枫几个凑热闹不嫌事多的一窝蜂拥上来，上来就是连环问。
　　“哎哎哎，看学校热搜，你俩霸占第一了知道吗？”
　　“亲手喂他吃苹果~”崔景阳阴阳怪气，是真的想找死。
　　想找死，谁也拦不住。
　　夏淮衍听他们这么一说，打开手机一看，瞬间爆炸：“我靠！这哪个不想活的小崽子乱传谣！让我抓到我非得扒了他一层皮！”
　　“消消气，消消气。”祁枫见势不对，想上去讨好。
　　崔景阳借机给提醒了一番：“我说，你们是用的老人机？艾特你们那么多遍都看不见啊，你都不知道，我俩当时比你还急！”
　　“嗯嗯嗯！”
　　“嗯什么嗯，你不会打电话啊”夏淮衍这暴脾气上去就是怼。
　　“好了，这件事我们私下解决。”相反，许厌之就淡定很多。
　　祁枫和崔景阳跑到许厌之身后，一顿拍马屁：“衍哥，你看看许哥都谈定啊，你要多学学。”
　　“不是我说，你们都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我们哪敢。”

　　玩闹归玩闹，几个人寒暄几句过后又跑去打球。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在祁枫等人的陪伴下，夏淮衍解开了自己的心结。
　　“凡事都要往前看。”许厌之在一旁看，虽然他不知道林有和夏淮衍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默默说出了这句话，对夏淮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