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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前途艰难,情途艰难(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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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安静了半晌,突然床板发出咯吱一声,杜公仪撩起衣摆坐在床沿,抬手把剩下不多的床帏扯下来扔在地上,然后开始解衣服。
松开衣带,外衫便顺势划到臂弯,露出里头的藕色中衣,款式简洁易系,只在衣领处绣上同色系的繁缛花纹,当初杜公仪一口气定制十件,图得便是方便。
薛昭月回头见得便是如此场景,短暂的错愕后,他按住杜公仪扯开中衣的手,“你是在自荐枕席?”
发现挣不开薛昭月的手,杜公仪只得停下动作,老实道:“我不想弄脏你的床单。”
眉峰微动,薛昭月松开手,不言不语地望着眼前人。
杜公仪抓紧时间将中衣脱下,手一扯,系得端端正正的发髻顷刻间松开来,墨发流水般泄了一肩,顿时将他整张脸衬得愈加柔和。
见薛昭月不反对,杜公仪便在他身旁躺下,故意阴阳怪气道:“奴家怕冷,薛爷不赏条被子给奴家?”
床脚的被子终于派上用场,杜公仪赶紧将自己裹在棉被里,顺手替薛昭月也盖上,才心满意足地转头与一直沉默的薛昭月面对着面。
杜公仪言简意赅道:“把手给我。”想了想又道,“整个人过来也行。”
“你究竟要怎样。”薛昭月双眼半阖,似乎已经累得不愿再说话。
“中幻毒的人往往会在梦中重复经历最不愿回忆和痛苦的记忆,回忆越痛苦反噬越严重,直到被折磨疯癫。”杜公仪在被子下找到薛昭月冰冷的手,然后果断握住它,无比认真道,“你之前会分不清现实的我和幻觉的我,是因为我不在你眼前,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样你从幻觉中醒来便能分清现实与梦境。”
薛昭月的回答是一把将杜公仪拉进臂弯里。
被迫将脸埋在薛昭月胸前的杜公仪发出闷声,“我比较希望由我来抱你。”
“下次吧。”薛昭月鼻尖凑近杜公仪的肩窝,熟悉的味道让他觉得全身放松,两日不曾睡好的困倦似乎也淡去许多,只留下臂弯里软下的温度。
杜公仪不舒服地动了动,“我很好奇你在幻觉里看到什么?”
“很多人围在一起,”薛昭月轻抚着杜公仪的头发,慢半拍才接上,“你被锁在人群中央,头落在地上,眼睛却在看着我。”
“看来我怨念深重,也许死后化成鬼也会追着你。”
薛昭月没有笑,拍了拍杜公仪的后脑,“大白天不要胡言乱语。”
杜公仪岔开话题,“那还看到什么?”
薛昭月这次停顿更久,久到杜公仪忍不住抬头看他,才道:“我梦见九帝城城主大婚,你来送礼,身后是十万铁骑。”
杜公仪突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不愿看到的究竟是我来送礼,还是那十万铁骑?”
薛昭月不答反问,“你说呢?”
一时无话,杜公仪紧紧抿唇,在薛昭月近似于逼问的目光中吐出两字:“铁骑。”
薛昭月眼中的热度顷刻间退得一干二净,冷冰冰道:“若与我拜堂的是你,十万铁骑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