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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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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原来,果然像陈晓军所说的个别股东不满意转让价格,聚集工人抗议,组织一些人闹事。陈晓军刚刚离开,小庄载着集团LOGO去工厂,用于布置会场。不料,被闹事的人看到,不容分说就一顿毒打。
“噢!”许佳宁一听,庆幸走得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急忙问了医院地址,下车时看到车后盖被重物砸了个坑,深深地凹了下去。
事情似乎急转直下,一个月的辛苦工作似乎就要停滞。陈晓军和许佳宁默默无语地等待总部的决定:是离开,还是继续。
“我觉得应该组织一个说明会,给员工们介绍一下整体转让的背景。让他们理解这个交易的必要性。”许佳宁说
“员工不是关键障碍。商人惟利是图,个别股东是企图借机抬高价格。”陈晓军抓重点,分析问题总是很到位:“但是我不明白,他们不懂得网破鱼死的道理么?”
“什么意思?”许佳宁发现,陈晓军在关键时刻都是一副成熟冷静的姿态,思考问题的深度也比自己高出许多。
“你想,好不容易谈定价格,他们一翻悔,就自己回到半死不活的死路上了。今年上半年的效益已经显示亏损,眼下让他们利益最大化的方案就是整体出售。为什么不让我们接手,自己要退回原来的困境呢?”
“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觉得还有议价的余地,而且我们会接受他们的新价格。”许佳宁想了想,回答道。
“他们凭什么这么有把握?!”陈晓军进一步问。
“泄密了!”两人不约而同的说。
两人无奈地看着对方,都觉得这一个月的辛苦努力就要这么白费了,原本是以董事会批复的价格区间中的低价成交的。眼下一种结果就是接受高价,另一种结果就是因为泄密,之前所有工作很可能全盘推翻,甚至停止跟进。这个项目的进度都是通过总监向董事会报告,中间再没有其他人。一旦泄密,就是董事会层面的问题,这是作为经办的普通员工所无可奈何的事情。
“你说,我们应该没让小庄看到什么吧?”许佳宁沉默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陈晓军。她一直觉得小庄对他们太好了,又想到躺在医院的小庄,自己又要怀疑他,心中不免纠结。
“应该不会,我们工作的时候他都不在场,你我电脑都有密码,材料也锁在柜子里。而且他都被打得那么惨!那些混蛋!”陈晓军坚定的立场,让许佳宁吃下定心丸,对那些闹事的人异常愤恨。
等了整整一天,漫长的一天。好像这一个月哗地就翻了过去,而这一天死活还没过完。一个在房间里躺着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另一个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翻来覆去按电视遥控器,没一台看得下去。
到了晚上八点多,两人终于感觉到有点饿,相约到酒店餐厅吃饭。
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陈晓军无精打采地盯着电梯上一闪一闪滚动的楼层数。
“叮”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了。陈晓军惊讶地发现徐况平站在电梯里。
他大概已经不记得陈晓军了,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晓军低头走了进去,按了一楼,看似冷静地站在一旁,其实内心早已翻滚,思绪涌动。
他怎么也在这里?是来找许佳宁的么?许佳宁跟我住在同一层楼么?怎么那么巧,一次又一次碰到?
陈晓军磨蹭地出了电梯,看着徐况平远去的背影,想了想,走到酒店总台查询,但是没有记录。
于是又打电话叫周融广把跟踪记录发到电子信箱里,挂了电话就见许佳宁从电梯中走出来,她还和早上一样的打扮,穿着白色衬衫,灰色裙子,好像一个刚下班的银行柜员,神色凝重,像是丢了一捆钱,。
陈晓军故作轻松地开玩笑说:“不是吧!你打算去上夜班啊?穿成着样子?”
“我饿了!”许佳宁完全不搭理陈晓军的玩笑,实事求是地说,自顾往餐厅方向走。
陈晓军只好跟去,心理琢磨着要不要跟许佳宁提起徐况平,转念一想,自己是刚刚撞见的,并不是跟踪发现徐况平出现在酒店里的,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于是说到:“我刚才看到你前男友了。”
“哦。”许佳宁迟疑了一下说:“我有事情跟你说。”于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点了餐,上了菜,喊饿的许佳宁却像没什么胃口。
“你不是说有事情告诉我?”陈晓军边吃边说,担心地看着细嚼慢咽的许佳宁。
“嗯。”但是许佳宁好像还在梳理思路。
她确实不知道从何说起。
徐况平,这个让她一听到就不会不淡定的名字,这个让她认定可以带来一生欢乐的人。似乎已经再也不存在了。
人最艰难的莫过于否定自己,否定自己的曾经的决定也就仅仅是后悔,而否定自己一直以来的判断则是对自己的巨大打击,因为怀疑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那将陷入无边的迷茫和恐惧,就像行走失去了重力,行星脱离了原来的轨迹。
要从多久以前说起?从那两情相悦的大一,还是略过分分合合的八年,从下午刚刚清醒的那一刻起?
陈晓军都快吃完了,许佳宁终于做了决定,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面对陈晓军,要说的只是下午她所听到的事情。
“工厂打人闹事都是徐况平策划的,他下午刚听说我参与这个项目,所以来看我有没有事。另外,他知道还有议价空间,让我帮他,我拒绝了。就这些。”
“他不是个翻译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陈晓军一惊,完全没料到这事情居然跟徐况平有关系。刚听到时,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难道许佳宁泄密了?
“他没说为什么,只是说职责所在。”许佳宁完全是一副陈述的口气,不像在撒谎。
陈晓军另外一个疑惑:“职责?做什么还有打人的职责?”
“他叫我不要问那么多,这不是我这样的小职员能管的。”
“那你就不问啦?”陈晓军不是气愤而是焦急。他已经想到了可能是侯董,可惜得不到确认。
听完许佳宁说的事情,陈晓军神色凝重,也好像丢了一捆钱。但是,之前萦绕在心头的疑惑似乎有了些答案的轮廓,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交易价格和过程都泄漏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子。”许佳宁更像是自言自语。但愿是分别太久,而不是本质如此。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现在的徐况平。
许佳宁在精神世界里痛苦地挣扎,她一直觉得人和人的内心有着海与天的距离,她与徐况平幸运地站在了海天相接那一线。大千世界,他们在那里相遇。
原来,一切只是幻景。
“至少……他还关心你的安危。”陈晓军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失望的许佳宁,违心地说些不想说的话。
见许佳宁不说话,慢慢地吃东西,陈晓军也陷入了沉思,他细细的回顾所有知道的相关细节,希望真的与许佳宁无关,也试图理清徐况平在整个事情里的关系。
吃完饭,陈晓军就迫不及待地回酒店查收邮箱。